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苦笑了一声,将金币放在小贩的摊位上,站起身,朝着四周抱拳道:“老乡们,我是新上任的西北护军使,以前大家受苦了,但是以后不会了,三日后,我会派人来管理梅花镇,保证大家不再受官军和土匪的欺压!”
“……”
周围一片寂静,男女老少见到大队人马,那里还敢回话?一个个远远的看着,也不敢随意动弹。
林辰摇了摇头,吩咐步天歌将手里头的金币分发了出去,老百姓不接,那就放在他们脚边,而灵儿和南宫乐兮更是看得不忍心,将车厢内的食物,糖果捧出,散给那些脏兮兮的小孩子,数百人的小镇,不片刻就发完了。
做完这些,林辰这才骑在马上环顾四周,心中凄然,回头对孟青云道:“拟一道命令,组建一组执法队,但凡有骚扰百姓者,严惩不贷!”
孟青云脸色肃然:“是,大人!”
“另外,不要进入镇子中心,找一处空旷的地方搭建营帐暂时休息一夜吧。”林辰继续道。
“是!”
一行人,绕道而行,往镇子的偏僻处移动。
“金币!”
而在林辰等人的身影消逝的时候,镇民这才一拥而上,拿起自己脚边的金币,放在嘴边咬了两口,顿时大喜,议论纷纷。
一名老妇人脸色大喜:“是真的金币,这个什么使没有骗我们啊!”
旁边,一个汉子咧嘴道:“管他娘的什么使,哈哈,这个毛头小子是傻子还是白痴,居然给我们送金币。”
“啪!”
闻言,那老者一巴掌拍了过去,怒斥道:“你个没有人性的狗东西!那是帝都过来的大官,西北护军使,这才是正直的好官呐,梅花镇,不,西北地区有福了,这钱,我们不能要啊。”
汉子顿时瞪圆了眼睛:“镇长,为什么不要?人家送给我们的,不要白不要,妈的,那些当官的抢了我们多少粮食和钱财,还有我婆娘……”
镇长大怒:“你混帐!做人要有良心,你婆娘和大家伙的东西不是护军使抢的,是泗水郡郡守,气死我了!”
另一个汉子点头道:“对,冤有头债有主,咱们不能昧着良心做事。”
“就是,让护军使替我们做主,俺那娃儿就是被活活踩死的!”
“……”
……
天色已晚,林辰一行人前行了足足十几分钟,才找到了梅花镇内比较偏僻的地方,但见前方断壁残垣,余烟袅袅,一只丧家犬在废墟前呜呜的哀鸣着,萧条惨淡,哪有繁荣小镇的样子。
孟青云查探四周,回禀道:“大人,此处比较空旷偏僻,在此安营扎寨可否?”
林辰点点头:“嗯,那里有几户人家,跟他们打个招呼,给点住宿费用吧。”
“是!”
正说着,迎面十来个差役模样的人从院落里走了出来,说说笑笑,穿着官府的差役服装,前襟敞开着,帽子歪戴,腰刀随意的荡漾在大腿边上。
十来人,一脸猥琐的模样,走路歪歪斜斜,没有半点官府中人的样子。
走近了林辰才发现,那院落的大门是被砸新开的,私闯民宅,非奸即盗,林辰手掌一挥,当即喝令:“拿下!”
卫队翻身下马,一拥而上,将那几个差役绑了起来,而孟青云带人进了院子搜查。
差役中,一个獐头鼠目、身穿官服的差役大怒道:“奶奶个熊,你们是什么人?连老子都敢抓?”
步天歌更怒:“你娘的个腿!不识字啊?这是西北护军使林辰林大人!”
差役脑袋一昂,撇嘴道:“西北护军使?老子不认识!赶紧放了我们哥几个!”
步天歌正要骂娘,林辰却抬手阻止了他,跟这些三教九流之徒图争口舌是没用的,一切要拿证据。
迎面,恰巧孟青云捂着鼻子出来了,表情很是古怪:“大人,您千万别进去。”
林辰眉头一皱,已经闻到了血腥味,翻身下马走进院子,只见房门大开,一个老妪额头鲜血凝结,早已倒毙在门口,而里面卧室的床上躺着一具赤*裸的女尸,头发散乱,怒目圆睁,身上全是红的青的痕印,下体乱糟糟的,无数的精*液布满全身,这是被活活奸*污致死的。
而屋里柜子抽屉翻得乱七八糟,一点值钱的也没剩下。
“草你妈!”
林辰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格格响,一拳头敲在墙壁上之后,愤怒的转身,抓起一名骑兵的长刀,手起刀落,一名差役的脑袋滚落在地,鲜血飚了一地。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
顿时,剩下的那几个差役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嚣张,跪在地上求饶了。
林辰一摆手,咬牙道:“全部杀了!”
“是!”
孟青云指挥卫队将剩下的八个差役拉到墙角正要执行,忽然远处过来一群士兵疾驰而来,为首者大喊道:“住手!”
林辰示意孟青云暂停,等那帮人走过来问道:“你们谁是领头的?”
