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曾经也有个人问过杨拾。
从被人贩子骗来灼华的时候,杨拾被扔到一件小屋子里,饿了很长时间,期间间接的来了几个女的打她。在那段意识浑浑噩噩的时间里,杨拾想过自杀,但是死亡确实太痛苦了。
母亲惨死让杨拾和父亲承受不起,杨拾和母亲一起惨死,怕是父亲更加承受不住。
在她坚定自己不会做这种下流的事的时候,南辛来了。
南辛上来打了她两巴掌,脑子嗡嗡作响的时候,她还依旧大着舌头说“你打我也没有用,我不做这种不干不净的事情。”
她好像注意到,南辛的眼睛里有隐隐约约的泪花。
南辛她吸了吸鼻子狠厉的拉着杨拾的头发问“我是不是很贱?”
顿时,杨拾哑巴了。
南辛好像疯癫了似的,她踩着高跟鞋在泛着潮湿的地上,自言自语的说道:“你知道这个世界最不值得一提的是什么吗?
其实尊严这个东西最不值得一提了,没有明价标码,没人认同,没人会写在工作简历上,没人刻在墓志铭里。
人人都知道钱是个好东西,你觉得我不择手段的去争取也好,但是我觉得这是我理所应当该得到的。”
她摇晃着身体,没有那种风骚的感觉,就像媚从中来的妖精。她蹲在杨拾面前,替杨拾拂了拂乱发。
“钱能做所有的事情,包括购买尊严。”
杨拾推开了她试图碰触杨拾脸的手,“妄想。”
她哈哈大笑了一会儿,是那种来自最深处的嘲笑“我就是爱钱。
你知道我这身香奈儿限量款多少钱吗?你知道一个普通白领要做几年工才能赚出来吗?
一直到我一个包能让多少人无家可归吗?
你知道我的化妆品是什么牌子的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跪在了地下,嘴里还喃喃地说着:“你什么都不知道……”她还是那种大声刺耳的嘲笑,脸色多了两道明显的泪痕。那种最讽刺般的嘲笑,杨拾有些恍惚,分不清她到底嘲笑的是谁。
最后她哭累了,问杨拾“我是不是很贱?”杨拾一通鼻涕眼泪都出来了,想了很久说“在这里,谁不一样。”
杨拾考虑了很久才给徐雁轻打了电话,电话来的突然,韩生还被徐雁轻抱在怀里睡觉。
韩生迷迷糊糊的听着两个人的电话内容,结束时问了一句“她愿意了?真的好吗?让一个女孩子放弃这么多。”
徐雁轻重重的吻了一下韩生的额头,“我这是在帮她,她总在那里生活岂不更差。”
“那也是咱们太自私了呀!”
“但是,我爱你韩生,我愿意做所有。”
都是悲剧不对吗?《安娜卡列尼娜》里说过: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在某种意义上来看,每个人活着都是悲剧,但是谁也不能说清死亡会不会解脱。
杨拾就这样悲剧的活着,在泥沼里挣扎再沉睡下去,凭证自我信念感知来麻痹自己。
徐雁轻和杨拾的关系有点尴尬,他即是杨拾的客人又是杨拾的朋友。她们在工作的时候结识,徐雁轻不喜欢杨拾,准确的说徐雁轻不喜欢任何女人人,徐雁轻喜欢韩生。
韩生和徐雁轻是一对同性恋人,这是杨拾之后才知道的,他们之间无话不谈,像是相交多年的旧友。
徐雁轻知道姜瀚启,杨拾认识韩生。徐雁轻早就说过要帮助杨拾脱离苦海,杨拾拒绝了。她知道自己没有那个重见天日的本身,已经所剩无几的自尊心,让她继续颓废下去。
但是这次不一样,因为这件事关于姜瀚启。
杨拾起了一个大早,穿着睡衣趴在沙发靠背上看着小窗里照进来的微光。电话一阵忙音让她有点不舒服,来回的用手绞着头发。
当徐雁轻接下电话的瞬间,她的话迅速出击让彼此都有点措手不及:“我们结婚吧!”
接到杨拾电话的时候,徐雁轻还在睡觉,电话铃吵的韩生忍不住踹了他两脚,就讪讪的下床到阳台上接了电话。
还在迷糊状态里,突然就想天灵盖被击中了一样。
他们又在电话里谈了很多,无非就是彼此之间相互帮助的条件。徐雁轻要依靠结婚来帮助杨拾离开灼华,而杨拾帮助徐雁轻和韩生两人在一起不被打扰。
就是这么简单,彼此受益但是却又彼此伤害。
在那个飘着薄雾的春天上午,杨拾和徐雁轻以及韩生坐在咖啡馆呆了一天。
他们讨论的没有关乎爱情的任何东西,更像一场商战里两对人马的谈判。
婚礼定在下周,时间紧张的杨拾来不及思考任何东西,以前的杨拾想的是如何脱离这个社会,现在杨拾想的是如何脱离姜瀚启所在的任何时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