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刚刚别墅收到封信。来自天涯阁的信!”
一瞬间,少年,星野晨海的眼紧缩了一下。他瞥一眼盯着他的四人,拿开手机道了一下。
“爷爷,爸,妈,我出去一下。”
打声招呼,他出门。
“乖侄子,脸色很难看啊?”星野守业看着他的好侄子,讽刺的一笑。
星野晨海沉默不语,只是冷着脸。却在路过他时小声劝告了一句:
“叔叔,麻烦你把嘴闭上。很臭……”
“你……”
星野守业气急,可他看到星野晨海那双眼时,顿时安静了。就这样看着他离开。
“星野媳妇,再给我削个苹果。”
“我上个厕所。”星野守业说一声,不等几人回应就跑了出去。至于他是上厕所还是追踪星野晨海去,那就无人知晓了。
至于星野晨海,离开病室后立刻发声。
“塞巴斯蒂安,真的是天涯阁的信?”
“是!”
“是吗。”星野晨海叹口气,他多希望今天是愚人节,这只是塞巴斯蒂安的一个玩笑。但他也知道,就算是玩笑,他也不会开这种玩笑的。猛地想起一件事,他提问:“哪种信函?!”
当知道收到的只是白银信函时,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众所周知,天涯阁的有代表着三种含义的三种信函。一是仅有忠告之意的白银信函,二是有着警告之意的黑金信函,以第三种及代表着诛杀之意的红黑信函。
有人曾说,若收到天涯阁的白银信函,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解决信上所说之事以及老实的当缩头乌龟三个月。若收到黑金信函,那就解决事情后变卖家产改名换姓吧。而若收到了诛杀的红黑信函……OK,老兄,你可以交代后事了……
虽然收到的只是最轻层次的白银信函,还只是忠告。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与天涯阁扯上关系!
两年前,天涯阁的那个恶魔在伦敦引起的事件,再过个30年他都不会忘记。
仍记得,那次死的人数之多,将英国的母亲河泰晤士河染红了三个月,就连下的雨,都带着地狱般的血色。以此,人们称那次事件为--
“血雨事件”
而引起此事的人,同时登上了刺杀和最不能惹的存在的两榜第一。
那个人,便是当今的天涯阁阁主,天涯无路。
“你现在在哪?”想起那位阁主的可怕,星野晨海心力憔悴。
“我正在医院的路上,大概还有十分到。”
“好,我知道了。我们在停车场处集合。”
“好的少爷。”
挂了电话,星野晨海抬头看着天空,然后低头叹了口气。
忐忑的等了个十分钟,终于等来了塞巴斯蒂安,以及那封催命的信。
确定了再三,终于相信这果真就是天涯阁的三个含义的信函,他再次叹气,然后小心地取出信。
信的内容很简练,一句废话都没有的描述了海城风华学院里发生的事情。
然而让他沉思的却不是事情本身,而是“海城”这个城市。
‘我?我叫楚优。’
阳光下的女孩,带着厌世,带着疏离。却美得让人向往。
“……,少爷,少爷……少爷!”
猛的提声,终于让星野晨海回神。
“少爷,您怎么了?”
“啊,没事。”
“天涯阁说的是什么事?”
塞巴斯蒂安这么一问,星野晨海终于从回忆中彻底醒来。想到信中所说之事,他捏捏眉心。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小时我请爸在那边开了所高中,只是回来这边时,便没再管。结果那里出了一群xx女生的蛀虫……”
塞巴斯蒂安心里震惊,“这,少爷,这事如果不解决的话,恐怕对集团的信誉……”
“我知道。”星野晨海道,“一会儿确定了爷爷没事我就过去。你先回去给我收拾一下衣物。”
“是,少爷。”塞巴斯蒂安点头,忽猛的看向某处。
“怎么了?”
“不没事,许是我的错觉。那么少爷,我就先回去了。”
“好。”
目送塞巴斯蒂安离开后,星野晨海回忆了几分以前,终是叹了口气,上了电梯。
到了病室,却发现房间内没一个人,他不禁好奇。拉住一位护士,他问,“sorry,Where.have.all.the.people.in. this.room.gone?(不好意思,请问这间病室里的人都去了哪?)”
