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原本静止的茅草山石忽然动了起来,上百支冰冷的箭矢瞄向他们,而林辰的部下也纷纷捏紧了兵器,两下对峙起来。
“你想剿也成,先把这趟的买路钱交了,下次来剿,我给你个折扣价。”吴常大大咧咧的说道,根本没把林辰放在眼里。
“行,小子挺有种。”林辰一摆手,“交钱!”
吴常大喜:“哈哈,这就对嘛,儿郎……”
话音未落,忽然“啪”的一声脆响,林辰出手如电,手中短剑的剑鞘甩出狠狠的抽在了吴常的脸颊,在上面留下了一条深深的血痕,几乎所有人都没有看到林辰如果出手。
“插了他!”
吴常大怒,猛然扬起手掌,一股土属性力量涌动,大喝道:“小子,这是你自己找死,休怪老子不客气!”
轰然一掌落下,吴常气势汹汹。
然而,林辰嘴角露出一抹轻蔑,脚下一抹浮光亮起,风烈效果下,身形一闪便躲开了对方的一掌,顺势短剑一横,紧紧的抵在正要做第二次攻击的吴常的脖颈上。
吴常怒喝道:“小子,放了老子,妈了个叉的,还以为你是个小白脸,老子着了你的道儿了!”
林辰微微一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以一个菜鸟的身份,出其不意掩其不备的擒住匪首再谈价钱。
林辰一副懒洋洋人的神气,说道:“你既知道老子是西北护军使,对我仍然这般无礼,未免太大胆了些罢?”
那吴常骂道:“你老子胆大比天,你到今天才知道吗?”
“四到临头了还嘴硬,端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林辰笑道。
“哼!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嘘……”只见吴常冷笑了两声,窝起嘴唇,打了两箇胡哨。
“踏踏踏……”
马蹄声起,队伍的后方又有七八匹马冲来,马上一身铠甲,却头戴斗笠,帽檐压得低低的。
看到这里,吴常大笑:“哈哈,鬼三,快点插了这些狗官!”
“插你妹!”
一声怒喝,“唰唰唰!”只见那些黑衣的土匪齐齐掀下斗笠,露出了本面目,那些都是林辰自己队伍里的骑兵,而为首一人怒目圆睁,正是步天歌,刚才林辰早已察觉有异,令他先行殿后,解决那些麻烦。
“你的鬼三,给你!”
步天歌大吼了一声,手中一个黑衣包裹的圆滚滚的东西丢到了吴常的脚下,包裹滚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出现。
眼睛盯着地上的人头,吴常登时跪倒在地,大嚎了一声:“鬼三……”
林辰微微皱眉,他特地叮嘱步天歌不要轻易伤人性命的,怎么还是这么残忍。
谁知,林辰心思分散间,那吴常忽地大喊了一声:“儿郎们,不要管老子,插了他们啊,为三当家的报仇!”
顿时,隐藏在山林中的数百弓箭手全部站起身,数百只铁箭呼之欲出。
林辰心中一紧,暗道不妙,这吴常还当真是不怕死。
正在这时,步天歌身上一股暴强的气息涌出,身后武之气气旋幻化为一头头猛虎,烈豹,冲着山林,大吼了一声:“谁敢伤老子兄弟,吼!”
嗡嗡……
暴吼声中,一股奇异的波动,如同无数猛兽翻腾而出,齐齐嘶吼,随即铺天盖地的四散而开,清啸之下,犹如讯雷疾泻声闻数里。
“啊啊……”
林辰和那些部下并没有受到丝毫的音波威胁,倒是那些土匪一个个肝胆剧烈,心惊胆战,甚至承受不住的人七窍流血倒地,剩下的浑身颤抖之际,手中长弓和箭矢纷纷落地。
这是兽王谷的音波武技,“百兽吼”,有着震慑人心的不可思议之威力。
“弟兄们,跑哇!”山林中,有人大喊了一声,一大群土匪们转身就走,一阵风似的全部撤走了,鬼王关瞬间恢复了宁静。
而步天歌面不改色的收住了声音,忽地,身形一动。
“啊!”
林辰身边的吴常惨嚎了一声,被步天歌踩住了手腕,一柄黑色的匕首当啷掉地,不用说,沌过毒的。
林辰额头冷汗直冒,差点就被这个吴常偷袭了,他居然没有一丝感觉。
步天歌右脚踩着吴常的手腕,左脚死死的踩着他的脑袋,怒道:“妈的!狗改不了****,还想偷袭俺兄弟!”
吴常满口鲜血,却怒目圆睁道:“栽在武王境界强者手里,老子知足了!”
林辰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冰冷了起来,人不狠,站不稳,在这个土匪横行的西北地区,不心狠手辣,死的就是他和他的兄弟,当下手中短剑甩出,“噗嗤”一声,直中吴常的胸口。
“啊!”
