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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1-2章 贫僧

凌霄愤然的一掌打到他肩上,尴尬道:“这乞……说他饿了,我们干脆带他去老李头那吃吧!”

丁一航回过神来道:“他能动吗?我们还是给他带回来靠谱些。”

凌霄怀疑道:“他咋就不能动了?”

丁一航指了指那人的脸道:“你没看他脸色都惨白惨白的,虚弱成这样,怎么动?”

凌霄手托下颚仔细观察了一番,好像是有些虚弱,但仍嘲讽道:“那就扶他去那边去。就这么一直晒着,也不容易,哈!别中暑了。”

说完就要上前去拽那人手臂。

丁一航急忙伸手扯住他,恼道:“都说了他很虚弱,你别乱动好吗!”

凌霄不解,但也没再上去扶,只是低笑道:“很虚弱?嘿嘿!刚才我们扶这乞丐,他明明很有力气来着。”

丁一航没好气道:“所以!人家不想咱们扶他。还是尽快买点儿食物给他带过来吧。”

不待凌霄接话,丁一航双手合十向那人行了一礼,学着那人口气说道:“大师稍等,我们很快回来。”然后转身向街那头走去。

凌霄愣了一下,转身去追丁一航。

……

走在路上,凌霄越想越不对劲,疾走两步撵上丁一航道:“老丁,你干嘛给那乞丐鞠躬?他明显就是个骗子,身上装个喇叭装高人。你不会信了吧?还贫僧?有留这么长头发的贫僧?”

丁一航眉毛微挑,又习惯性的在裤子上擦擦手汗,沉声道:“你觉得那声音是喇叭?我怎么没觉得……什么喇叭能像在耳边说话一样?有这么高科技的喇叭还用得着骗我们嘛?而且还用自称贫僧这么低劣的手段。”

第一次碰见这么离奇的人和事,丁一航也免不了内心疑惑。只不过他不似凌霄,从不武断的下结论,只是在肚中思量。

凌霄失笑道:“啥?还不低劣?我给你说,现在骗子手段不要太多好吗。说不定他就用逆向思维骗你这种自以为是的聪明人。不过……骗子不是都要钱的吗?为啥让我们俩个屌丝给找吃的?真是奇了怪了。”

丁一航认真的打量凌霄一番,夸赞道:“嗯,你说的很有道理,而且至少猜对了一半儿!”

凌霄得意洋洋道:“嘿嘿,那是,我……”

丁一航不待他继续,微笑道:“你是屌丝这句就很对,不过主语用‘我们’就错了。”

“卧槽,别闹!”

凌霄瞪大眼睛,急道:“说正经的呢!”

丁一航摆个‘嘘’的手势,沉吟了一会儿,皱起眉头缓缓解释道:“你没发现那人很诡异?他的长相、衣着、谈吐、以及那种……高科技发声的本事,不像普通人,但我也不觉得他像骗子……嗯,是更不愿意相信他是骗子才对。他的头发怎么回事?如果是真的,就说明他的年龄不像我们看到的那么年轻。如果是假的,那就更牛叉了,那简直是以假乱真好嘛!他有那发声和做假发的本事,随便申请个专利,都比当骗子强百倍不是?而且我们扶他的时候弹来的那种怪力,你记不记得?特奇怪,根本就不像身体发出的力,倒有些像是内力……莫非他会气功?”说完,眉头不禁挤成一团儿。

凌霄脑子有点炸,经丁一航这么一分析,感觉自己刚才的言论确实有点儿小儿科,不禁失声叫道:“妈耶?难不成我们遇到个科学怪人加武林高手?”