“Do.you.say.Mr. Xingye? Mr. Xingye. has.just.had. a.heart. attack.and.is.now.in. the.emergency.room.(您说星野先生吗?星野先生刚刚吃心脏病发,现在进了急救室。)”
“你说什么?!”星野晨海一惊,平静不复的奔跑起来,“爷爷!”
急救室的红灯亮得刺眼,空旷的等候室响彻着的脚步的声音,是如此让人心烦。
“爸,妈,爷爷他为什么心脏突发……”
“啪!”
一巴掌,直接把星野晨海给打蒙了。
“我早就告诉过你,既然不管了那就不要再留着!难道你还期盼着能和楚优再当校友?!”
星野兴业痛心的看着自己骄傲的儿子。
“你知不知道你那所学校会给集团带来多大危害!而且你看看,你把你爷爷气成什么样?!你也想跟你叔一样想把你爷爷气死才行?!”
本来好奇爷爷怎么知道的星野晨海瞬间明白了,果然是他的好二叔。
想去教训他叔一顿,也想去解决一下海城风华的问题,但如今这个状况……
过几天吧。
今日的凌晨三点,不仅是海城发生了动荡,与之相差了13个小时的纽约也发生了变故。而变故,不仅这一处。
与海城处于同一国家,同一时间段的张市,血色满湖。
这个时间段,天边仍挂着银色的玉盘,繁星也隐约能看到。倒影在湖水中,宛若浅色的银河在湖。
一栋轮船停在湖中央,宛若驶在银河中。
可船上的人,却没人去看这美轮美奂的景色。
因为,船上仅一个活人!
“啪嗒--”
血珠滴落在一滩血水上,打起的波纹牵动着少年绝美的面孔。
银色的头发无法被血色渲染。那张脸是神明最完美的艺术品,秀美却英气的平眉,美丽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樱色的唇……
然而少年的眼,却有些无神。
少年穿着白色的衬衫,蓝色的牛仔,却握着一把金色古剑。
此刻,那剑身上还再滑落着红色的血液,与这满船的尸痕残体相照应。
因打斗,少年的衣服有些破损。那破损处,正是心脏处。
低头看着血,滩,少年迷茫的眼神落到了那露出的虞美人。
血色的虞美人,于风中舒展花瓣,尽显妖娆。
可就是这么一朵虞美人纹身,却被一道疤痕一分残败。
许是顶着红色太久,也许只是倒映着少年身影的是红色液体。总之少年的眼睛,迷茫中泛起了红色……
一下,两下,三下……
少年突然自虐一样的挠自己的心口,越挠越是疯狂。可超强的自愈能力让那点抓痕瞬间恢复如初。结果,真正在他的身上烙下伤痕的,仅有心口的那道。
少年的眼睛全红了。
他突然将目光转向手中宝剑,扯开嘴角一笑……
将剑对着心口那处伤疤,然后刺了下去……
血液喷溅,少年由仙坠魔。
远在海城,沉睡的少女突然睁开了眼。猛然的疼痛让她喊出了声:
“啊--”
深夜中的声音,便是普通人也能被吵醒,更莫提经过特殊训练的虞影了。
“公主?!”
“滚--”听到外面有声音,虞悠久不禁低吼了一声。
可虞影怎么放心离开呢。只是收起自己的所有气息,静静地守在门外。
屋内,巨大的天鹅绒床,上,虞悠久痛苦的蜷缩着身子,揪着胸前睡衣,口中破碎的疼痛声不断溢出。
好痛,好疼。心脏好像被利物劈开一样,撕裂般的疼痛。而这份疼痛,不是一下,不是两下,而是反复!
“予,予……”
她低声喊叫。
可心脏的疼痛没一丝缓解,不仅如此,疼痛加剧!