一个年轻的官军走了出来,林辰一身青衣,看不出等阶,但是他知道孟青云的职位是领千人的骑士长,比他大了一大截,连孟青云都是林辰的手下,只能说明对方来头更大。
当下也不含糊,朝着林辰拜了拜,恭声道:“小的是泗水郡郡城的直属护卫千总刘辛,参见大人。”
林辰指着墙角的差役,目光冰冷喝道:“这是你的部下?”
刘辛嗫嚅道:“是……小的们不懂事,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饶他们狗命。”
林辰瞥了眼刘辛的身后,居然带有几十人,道:“天色已晚,你们不回郡城,在外面乱逛什么?”
刘辛道:“奉了郡守大人的命令,执行公务。”
忽然队伍里面传出几声怪叫,好像被塞住嘴的人发出的挣扎声,那几个泗水郡的士兵脸色很不正常,似乎在遮掩着什么。
刘辛更是浑身一颤,想说话,看到林辰的眼神,又立马咽了回去。
林辰眼神一厉,呵斥道:“全部拿下。”
五百人的卫队扇面包围过来,手提利刃齐刷刷举起,一小队泗水郡官军当即缴械投降,从队伍中搜出一个被捂住了嘴巴的少女,年约十六七岁,生的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这就是你们执行的公务?你上司叫什么名字?”林辰冷冷问道。
事情败露,刘辛倒光棍起来,梗着脖子道:“我们是泗水郡郡守的直属官军,你无权管辖,郡守刘真是我舅父,识相的就放我们走!”
林辰嘴角冷冽道:“泗水郡郡守刘真,好一个刘真!”
见林辰直呼郡守的名讳,刘辛面色激动道:“你敢动我,我舅父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在泗水郡的地域,就是金刀寨也得给我舅父几分面子!”
“金刀寨?越来越有趣的。”
林辰笑了笑,随即面色一冷:“除了刘辛,其他人全部杀了,一个不留!另外,好好安葬了院子里的人,这个小姑娘,老步,你亲自送她回去。”
步天歌道:“这小丫头生的水灵,不如……”
话没说完,便被林辰利刃一般的目光堵了回去。
步天歌老脸一红,嗫嚅道:“我是说,放回家保不齐又被别人抢去了。”
林辰瞪眼道:“那就在她家门口放两个骑兵,我看还有谁敢抢。”
孟青云愣了下,道:“大人仁慈,可是这样的话,咱们能护得了几家人?”
林辰道:“护得了一家是一家,在老子的管辖范围内,就不允许出现官军欺压百姓的事情,老步还不带两个骑兵去。”
“哦。”
步天歌点点头,抱着小姑娘上马,带着两个骑兵疾驰而去。
身后惨叫声连连,那些差役和士兵东倒西歪躺在血泊中,除了刘辛,其他人全部处死了,孟青云带人连夜埋葬院落里的老妪和妇人。
……
“踏踏……”
十来分钟后,步天歌去而复返,身前还带着那个小姑娘,身后两个骑兵。
林辰脸色一沉,问:“老步,怎么回事?不是让你送她回家吗?”
步天歌连忙解释道:“不是,兄弟,不是我让她回来的,她父母、家人都被刘辛带的人杀死了,家里的佣人全跑了,全家就剩她一个人,她说要跟着我们的,我也是没办法才带回来的,总不能丢路边上吧?”
林辰赶紧打住了步天歌,转身看着那楚楚可怜的少女,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桃,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小女子无家可归,只想跟随大人,端茶送水,以报答大恩。”
林辰沉吟了一下,冷笑道:“你父母新亡,你不安葬他们,就这么直接跟我走?”
“……”
小桃脸色悲痛,居然啜泣了起来,一言不发。
步天歌看得心疼不已,瞪了林辰一眼:“兄弟,你这过分了啊?”
林辰没有搭理他,反而盯着小桃,淡淡问:“说说吧,怎么回事?我只是不想带个不明不白的人在身边。”
小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呜呜……他们不是我父母,我十二岁的时候被土匪抢走,然后被卖到了这里,给他们的傻儿子做老婆,他们除了打我,就是骂我,我……”
说着,小桃撸起了自己的衣袖,果然,那白皙而瘦小的手臂上挂满了一条条的黑的青的伤痕,那一道道黑色的鞭痕,已经是几年前的伤痕了,这个证明她所说并不假。
这下,步天歌更加狠狠的瞪着林辰,意思不言而喻。
林辰也是面有愧色,自己太敏感了,连忙单膝跪地,认真道:“对不起,我这个护军使没什么靠山,初来乍到,这个匪患和官患严重的地区,我不得不小心一点。”
小桃大惊失色:“大人,别这样,小桃岂敢让大人道歉。”
林辰摇了摇头:“没事,人无完人,我说错话,怀疑错人,自然应该道歉,任何人都不例外。”
小桃小嘴动了动,眼泪刷刷的往下掉,楚楚动人的摸样,让步天歌心疼得要死。
林辰嘴角浮出一丝微笑,转过身,吩咐道:“埋锅造饭,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出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