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军使大人!护军使大人……”
忽地,身后传来一阵疾呼,一群梅花镇的父老乡亲相携而来。
顿时,十几名士兵紧张了起来,捏紧了利刃。
林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要伤害百姓。
数百个镇民相拥而来,原本空旷的郊外空地被挤满了,当到达林辰身前两米的时候,纷纷双膝跪地。
“哎,大家快起来,请起!老人家,这是怎么了?如此跪拜大礼,你让小子折寿了让大家起来说话吧。”林辰吃了一惊,喊了几声众人没动,他只好上前搀扶起一名老者,问道。
“护军使大人,小老儿有罪,我们有罪啊,我等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护军使大人是好人,还胆大妄为的收下大人的恩赐……”
说着,数百个男女老少纷纷将怀里揣着的金币,聚气丹等物品一一摆在了林辰面前,正是先前林辰发出的。
这下,林辰就明白了,这梅花镇的镇民算是肯定了自己这个护军使。
林辰微微一笑:“呵呵,老人家,无妨,这些本就该是我做的事情。各位乡亲,分发下去的东西,大家都收回去吧,泗水郡内,良田万顷却全是荒田,这一切都是土匪横行造成的,我既为西北护军使,定当剿尽土匪,还众人一个安乐园。”
众人拍手叫好,感激涕零:“多谢大人,护军使大人年轻有为,定然能够为一方百姓带来福祉。”
与众人一一见礼,将那些东西仍旧分发了回去,林辰的平易近人让他们僵硬的笑容略微变得自然了一些。
之后,林辰拒绝了镇长让士兵进入镇民院落中休息的邀请,只是接受了一些热乎乎的饭菜,多日奔波,吃的都是干粮,五百士兵与镇民一起饱饱的吃了一顿。
第二日天微微亮,孟青云一声令下,众军开拔,直指泗水郡。
漫天的黄尘起,身后,数百梅花镇的镇民翘首以往,眼神里满是期盼和希望……
这一日的路程,行走的极快,半日居然就到达了,途中也有几个小镇,因毗邻郡城,相对而言匪患情况也轻微了一些。
只是在进入泗水郡官道的时候,居然遭到了四五个拿着锄头的土匪拦路打劫,林辰哭笑不得,这西北地界还真是处处土匪,稍作教训了一下,给了几个金币打发他们走人。
一路有惊无险,终于抵达泗水郡,一座四四方方的城池被护城河环绕着,城门楼子上刻着两个斑驳的大字:“泗水”,上面是箭楼和垛口,青色的墙砖缝里,野草疯长。
五百骑兵队伍浩浩荡荡的靠近泗水郡,大白天的,吊桥高挂,城门紧闭。
林辰打了个手势,孟青云催马上前,冲着城门楼垛口的几个正嬉笑打闹的士兵喊道:“西北护军使林大人到,速速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西北护军使林大人到,速速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连续大喊了两声,那垛口的几个士兵压根当做没听见,反而继续大肆说笑着。
孟青云气得直咬牙,再次大喊了一句:“西北护军使林大人到,速速放下吊桥……”
“喊个屁!你他娘的是谁?”终于一个士兵趴在垛口上,探出脑袋怒骂道。
孟青云压抑着怒气,指了指身后的大旗,沉声道:“西北护军使,快点让泗水郡郡守出来迎接!”
“什么狗屁护军使,老子没听说过,快点滚蛋,郡守大人说了,今日闭城,任何人不得进出泗水郡。”
“放肆!”
孟青云大怒,催马上前了几步,一路舟车劳顿,好不容易到了泗水郡居然还不准进城。
“咻咻……”
城门口上那士兵毫不含糊,手掌一挥,十几道箭矢噗噗的射下来,孟青云端的也是条汉子,左手提缰绳,右手长枪横扫,叮叮叮一阵脆响将十几支箭矢斩成了半截。
孟青云拍马回身,怒气冲冲道:“这刘真忒的胆大妄为,大人,这下该当何如?”
林辰微微一笑:“泗水郡守刘真应该早就接到我要来的通知,这般行为不过是为了刁难我们而已,想来个下马威,无妨,带刘辛过来。”
片刻后,刘辛带上,这货很机灵,冲着城楼上疾呼:“马六,是老子,护军使大人驾临,还不赶快给老子开城门!”
“是,刘队长!”
垛口的几个士兵连连点头,一阵响动,吊桥缓缓放了下来,城门洞开。
步天歌的战马前面抱着小桃,看到城门打开,嘿嘿笑道:“嘿嘿,先前看兄弟你下令杀掉那么多作恶多端的士兵,却独独留下刘辛,还以为兄弟你害怕这泗水郡郡守咧,原来是留有用处的。”
林辰剑眉一扬,笑道:“怕个球!就是方钲那个老狐狸精我都不怕还会怕一个小小的郡守不成?”
步天歌咧嘴大笑:“哈哈,就是,管他娘的谁是谁,不服撕了他!”