“予--”
就在又一次疼痛后,虞悠久终是忍不住大喊一句。那一声呼唤,仿佛冲破天际,冲破空间,唤醒那失了神智而自残之人。
从疼痛中回神,轩辕雪羽便见心脏处插着他熟悉的剑。
缓缓将剑拔出,许是疼痛,一滴血泪从少年眼眶流下,划过他深情的嘴角。
“唯。”
“予……”
虞悠久是在疼痛与泪水中进入了梦乡。只是与前半夜不同,她梦到了他们的过去,那段悲痛尚未降临前的幸福过去:
‘我和她的命连在一起,你若杀了我,她也活不了。’
远处有蝉“知了~知了~”的叫着,因为离得远,反而不有些像“叮铃~叮铃~”一样的悦耳的风铃的声音。
那年夏天,热的让人不想外出。可他们却依旧黏在一起,就像是为此毁灭也心愿。
那年夏天,看着无聊的武侠电视剧,一起度着炎热的季节。
‘真是奇怪的设定,为什么两人吃下同一果实就会同生同死呢?’
‘是为了故事连接顺畅吧。’还称不上少年的男孩,就像抱着这时间最珍贵的珍宝一样怀抱着女孩,摸着她丝绸般的雪白长发,他看着少女那双金色的眼睛询问,‘唯,你怎么看待同生同死的问题呢?’
‘怎么看待?’女孩歪着头想想,‘若是能和予同生同死的话,我会认为这是一件无比让人幸福的事情。’
‘真的吗?’
‘嗯。’
那时少女不知,自己的话会给自己和少年带来多大的伤害。不,也许知道了,她依旧会那么说的吧。因为与他共生命,通想法,享伤乐,本便是她的理想。
只是,那之后的她,没有承受住实现理想所付出的代价……
“予……”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的玻璃,照在蜷缩着的少女身上,打在那滴从少女眼角溢出的泪珠上……
“好,我知道了…我会转告的。正好……不,没什么,麻烦你了老师……好的,那么再见。”
耳边好像有打电话的声音,隐约好似还听到“扣扣”的敲门声。
迷糊的睁开眼,虞悠久坐起身,眼角那滴泪也顺之落下。
“公主,学校来电话说放两天假。”
“嗯。”
摇摇晃晃,从嗓子里挤出一声,也不管虞影有没有听到,她摔进了被褥,又睡了过去。
新生的太阳从东边海面慢慢从天空爬起,当爬过最高头时,人们开始午睡。
便是没有午睡的人,也在太阳公公的照耀下,和风的吹拂中,变得昏昏欲睡。
便是警察叔叔,也有了瞌睡虫。而有了瞌睡虫,就代表那人意识中有了不清醒的地方,也就代表着……有机可乘!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细细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啪嗒”的声音。而让人惊讶的,这“啪嗒啪嗒”的声音,不带一丝停歇。
牢中,赵世文不停的踱步,脸上满是焦急。
“怎么办?怎么办?!凌影他们是真拿到了证据……对了,还有大哥!只要我不把大哥供出来的话,大哥就一定回救我。对,一定是这样!”
可这样的自我安慰,却在他想起打不用那个大哥的电话时,不起了一点作用。结果还是焦急的踱步。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有高跟鞋的声音。
“谁啊?高跟鞋吵死……了……高跟鞋?!”猛地想起一个人,一个每次和大哥见面都有她的陪伴的那人--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近了,近了!
“啪嗒。”
高跟鞋的声音停下,赵世文像仰视神明一样,仰视着来人。
阳光从那人身后闪耀着,模糊了那人的面容。
虽看不清,但赵士文知道,就是她!就是这个女人,这个被大哥称为“师父”的女人!
“是大哥请您来救我的吧,求求您,快点救我出去,我一刻都不想在呆在这了!求求您救救我!”
来人看着赵士文一把鼻涕一把泪,扯嘴一笑。她蹲身与之齐平,纤纤玉手伸进牢中抚摸着他的脸,好看的菱唇,一张一合,不知说了些什么。
只是女子再起身,赵世文已经变得异常安分,就好像是没了魂儿的人偶一样,呆呆的一动不动。
而来人,却在不知不觉中没了踪影。便是来时那“啪嗒啪嗒”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天边骄阳在蓝色天幕上画出个半圆后,下了班。替班上任的月亮,打着哈欠,渐渐爬过了树梢,爬上了天幕高处。
银色的月辉散落,照亮了牢房,见证了一位少年的自杀……
没错,赵士文,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