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太阳,明艳却不耀眼,温暖却不恼人。
和煦的微风吹进豪华的别墅,吹动浮动着的雪白纱帘,吹动少女额间刘海。
有光照进少女眼底,照的那双眼睛宛若万花筒一样,有花盛开。
“想吃熔岩蛋糕。”笼罩在阳光中的少女,美的如画。虞悠久缩进客厅柔软的沙发里,透过窗,看着白云漂浮的蓝天,轻轻喃了一句。闭上眼睛,便能想象出那美妙的味道:
奶香的面粉与香醇的巧克力经过黄金配比,细心烘培……刚端出的蛋糕,外层糕体因烤熟凝结成香浓绵软的海棉体蛋糕,内里的巧克力却仍是流动的状态。汤勺轻轻的一舀,还冒着热气的浓稠巧克力酱便汩汩而出,带着大人苦涩与魅力的香味,令人温暖迷醉。
“熔岩蛋糕,好想吃啊。”
她睁开眼,眼里满是渴望。故而她呼道,“小影……”
而此时的小影:
“你说赵世文……好,我知道了。那么挂了。”
正好挂断凌夜的通知电话。挂断电话后,她看着黑掉的屏幕,咬了咬唇。想起昨日睡了一天的公主,终是不打算再告诉她这件事。
这般想着,正好听见虞悠久的呼唤。
收起手机,她走进客厅,就见那人毫无精神气的缩在沙发里。她不禁担忧,“公主,您还好吗?”
虞悠久想勾起一如既往的弧度,却又心累的平住。
“已经好多了。”
其实,真正受伤的人,不是她,而是那个陷入疯狂而不自知的少年。不,也许他也发觉到了吧,自己的魔怔。却没有对策。不管是谁都这样,活在没有阻止的破坏中。她,也一样……也会自我伤害——只因想让那个不在自己身边的心上人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心脏又在抽搐。
疼。
揪着心口处的衣服,她眉头微蹙,立刻就让虞影心疼不已。
“公主,您怎么了?又在疼吗?要不再睡一觉?”
虞悠久微微笑笑,伸出手抚摸着虞影的脸,轻声道。
“不用了,昨日已经睡得够久了。你也知道,我们的异常。”
是的。他们的治愈能力是常人的好几百倍,而她和他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所以,即便是心脏受了常人立刻死的重伤,他们也能毫无事情。只是在事后需要通过休息来回复所损耗的能量罢了。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总是自残。因为想见他(她)。因为只有这样,她(他)才能深深感受到——他们的生命是连在一起的!
是的,他们生命相连,能共享哀乐,能同感疼痛……
他们的一切,都在那年夏天,被予的家族的秘宝——缘束情蛊所连接。
缘束情蛊——缘起此生,此蛊相束——这,似乎是“缘束”的含义。相爱的两人,一旦中下此蛊,便终生不能变。若有哪方改变心意的话……
“公主,您真的没事吗?”
虞影带着担心的声音,唤醒陷入自己沉思的虞悠久。
“您的脸色还是好难看。”
“……蛋糕……”
“蛋糕?”
“我想吃熔岩蛋糕。”
“熔岩蛋糕吗……”虞影想想厨房里的存货中,似乎是没有做熔岩蛋糕的材料,她道,“那公主殿下等等可好?属下去买材料。”
见虞影起身,虞悠久想了想,说道,“不用了,我记得海城有家甜品店。我们直接去那里吧。”
“可是公主您……”虞影很担心。
“我没事。”说着,虞悠久起身。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她站起身时,浑身突一阵无力,脚下也已踉跄。还是多亏了虞影的千钧一发,她才没狼狈的摔回沙发。
啊,对了。虞悠久这才想起,对她而言,心脏处的伤口总是很难愈合,即便真正的伤口在轩辕雪羽那边。因为情蛊,他们不禁同享痛苦,也分享治愈的能力。正因如此,他们的伤口愈合率是以肉眼都见不到的速度愈合。但唯独心脏的伤口久久难治。
难道是因为心脏吗?!这般推测的虞悠久也就不再探究,只当是常事。
可是,知道很久很久的很久以后,直到她回想起所有的一切时,她才知道,心脏处的难以愈合,不是因为伤在的地方是心脏,而是因为伤了的,是她那颗早就受过难以治愈的伤的心脏!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公主,您果然还是待在别墅中吧。我去给您买回来。”
此刻,虞影拖着虚弱的虞悠久,担忧的说道。
“没事,只是脚软了一下而已。”可虞悠久却推开她,坚持道,“一会你开车带亲自我过去吧,刚出炉的好吃。只是吃个甜点而已,我不满世跑。”
“……是……”
虞影终是点了点头。她知,公主一旦说到了这种地步,那就势必会去做成。因为这便是公主--虽然优雅高贵,实际上却十分随性,爱耍脾气又任性。可又十分可爱。
是的,超级可爱!
虞影看着眼前这低着头,安静地和食物做着斗争的虞悠久,眼里的喜爱满满。
“公主,再给您拿块熔岩蛋糕吗?”
“嗯,这次要抹茶味道的。”
“是。”
虞影离开座位后,虞悠久继续低头与蛋糕奋战。
香浓软绵的蛋糕,伴着浓郁的巧克力酱……
软糯与苦涩,就像幼嫩与成熟的交响曲,美妙的滋味,让虞悠久展开了笑颜。
那是毫无伪装的真实的笑靥,绝美的让她一个人的世界发着耀眼的光。那光芒,轻易从一个人的余光变到全部视线。
那个人,有着英俊挺拔的身姿,也有着文质彬彬的面容,就像古代那文武双全的白衣剑客。
那人,正是凌夜!
