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城下了逐客令,巫溪却并不打算乖乖听令。
巫溪手一扬,榜单展开,呈现在众人眼前,道,“怎么,世子是怕我得了这赏金?想要出尔反尔?”
许明城被气笑了,“我豫章王府缺这几个钱?我是怕姑娘你,枉死在这王府之中!”
“我都未瞧过王爷病症,世子如何敢就此断言?”巫溪道。
许明城拂袖,“固执!既你执意找死,那就跟我来吧!我丑话可先说在前头,看在你我有点儿交情的份儿上,我允许你先不签这生死状。但若看过王爷病情,你反悔了……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瞧着许明城的阴狠模样,巫溪凝了眉头,却依旧固执地道,“烦请世子带路。”
许明城眼底划过一抹微光,一闪而过,起身带路,“跟上。”
从堂厅到豫章王住的修竹院儿约摸要走一刻钟,许明城还特意放慢了脚步。
到了院儿门口,许明城顿住脚,背对着巫溪又说了一句,“姑娘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不悔。”巫溪的眼睑微敛,敛尽所有的心绪与犹豫,重又变得坚定明亮。
许明城悄悄地睹了巫溪一眼,那坚定的神色,让他心中一紧,心中暗自叹息,道,“那就请吧。”
进了修竹院,就见一老翁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个枕头,轻轻地哄着,见了许明城和巫溪两个人,冲着他们轻声道,“嘘!城儿刚刚睡着,你们小声些,莫要吵着他了。”
许明城展颜,笑得轻柔,答得温柔,只是眼眶微热,喉头微涩,“好。”
“夫子是来找城儿的吧?城儿最近可刻苦了,这不,都累的睡着了。”老翁低着声音,有骄傲,也有责备,“夫子近日课业,怎得布置如此之多?”
许明城轻揉了酸涩的鼻头,笑道,“王爷误会了,夫子布置的课业并不多,只是城儿,想多学一点,希望有朝一日能帮的上您。”
“这不是胡闹吗?不过十岁稚子,能帮本王何事?”老翁沉了声音,却依旧低柔,“城儿这孩子,就是心思太重,什么都不肯说出来,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扛着。夫子啊,你可得多开导开导这孩子。”
“是。”许明城应道,指腹擦过温热的眼角。
老翁又转头瞧着巫溪,问许明城道,“这可是夫子的夫人?”
巫溪正要反驳,却被许明城拽了衣袖,抢先道,“是。昨日刚刚成亲,日后也要随我住在这王府了。叨扰之处,还请王爷见谅。”
“诶,夫子说哪里话?夫子在本王府上为犬子授业,本王自该厚待夫子。”老翁道,“夫子昨日成亲也不说一声,本王好去讨杯喜酒喝。”
“如何敢劳王爷大驾。”许明城道。
“唉,也不知,本王能否活到城儿成家立业。”老翁叹道。
许明城哽咽了声音,“能的。王爷福寿齐天,定能瞧见城儿成家立业,儿孙承欢膝下,尽享天伦之福。”
“承夫子吉言了。”老翁瞧着很是愉悦,轻拍着怀里的枕头,道,“城儿现下睡得熟,夫子过些时候再来吧。”
“好,在下告退。”许明城当真行了主仆之礼,拽着巫溪离开。
瞧着离开的两人,老翁又是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