孟青云一头冷汗,心道,这小子当着自己的面这么骂方大人,这个要不要上报呢?
在刘辛的带领下,队伍开进泗水郡,这是一座小城池,郡城,远没有江城这种大城市阔气,只有几条街道,城中央就是低矮的院落,道路是用青石板铺成,马蹄铁在上面敲打着,发出清脆的声音。
闻着马蹄声,城内百姓纷纷让开一条道,商铺的伙计纷纷探出脑袋查探,精锐的士兵脸色肃然,兵器寒光闪闪,一匹匹骏马精悍无比,让泗水郡的父老们麻木的脸上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却又瞬间恢复了镇定,这又是哪路大官驾到了。
“嘻嘻,乐兮姐,你看,这里也有一家醉仙楼。”灵儿低声道,她从窗帘的缝隙中瞅着外面的景象,对这新鲜的地方很是惊奇。
“是啊,都是旧房子,死气沉沉的。”南宫乐兮附和道。
转过一个街角,前方终于到了泗水郡的中心街道,刘辛连忙介绍道:“大人,这就是郡守府衙,两边的房子是郡城的六房,兵刑工利户吏的书吏们就在里面办公,左边后面靠墙是马号和三班衙役歇脚的地方,右边这四间房是司狱衙,再往前就是郡守府正堂了。”
众人一起仰头看着这座泗水郡最高大的建筑,屋顶上青色的瓦片中间杂草丛生,大门两侧是高高的木头栅栏,颜色早已褪去,正堂之上,高悬牌匾,黯淡的三个大字“郡守府”。
泗水郡在西北地界算是一座大郡城,郡守,巡检,司狱使,知事,居然没有一个出来迎接的。
林辰眯着眼睛,问了一句:“刘真住在这里?怎么不出来迎接?”
“大人,刘郡守不住这里。”
“他在哪?”
“他住……”刘辛眼珠直转,欲言又止。
步天歌双目圆睁,呵斥道:“他娘的,护军使大人问你你便答,敢叽歪老子一拳揍扁你!”
刘辛浑身一哆嗦:“他有两栋私宅,一栋为郡守府第,一栋为前护军使府。”
刘真身为泗水郡郡守一职,控制着地方上的行政、军事、财政、司法等大权,暂时还不好动,先探探口风再说。
林辰略一沉吟道:“去护军使府。”
正在这时,一名身穿官服、文质彬彬的人从府衙中走出,神情恭敬,当即下跪,大声道:“郡守府厅仓吏徐达见过护军使大人!”
“起来说话。”
徐达站起身,讪笑道:“大人初来泗水郡,小人刚处理完手里头事务,有失远迎!”
林辰看了他一眼,看神情并不像是作假,这才咧嘴一笑:“无妨,我且问你,堂堂泗水郡,大小六房管员上百名,无一前来迎接,为何独独你出来迎接了?”
徐达不卑不亢道:“沧澜律例,护军使大人凌驾于地方郡守之上,小人为泗水郡最末流的小吏,本无福缘迎接,然,刚刚听闻大人威名,方才忍不住赶来迎接,至于其他大人未到,小人并不知情。”
“厅仓吏,主管粮务、水利?”林辰心中一动。
“回大人,小人福薄才浅,分掌水利这一块事务而已。”
“哦?那你的主要任务是什么?”林辰笑问。
“灌溉农田,下乡督促乡亲们按时种植……”徐达说话的时候面部平静,但是眼神愤慨之色已经被林辰捕捉到了。
这是一个被郡守刘真排挤的小小文官,厅仓吏,本该主管粮务、水利,海运等等,本是一个肥差,但是只管理水利,监督农民种田,那就是活生生的被贬职,无权无钱无油水,天天跟农田打交道,难怪这徐达满腔的屈辱。
林辰笑了笑:“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郡守知事,泗水郡大小事务,你都可参与,凌驾于六大房之上,三日内,做一份泗水郡全概文书过来。”
徐达大喜:“是!多谢大人!”
“好好干!”林辰点头微笑,想要在泗水郡立足,至少得现有一批信得过的人,这徐达便是第一个。
一旁刘辛却大惊失色道:“大人,现任的郡守知事是郡守刘真的亲外甥,你贸然变更职位,他定然会恼怒于你的。”
林辰昂然道:“要的就是他恼怒,他不见老子,老子会让他亲自来见的。咦?你不是说刘真是你舅舅吗?”
刘辛面有愧色:“小的只是远亲,隔了几辈的亲戚,要不然也不会只能做把门的千总了……”
“千总很小么?那你想做什么?”林辰问。
刘辛大喜过望:“巡检!统领全郡城的人马,可以各地巡检,风光无限!”
林辰笑了笑,道:“行,给你个机会,明日ni若是能提着刘真的人头来见我,我封你为泗水郡巡检如何?”
“咚!”
话音刚落,那刘辛浑身一颤,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没出息!”
林辰摇摇头,带着人马赶往城西的护军使府,徐达更是狠狠的瞪了刘辛几眼才跟上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