今天一早,发现赵世文的尸,体的警局,喧哗了。不仅是因为赵世文身份的特殊,更是因为,他们还未将那藏的最深的给挖出来!
赵士文他们这一伙能在海城猖狂这么久,不仅是因为他们的家族力量。更是因为他们的背后有个大将的存在。正是因为这位大将,他们才这么久都没找到确实的证据。若非这次天涯阁出手,他们也没法这么快将他们抓捕归案。
然而就算是天涯阁提供的资料中,也没有那位大将的存在。也因此他也怀疑赵世文他们能躲过前几次的侦查是不是因为单纯的运气爆表……可昨日审查时,赵世文的态度让他再次确定了幕后之人的存在--因为他太过于镇定!那份镇定,是他相信就算他们掌握证据也奈何不了他的自如!
他本相信,一天不行那就两天,三天……反正他的罪证确凿也能住进牢房个n年,总有一天能把他耗开嘴……
可谁想今天赵世文就给“悬梁自尽”了?!
想到这里,凌夜就不禁脑瓜子疼。出来吹个风,还能看到悠闲地吃着甜点的某人。一时,他后槽牙真是痒的难受啊。
“princess倒是悠闲的很呐。”
本愉快的吃着甜点的虞悠久,听到这么一句讽刺的话,她抬头。却见一米开外的座位上坐着一位穿着警装的男人。
她蹙起好看的眉头,盯着那个男人许久,歪了歪头。
“哪位?”
凌夜倒。
“凌家凌夜,你忘了你来z国时护驾的还是我!”这是金鱼的记忆力吗?他无语,“还有,你不记得我的脸却记得给我送了个大麻烦啊?”
“啊,是你啊。凌夜,”经凌夜个性的自我介绍,虞悠久想起来了,她回道,“你确定我送的不是个大礼?”
“如果你能提供售后服务的话,那真是一份无话可说的大礼。”
“赵世文出事了?”
“……”凌夜,“你不知道?”
“我若知道了你会放心?”
当然不放心了!你这种杀人鬼要是太密切知道了的话,那对国家来说……不能想象。
不过原来如此,虞影没告诉她吗?
正想着,就听“抱歉公主,久等了。刚好抹茶口味的出炉,我就等了几分……凌夜警长!”
虞影回来了。
见虞影护犊子一样的护着虞悠久,凌夜不禁挑眉,“不必这么害怕,我又不会吃了你家princess。”
我不担心你吃,就怕你让公主再费心神啊!
“小影,赵世文发生什么了?”
果然。听到虞悠久一句问,虞影撇了撇嘴角。她回身面向虞悠久,回道。
“今早警察们发现了赵世文的尸体。”
“哦。”放下手中匙勺,喝一口苦咖啡。虞悠久感觉自己精神多了后,开口,“你们昨晚就将赵世文抓了进去?”
“是。”
再次抿一口咖啡,她优雅的宛若y国贵族喝着下午茶。
但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让人优雅了。
“你把蛋糕吃了进去却嫌弃不是你喜欢的口味……那么,蛋糕钱你是付还是不付?”
“这当然是付了。”虽不懂她卖的什么关子,但他还是老师答。然后他很快就明白了什么叫“祸从口出”。
“小影,听到没,凌大警长说要付我们的蛋糕钱,你还恭敬不如从命……”
“是。”虞影领命。
凌夜傻眼了,看着面前这对黑心主仆,他急了,“唉,你等等啊。”这里蛋糕老贵的啊!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凌大警长莫不想做言而无信的小人?您可是警长啊……”
凌夜气馁,想想势必要扁下去的钱包就想哭。
“那你知道了,赵世文死了。”
“赵世文的死只能说明你的无用,不是吗?那种地方都能让他自了杀……”
“……”凌夜盯着虞悠久须臾,他叹了口气。翘起自己的二郎腿,两手交织。“虞悠久,你可知赵世文表现得一点都没有自杀的意图。”
“但只是表现不是吗?”
“不是表现。因为他相信会有人救他,哪怕是证据确凿!”
“赵副市长好像没那个胆量与能力。”
“没错,所以我们才这么追着赵世文。”
“其他人不知道吗?”
“只有赵世文才知道幕后的存在。”想此,凌夜黑了脸。“可就是这样重要的证人却自杀了。”
“你和我说也没办法啊。”虞悠久耸耸肩。
凌夜眼睛变得深沉,“自杀前没有任何倾向,可事后不管是人还是监控都没有任何发现……就像是鬼做得不是吗?”
虞悠久终于变了脸色,她“哐”的放下被子,脸色深沉,“你究竟想说什么?!”
“其实像赵世文一样的死因在国际上也是十分有名的。除此之外,死者脚下宛若证明一样放着这么一物。”将衣服内的证物放到桌上,即便隔着一米,他相信以她的视线定能将此物的任何一个细节都看得清楚--
那是一只妖艳的黑蝴蝶。蝴蝶雕刻的栩栩如生,连触须都清晰可见。可那蝶却栖息在一朵雪白的九里香上……宛若被蝴蝶吸食过度,那洁白的花白呈现着毁灭的焦黄……
“你不觉得,放任一个叛徒逍遥在外,很是没脸吗?princess……不,天涯阁阁主,天涯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