丁一航扶了扶眼镜,心情稍有平复,心疑道:“有点离谱是吧?我也很疑惑啊!关键是我竟然还倾向相信他有内力,你说奇怪不奇怪?嘿!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凌霄搓搓脸迫使自己冷静,他已有点儿相信丁一航的判断。这小子思维清晰,聪明至极,简直就是人型游戏攻略本,不然自己也不会这么多年次次只拖着他陪玩游戏。

丁一航继续分析道:“你说,他说话跟文言文一样文邹邹的,还称呼我们为小友,自称蒙山星派四代传人,这……这……有没有可能是一个……武林门派?或者隐藏世家?他还自称贫僧,和尚不是什么寺或者什么观才对吗?退一万步讲,就单指他那张精致的脸也不至于当个骗子吧?……要不就是变戏法的?催眠大师?我们被他催眠了还是他使了障眼法?……”

凌霄越听越感觉细思极恐,毛骨悚然,但内心却隐隐藏着那么一丝兴奋。

正胡思乱想之际,两人已走完半水体育馆,穿过十字路口就可以找到商店和饭馆。

他们站在路口犹犹豫豫,考虑要不要救。直到丁一航说了句“那人很虚弱”才不再讨论。

那怪人无论存有何种目的,毕竟现在正处于生死关头,半条街就他们两个人,他们不救谁救?

……

穿过马路,凌霄跑去商店买水和饮料,丁一航则跑到杭州小笼包打包了两笼菜包子,又到旁边水果摊买了些许水果。对方既然自称贫僧,自然不能吃肉吧。

凌霄提着一塑料袋冰饮,递给丁一航一瓶,两人边走边喝朝原路返回。

喝了几口饮料,两人状态顿时清爽许多,一路无话,快步回到之前的地方。

“大师!大师!您要的吃食来了!”

凌霄刚到便大呼小叫,刚才的讨论,似全然不放在心上。

丁一航过来行个礼,把食物放在那人面前,一言不发的站到一边。

那人仍顶着毒辣的阳光,闭着眼盘坐在地,对两人的到来没有一丝反应,好似睡着了一般。

等了好一会儿,凌霄忍不住上前用手去拍,却在那人身体的二三十公分外,被一股无形的气墙弹开,不禁目瞪口呆。他又小心翼翼的在那股气墙上摸了摸,回头对丁一航使个惊疑不定的眼色。丁一航疑惑的上前摸了摸,亦是骇然不已。

两人正自相对无言,那人双手倏忽一动。他们被吓得腿足发软,连忙手脚并用的向后挪了挪。

……

只见那怪人缓缓睁开双眼,眼神透出深邃、古朴、漠然、苍茫的意味,配合精致的容颜,仿若天神下凡。

凌丁二人不迭挣扎着站起,彼此对望,皆隐藏不住眼中的震撼。

怪人向他们点了点头,缓慢抬起手臂开始吃饭喝水,手指修长白嫩。他吃包子时颇为优雅,细嚼慢咽,完全不像饿了许多天之人,只是拿起饮料瓶时眼中露出惊异神色,端着瓶子左右旋转的瞧,似无从下手。

凌霄赶忙上前一步帮他把瓶盖扭开,退回时蓦然想起刚才的气墙,心悸之下,脊背被瞬间冒出的汗水打湿。

怪人喝了一口,眼神放光,露出微笑,举起瓶子咕嘟嘟喝的干净,也不说话,又抓了一个包子吃起来。

两人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看着怪人进食,却越看越觉诡异。

但见他又吃喝片晌,脸上竟开始有皱纹出现,且越来越多,不一会儿便变得满脸褶子。而头发、眉毛等亦变得愈来愈稀少,直凭空消失,最终只剩一个光头。

两人的脑海各自翻起惊涛骇浪。

凌霄半张着嘴巴,恨不得大叫一声,满脸充斥着不可置信,仿佛见了鬼。

没错,就是见了鬼!未知的气墙!消失的头发!从无到有的皱纹!谁能够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物理?化学?生物学?还是其他什么学?

