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胡闹可是会牵连整个太师府的。”面首脸上虽带笑意,眸中尽是冷冽之意。红叶团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局的势力都交纵,总之一句话,红叶团的人动不得。
李悦被仇恨冲昏的头脑顿时清醒,整个太师府…愣愣地扔下弓弩。
面首在她裙摆撕下一条布条,包扎手上被利箭划出的伤痕,服下解毒丹,“回去吧,佳小姐在找你。”
李悦不死心地盯着远去的二人身影,陈墨在对司媛笑,他那副笑容是她梦寐以求求而不得的。
现在,她连害他的资格都没有,真是可笑。
她认命地起身,李悦回来泾阳了,晚上得仔细服侍她,还得与面首表演一场。她现在这副人模狗样的下场到底是拜谁所赐?
大街上,顾府马车驰往将军府,路遇陈墨司媛夫妻二人携手前行。
顾元宛唤停马车,掀起窗帘,“姐姐,你们怎么徒步?”这新婚燕尔不是回门么?
司媛走近马车,“时辰尚早,我想出门行行路。”她接过郎君手中的糖炒栗子,递一包给顾元宛,“刚买了些板栗。”
“谢谢媛姐姐。你们二人可要上车?”虽然快到将军府了。
陈墨二话不说抱着司媛上车,这两日娘子可是为陈家香火操劳过度了,需歇息歇息。
司媛确实腰酸背痛,只是这人大庭广众之下说抱就抱,脸皮太厚也不觉得害臊。
陈墨见到顾元宛身侧坐着一个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二人的小女孩,问道,“这是皇甫靖带回来的小孩?”
“我带回来的,她叫小如。”顾元宛纠正。
陈墨话题一转,“她的眼睛倒是十分天真无邪,娘子我们要一个女孩怎么样?闺女定然倾国倾城。”
“哎,我未嫁的。这还有个小孩。”知道小两口感情好,也不要在她的马车上说要孩子此等事吧。
“只有思想龌龊之人才会想歪叻,看我一脸严肃正经。”陈墨挑眉,“我与你算一卦,你天庭饱满,气色红润,今年必定犯桃花运。”
陈墨亦是知晓顾元宛今日要进宫赴宴,准确地说是见皇甫靖,这不才把小女孩扔给他娘子照顾。
“承你吉言,预祝你早日抱到女儿。我可记得阿木送姐姐一个早生贵子的泥雕哦。”顾元宛坏笑。
司媛无奈地笑看顾元宛,这些个净会调侃她,不与他们说话,“小如还记得姐姐么?”
小如点点头,小手比划着,然后抱起一旁的小松鼠,指着它的脑袋又指指司媛。
司媛知道她在说小白狐千千,摸摸她的小脑袋,“真聪明。”
“大小姐,将军府到了。”车夫摆好脚凳,提醒道。
陈墨看了看女孩,问顾元宛,“她让抱么?”车中他一个男子,抱孩子下车这种粗重活理所当然他来做。
“她怕面生,我扶她下车便好。”
陈墨拎着小松鼠下车,伸手扶住娘子的手,“小心。”
司府大门前停着两辆马车,是陈家主夫妇和靳堂夫妇携小儿过来庆贺的座驾。
顾元宛牵着小如的手,“媛姐姐,我就不进去了。宫里在催。”
见司媛点头说好,她蹲下捏捏小如胖胖的小脸,“姐姐去见大哥哥,你跟漂亮姐姐玩会,姐姐下午回来接你回家好不好?”
小如懵懵懂懂地点头,伸手抱了抱顾元宛的脖子两息后松开。
“真乖。”顾元宛起身,“姐姐,有劳了。”
司媛牵过孩子的手,“快去吧。”
新婚夫妇牵着一个圆润、长相喜人的五六岁小孩回门,大厅里的大人皆是一惊,忙问这是谁家的孩子?
