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城拉着巫溪出了院门,飞速抹了把自己的脸,松了巫溪衣袖。
许明城沙着声音道,“刚刚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
巫溪却只是整着自己的衣袖,道,“我以为世子当真如同纨绔,蛮不讲理。原来,竟还是那个许公子。”
许明城一愣,苦笑着道,“我若还是那个许公子,岂不是让人认为,我很好拿捏?”
“如此倒是有几分道理。”巫溪道,“那那些签了生死状的大夫,真的死了吗?”
许明城一僵,敛了笑,又恢复之前阴郁的模样,“巫溪姑娘怕了?”
“有什么好怕的。”巫溪垂了眸。
她早就做好了放弃一切的准备,就算怕,她也无路可退。
许明城冷哼一声,“那姑娘是决定留下了?”
“是。”巫溪道。
“余伯,带这位姑娘下去,好生休息。”许明城吩咐道,“顺便将生死状一并签了,送我书房里来。”
“是。”余伯道,“姑娘,这边请。”
巫溪点头,跟着余伯离开。
许明城侧首瞧着修竹院的院门,阴郁之色皆收,唯余担忧与怅然,“父亲……”
书房里,许明城正瞧着巫溪签下的生死状,书架上却传出一声轻响。
许明城抬头,起身去到书架前,拿走了那封新出现的信,并轻声道,“去查查今日这个医师的来历。”
书架那头传来两声轻叩,随即又归为沉寂。
许明城展了信,是镇西侯府来的。
信上先问了豫章王近况,又说道京都已被封死,消息进不来也出不去。
再过两月便是新春贺宴,东南北三疆守将也已在来京的路上,各地藩王也皆赶往京都。
此时,京都却封了消息……
许明城将信纸丢入火盆,瞧着那纸化为灰烬。
“叩叩”
门外响起敲门声,许明城一惊,“谁?”
“是我。”巫溪道。
许明城黑着脸开了门,道,“我记得我有说过,我的书房,未经允许,不可近前。”
“是吗?”巫溪不以为意,“门口没有站哨的人,我也不曾听闻此事。”
许明城垂眸,冷哼一声,道,“那不知巫姑娘找在下何事?”
“关于豫章王的病情,我还需要更多的消息。”巫溪径直往书房里去,却被许明城拦住。
“怎么?夫子就是如此对待自己娘子的?”巫溪拿豫章王的疯话,来膈应许明城。
却不想,许明城竟欺身向前,语气轻浮,“为夫如何敢拦娘子?只是书房之地,实在不适合为夫与娘子交流感情。不如……咱们换个地方?”许明城说着,手亦攀上了巫溪的腰身,呼出的热气打在她耳郭。
巫溪猛地推开许明城,吊眼竖眉,厉喝,“无耻!”
许明城整了衣衫,不疾不徐,“姑娘若是玩不起,就少整这些有的没的。到时候真出点儿什么事,大不了本世子吃点亏……收你做个通房?”
“混蛋!”巫溪气不过,手一旋,一柄短刃从袖中抽出,直刺许明城。
许明城伸手擒了巫溪持刀的手,又是一掌打在她肩窝,巫溪立时飞了出去!
许明城脚尖微点刀尖,笑得阴狠,“巫姑娘来治病还随身带着短刃,实在不妥。余伯,安排人给巫姑娘换套行头!凡是王府之外的东西,通通扣下!”
“巫医师,请。”余伯如此说,却也对身后的女婢道,“好生照看巫医师。”
“是。”女婢应道。
巫溪瞧了眼转身进了书房的许明城,松了握紧的拳,低垂的眸敛尽心绪。
既是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