眼前这短短不到三五分钟的光景,他二人忽然便有了世界观崩陷的感觉。

丁一航虽经过猜测,有了些心理准备,但却绝没有此时此刻的所见所闻更为叹为观止。难道会是被催眠了?但那这种程度的、神奇的、变态的催眠方法也未免太过神乎其技了吧!?何论戏法、障眼法。此刻,无论什么法,也都该称之为奇迹,甚至神迹……现代科学?别闹了!你见过?若真的要给他一个称呼,也只能由未来科学四个字才勉强能解释解释罢。

凌霄就更不必说,本来就懒于思考的他,仿佛身前忽然之间便出现一个前所未知的大门。门后是什么?他虽心中常有恐惧、疑惑、惊叹……,但各种情绪却最终汇集成一股强烈的兴奋和渴望。他紧张的全身冒汗,嗓子眼儿里有一股气憋得难受。未知世界啊!他脑海不断涌出巫术、法术、仙术、蜘蛛侠、超能者、仙人等诸多名词,这可比任何游戏都更令人着迷一白倍、一千倍!

两人都不由自主的站得笔挺,喘着粗气,无比紧张和期待的盯着老和尚。

……

老和尚终于吃罢喝足,缓缓吁出一口浊气,然后双手合十,微微张张嘴,沙哑的像门栓生锈的声音从他嗓子里挤出来道:“多谢二位小友……提供如此美妙的……食物啊……奈何……奈何贫僧方醒……便大限已至,何其哀哉,幸遇二位……不至死而未言……”

“大师这是有遗言要交代?”

凌霄只听了个大概,隐隐觉得“仙人”有更多话说,便迫不及待脱口而出,极度渴望来个拯救世界的任务,然后再传点技能啥的。

老和尚却好似愣住,只是转着光秃秃的脑袋缓缓的向四周望了望,盯着马路上来往的汽车看了一会儿,又盯着旁边高耸的综合楼看。

凌霄有些尴尬,暗怪自己过于冒失,这“仙人”话里分明已是将死,而自己却只想着拯救世界骗技能啥的,把人家当游戏NPC,不禁懊悔万分,羞的满脸通红。

丁一航见那怪人四处张望,并不搭话,又看见凌霄囧样儿,也自以为这怪人听了凌霄的话有些不开心。又明白凌霄并非无情,只是有些胡思乱想,鬼迷心窍,便暗自觉得这怪人可能是个小心眼儿。想到此,他缓缓鞠着躬喊道:“大师!?”

见怪人终于停止张望,一双之前深邃现在却略有些浑浊的眼睛落在自己身上,丁一航忙打躬作揖道:“大师莫怪,我这兄弟口直心快,倒没甚坏心思,只是平时口无遮拦惯了,有些唐突,大师见谅……再说,救大师也只是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丁一航先为兄弟解释一番,再说明我们好歹也救了你,暗怪这怪人太小气。

“呵……吼……”

老和尚终于出声,嘴咧老大,干笑两声嗓子却不给劲,只好缓缓笑道:“其乃赤子之心,吾岂不知……咳咳……,贫僧久未睁眼,眼神刚有所恢复……首次……见到这许多……古怪物事不免惊诧,故细细观察……忘了搭话……“又向凌霄双手合十微微鞠躬道:”小师傅莫怪。”

凌霄手忙脚乱的回礼,学丁一航口气道:“不怪不怪……是……是……我唐突了。”

这怪人满口的文言文,倒也能听懂,丁一航听罢觉得可能误会了他,便再行一礼,坦诚道:“是小子误会大师了。”顿了顿又道:“敢问大师从何而来,往何处而去,为何说刚醒就大限将至了?”

凌霄听丁一航文邹邹的有些可笑,忽又觉得前半句有些耳熟,似乎在哪儿听过。细细一想脑海冒出西游记的台词,顿时口中喷笑,一时忘了尴尬。

丁一航知道凌霄笑什么,自不理他。

老和尚倒颇感兴趣的望了凌霄一眼,然后才微笑颔首道:“贫僧乃东土大唐人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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