那吴常惨嚎了一声,脑袋一歪,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下,步天歌愕然了:“兄弟,怎么杀了他?”
林辰笑了笑:“你不也杀了鬼三吗?”
步天歌义愤填膺道:“那个老狗,我本来擒住了他,没打算伤害他性命,却不想他半路袭杀了我们两个兄弟,我气不过才违背了你的意思,直接剁了他的脑袋。”
林辰却笑道:“剁的好!你做的很对。”
步天歌挠了挠脑袋:“嘿嘿,你不怪我就好了。”
林辰摇了摇头:“刚才……”
步天歌咧嘴笑道:“小意思!”
“啪!”
两人当空击掌,一切尽在不言中,兄弟之间,完全没有说谢谢的必要。
两人回到队伍中,原本那些看不起林辰和步天歌的士兵眼神全变了,多的是一份尊重和敬服,他们虽然是骑兵,但是顶多也就是武士境界的人,就连孟青云,也不过是中阶的武师。而面对武王,大武师,那是他们眼中的强者。
看来自己是跟对人了。
顿时,很多士兵心中都升腾起了这种想法,强者为尊便是如此,不懂一兵一卒,一嗓子就吼跑了上千土匪,这般实力,不得不尊敬。
“走吧,孟大哥!”回到马车旁,林辰冲孟青云笑道。
“哎,是,大人!”
孟青云嘴角抽动了一下,脸上在发烧,原来自己眼中的菜鸟,是个有谋略有实力的青年才俊,倒是自己的眼神有问题了。
……
过了鬼王关,虽然还在大山中,但地势远没有那么险恶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这儿已经是西北的地界了,属于西北护军使的管辖范围,也就是说,这里看到的一草一木,都和林辰息息相关。
又走了十里的下坡路,前面豁然开朗,一片沃野千里,郁郁葱葱好不壮观,可是走近了才发现,这绿油油的并不是庄稼,而是疯长的野草。
广阔而肥沃的土地,竟然不长庄稼,更离奇的是走了一路,居然看不到田地里有人,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村庄,上前一看,残垣断壁,荒废已久。
越往前走,林辰心里越凉,这就是自己的地盘,赤地千里,荒芜凋敝,怪不得没人愿意当这个西北护军使呢。
匪患害人还是朝纲不振?
又走了十几里,孟青云前来请示:“大人,此处离泗水郡尚有一日的路程,但是人困马乏,四周匪患严重,是否在前面的小镇休整一夜天明再走?”
林辰抬眼看了看,点头道:“行!”
片刻后,到达了小镇,镇门口几颗梅树光秃秃的,从破旧的楼牌上依稀可以看见几个大字——“梅花镇”!
这是一个贫瘠的小镇,无论从人口密集度还是从镇内建筑来看,跟清风镇和清溪镇比起来,都相差不少。
“踏踏……”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四处前来赶集的乡民正自挑担的挑担、提篮的提篮,纷纷归去,突然间东北角上隐隐响起了马蹄声。蹄声渐近,竟然是大队人马,少说也有五百来骑,蹄声很有节奏,队伍很整齐。
镇内众人大惊失色,相顾说道:“多半是官军到了。”
一名老者连连摇头:“刚来了一批又来一批,天老爷哟,要不要活命哟……”
有的摊贩说道:“快让开些,官兵马匹冲来,踢翻担子,那也罢了,便踩死了你,也是活该。”
镇头杂货铺中一名伙计伸了伸舌头,道:“啊哟,不会是土匪来了哟!”
闻言,掌柜脸色已然惨白,举起了一只不住发抖的肥手,作势要往那伙计头顶拍落,喝道:“你奶奶的,说话也不图个利市,什么土匪土匪的,土匪来了哪还有你……你的小命?啊哟,这……这可有点儿邪乎哟……”
骑马走在大街上,那些摊贩,路人,小伙计的话一丝不落的进入了林辰耳中。
“这些老百姓怕土匪可以理解,还怕官军?”林辰眉头大皱,看来这泗水郡的官府有问题了。
不行,这里以后可是老子的地盘,百姓这么怕自己,那还混个屁?
林辰当即翻身下马,刚走近一个路边的摊贩边上,那小贩疾呼一声,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官老爷饶命,小的真的没有钱了,老母亲还在家中躺着,等着钱抓药,官老爷饶命……”
“……”
一时间,林辰目瞪口呆了,老子不是坏人啊……
沉吟了一下,林辰明白了,不是自己长得像坏人,而是这些朴实我老百姓被官府欺压的怕了,土匪,官军,这两座大山已经让老百姓谈虎色变了。
“大哥,对不起,我是新上任的西北护军使,这点钱你先拿去给老母亲看病吧!”看着镇中百姓个个衣衫破旧,林辰忍不住心酸,掏出了一袋金币递了过去。
那小贩愣了下,哪里敢接,头都不敢抬,双臂捂着脑袋,眼角的余光瞥着那袋金币,想要却又不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