随他们闹吧,一个个的都有自己的主意。
许明城拿手盖在脸上,就这样窝在太师椅上睡着了。
“搭戏台子?那小子说的?”老翁轻笑着问。
“是。”余常应声。
“呵,这臭小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敢这样消遣他老爹。”老翁笑骂道。
余常恭恭敬敬地拆台,“世子与王爷您血脉相承,自是像的很的。”
“嗤,余常你的胆子也大了不少嘛?”老翁笑他。
“哪里,都是王爷教得好。”余常拱手,答得恭顺。
“行了,别贫了,那小子你多盯着点儿,本王怕他陷进这戏里去。”老翁歇了说笑的心思,转而又忧虑起来。
余常踌躇几息,仍道,“只怕世子已经陷进去了。”
老翁不言,又想到了昨日之景,心下微伤,良久长叹,“我们许家真是欠了他们姜家的。”
余常不语,只是静静地立在一旁,等着吩咐。
“罢了,随他去吧。”老翁手指轻捻,“说到底,是本王愧对于城儿,也愧对于他母妃。”
余常拱手,离了修竹院儿。
馨兰苑中,巫溪启了窗扉,抱了团箕,在院儿里晒东西。
今日不需得为豫章王诊脉,巫溪也就没打算出去。
事实上,打她进这王府里来,就只到过四个地方——第一次来的堂厅,许明城的墨轩,豫章王的修竹院,以及她待的馨兰苑。
“今日天气不错,溪儿陪我去花房走走,赏赏花如何?”许明城打院外进来,正瞅见晒了东西打算回屋的巫溪。
巫溪脚下一顿,背对着许明城的脸上好一番风云变幻,最终都沉在一双星眸之下,“如今这个时节,就是花房也没什么花了吧?世子今日什么兴致?”
“有没有花,你说了可不算。”许明城笑意盈盈,狡黠地一挑眉,“你且跟我来。”
今日的许明城一身靛青色广袖儒袍,玉冠束发,墨狐大氅,流纹软靴,当真是富贵逼人。
一颦一笑,却又带着焉坏的灵动,似锦绣少年。
巫溪攥了衣袖,良久才扯出一个,“……好。”
寒冬腊月,万物凋敝,只有那苦寒冷蕊,迎霜雪而立。
故而在巫溪的认知里,就算花房较之别处暖和,也不过是见梅缀枝头。
“这花房还是我母妃在世时建的。母妃喜花草,父王便建了这花房,使夏日之花亦能在冬日绽放。”许明城抚着手边开得正艳的二乔牡丹,奶白色与红色的花瓣,映得他指节分明的手分外白皙。
巫溪惊艳于各色的夏花,却觉得发髻一沉。
“这橘黄色的花,倒是衬你今儿的妆容。”许明城将花簪在巫溪发髻之上,左右欣赏了一番,甚为满意,“好看。”
巫溪下意识地拿手去扶发髻,却被许明城握住,“今儿睡前都不许摘下来。”
“五日后就是年节,宫中会设宴款待朝廷重臣和各国来使。”许明城捉着巫溪的手,一边领她逛这花房,一边说道,“届时你与我一同出席,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