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先前的长廊,那层薄薄的池水已化为冰。踩上去咔嚓咔嚓的响,溅得一地的冰碴子。
“唔……雪还没停,这可真是难得。恐怕是圣教国建国以来最大的一场雪了。”凯隆看着从洞外飘进长廊中的雪说到。
安妮斯喃喃自语“圣教国最冷的一个冬天。要来了嘛……”
“什么要来了?”
“没什么…你们说这长廊原本是修来做什么的呢?”安妮斯转移话题,指向长廊的另一头。
安博摇了摇头,凯隆则是果断回答“不知道”。
“我想,这边半路废弃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挖到了那扇石门吧。那、原本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安妮斯拍了拍墙,将照明的火苗向走廊另一边探去。
“什么样的建筑会修在地下?可真是奇怪。”对这奇怪的遗迹,凯隆毫无头绪。
安博小声询问道“离学院这么近,会是学院的建筑吗?”
“怎么可能。”
“不,说不准呢。”安妮斯张望了一番“约三百年前,这边有什么大事件嘛?”
“不太清楚呢……”安博这样说,他仅知道斯宾地(spindle)学院是圣教国第二大的学院,其余一概不知。
他睡觉的时间太多了,以至于错过了所有老师介绍校史的时刻。他对学院的了解比起来到学院前丝毫没有增长。
“大抵还是有所了解的。”
凯隆虽然也不是喜欢学院的学生,但至少,他还是安分的度过了自己的学生时代。
三百年前,那时教国还未成立。理所当然,斯宾地学院也不属于教国。
当时应该是现在的院长马尔修三世子爵的祖先,接管这个学院前后的时期。
位居亚平宁半岛(Apennine Peninsula)的南部联合王国,与当时的法兰西对此处的领土进行了争夺。
战争持续了六周,最后法兰西守住了这里,直到被后来的圣教国吞并。
战争结束后,国王为在战争中不幸逝世的院长举行了葬礼。并要在全国选出最有学识的学者接替院长的职务。
最后是研究古精灵(primitive elf)语的马尔修,拿出了翻译破解资料。得到了院长之职与伯爵的地位,并一直世袭至今。
圣教国吞并法兰西后,先前的爵位均向下降一等,于是成了子爵……
这就是大概的故事了,总之这院长的职务也不是如此容易便得来的。
又走了一段并不长的路,大概和洞口离先前的下行阶梯差不多长的一段距离。
出现了向前和向右两个路径选择。安博左看看右看看,一时不知向哪边走。
“向右拐吧,不出意外的话,直走应该会通到学院。”安妮斯打头拐向了右边,一派胸有成竹的样子。
显然,以她的性子是一定要去看看的。安博和凯隆自然也得跟上。
这右侧的道就不似之前那样是笔直的一条下行路,虽然没有分支岔口,但七拐八绕的,东一转西一转,走了一阵子安博就分不清方向了。
路上的石砖依然是之前的规格,但因这别扭的路,铺得也是扭曲变形。走起来一点都不舒适。着实是奇怪。
颠颠簸簸中,三人再次走到了道路的尽头。不知是不是因为路不太好走,安博感觉似乎这边走了更久。
而这一次,在他们面前展现的,是一道墙。一道十分光滑的灰黄的墙。
“死路嘛……”凯隆有些失望地说到。
但安妮斯却并不觉得这会是趟无收获之旅,她抚去风化的石灰。墙上隐隐浮现出了些像是半透明的浮游在空中的古怪的文字。
“又是符文呢,不过既然不是在另一边,就好办许多了。能看到的符文都不是什么问题……”
安妮斯这样说着,借着石灰为墨,也开始在门上写着什么。
随着怪异的石灰文字最后一笔落下,石墙开始传来沙沙声。
上面不断掉下灰黄的沙子,坍塌的速度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快,仅仅几秒过去墙体就彻底化作了一地的散沙。
而在原来的墙背后,似乎有一个宽阔的房间。安妮斯打了个响指,整个房间应声亮了起来。
里面烛灯的摆放甚是豪华,有好几排枝状的大蜡烛。
看来是想尽可能的保证这个房间的亮度而准备的。房间正中有个摆放得像迷之祭坛的大桌子。
“啊啦,看来是某个竞争院长的失败者的工坊呢。”安妮斯走向了那张大桌子,在桌上的一角。摆放着一个包和一堆书:
《地场强度估算手册》《灵气节点的捕控》《地下灵脉》《灵气提炼法》《生机与灵气》……
全是些安博听都没听过的书。安妮斯拿着这些书,随意翻了翻,冷笑了一下,直接丢到蜡烛上点燃烧了。
“姐姐,这是些什么书啊?”
“垃圾中的垃圾,误人子弟的连废纸都不如的东西。”安妮斯毫不留情的评论到。
“被称作‘灵气学’的一种垃圾。几百年前,不知道是哪个江湖骗子开创的。
他们认为一个地方的作物生长,畜牧繁养,乃至晴雨、温度甚至是四季变化等演替,都是靠一块地方地下的灵气控制的。
然后还得到了些整天钻在书里的所谓学士的支持,慢慢成了气候,有了相关研究体系。
这些人妄图通过找到地下灵脉进行控制,来调节一个地方的生态环境。结果自然是毫无进展,于是乎这些年里就慢慢隐息了。”
凯隆在这个房间里走了一圈,停在了一个角落。
“我想,这些都应该是这个家伙留下的。”他指了指在角落几排大蜡烛的旁边蜷缩着的一物说到。
安博快步凑上前一看,本以为是什么有趣之物,但却直被吓了个哆嗦。
那是一具扭曲的白骨,稍一触碰就会把他的身骨所打散。仅靠残存破损的衣物,大抵还能看出一点点学者的打扮。
他的手中还紧紧拽着两本册子,像是保护般的护在自己怀中。
安妮斯毫无顾忌的从这具枯骨手中抢走了这两本册子。那扭曲的骨架瞬间散了一地,骷髅头在地上弹了两下,远远的滚到了一边。
当然,她蒙着面,也不知她对这死者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是否会有那么一丝怜悯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