“元宛医治的孩子,她去宫里赴宴,交给媛媛照顾半日。”陈墨解释道,这孩子大约五六岁吧,他与司媛五年前才认识,怎么可能是他家孩子。
靳夫人恍然大悟,怪不知得这孩子看着脸熟,“对对对,我前几日还见过她叻。”
她又道,“我家小郝与她年龄相仿,不如让二人一同玩耍。”
靳府有五个孩子,三个千金两位公子,靳夫人膝下只育有一子,名为靳郝,年龄七岁,是个好玩调皮的主。
“管家,叫司木过来带孩子们去玩。”上座的司彦吩咐着,那兔崽子一日到晚不知在干什么,姐姐回门,现在快正午还不现身。
司彦话落,司木在门外,“司木见过父亲大人,见过舅舅舅母,见过陈家主陈伯母,见过姐姐姐夫。小女子来迟,未能恭候远迎。”
她这一腔官方话,在外站得端正,大厅的各位莫名想笑。
司彦没好气地说,“进来。”
司木不是故意迟到,只是天明时回到自己院子,练功练得起劲,故而忘了时间。“那长辈们好好聊,我带小郝和小如出去玩。”
陈墨将手中的糖炒栗子和笼子递给她,眼中的戏谑之色毫不掩饰。司木微皱眉,这人又知道什么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姐姐的小白狐还在府中,倒是可以带两个小孩去花园玩耍。
靳郝一听二表姐要带他去玩一下子窜到司木身边,司木用小松鼠作引诱带小如离开。
宫门处罗列各府马车,停得整整齐齐。
顾府马车停定,车夫摆好脚踏凳,“大小姐,皇宫到了。”
顾元宛清声嗯了一声,她今日梳了个灵蛇髻,略显活泼灵动,带着枫叶流苏发簪,着一身鹅黄色长裙,柳腰盈盈一握,腰间系翡翠禁步。
她在车中略略收拾微皱的衣摆,诗词方面她倒不算是出色,应该跟皇甫靖对不上手,能在一旁观赏他的才华也是极好的。
心中所想之人的声音在外响起,“顾小姐,可是不舒服?”
皇甫靖特意在此等候顾元宛,见她马车停在此地已久却是不下马车,故而上前问道。
她心微惊,他是在等她么?深呼吸,撩开车帘,脚踏莲花下了马车,福了福身,“多谢皇甫公子关心,只是早起现在有点恍惚。”
“原来如此,那顾小姐现在一起入宫吧。”皇甫靖语气一贯的清冷。
二人步入宫门,走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宫道上,并未言语,顾元宛有些不自在。
皇甫靖心里想着公事未曾注意到她。
顾元宛只好主动开口,“皇甫公子,怎么不见令妹一同前来?”待会二人如此步入皇后的宫殿,只怕谣言纷纷。
若他之后为流言而避讳她,这…
“她邀其他小姐一同进宫。”皇甫靖回答,至于他陪她进宫,只是受司木之托----照顾她。“顾小姐嫌弃在下?”
“说笑了,我只是好奇。”他真的不觉得他们这样没有什么么?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所幸路上遇到兵部尚书的嫡女,年十六,顾元宛与她关系不错,便攀谈起来。
皇甫靖不远不近地跟在二人后头,年十六凑近问,“后面这男人是谁?”
“皇甫家的大公子。”
年十六:“你们怎么走在一起都不说话?”怪哉!
顾元宛似笑非笑,“不熟,不知说什么。”
年十六一脸信你才怪,不熟能一起走?她在后头看着这二人还以为是哪个皇子带着皇子妃呢。“我感觉你今天怪怪的。唉!今日宴会可有太子和几位皇子出席,又可以看看美男了。”
顾元宛见她一脸流涎欲滴的模样,扶额,这家伙继承了兵部尚书的十足十的好色,不过是有贼心无贼胆。“你看上谁了?”
年十六低声说着,“太子,他最帅。”
太子三年前奉旨娶国舅之女崔雪颖为正妃,纳了三房小妾,尚未立侧妃之位。
东鲁皇室众多皇子最为出色的当属太子,次为莲贵妃所出的七皇子,皇位之争并不如南越北齐两国明显,只因东鲁皇帝早已立下遗旨---太子为下任君王。
“顾大小姐,年二小姐到!皇甫大公子到!”三人步至皇后的永和殿,总管在殿外扯着公鸭嗓喊道,见到皇甫靖时稍愣,绞尽脑汁才想起这是哪家公子。
皇甫黎被一旁的小姐们推搡着,“哎,你大哥怎么跟顾家大小姐还有年十六那两人一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