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不见了?”
“小心。”
伊恩的询问得到了克洛德的提醒,众人暂时站在原地,没有立刻行动。埃里克和克洛德各自将感知力扩散出去,片刻,他们同时朝着奥兰多摇摇头。
“什么都没有发现。”
“那家伙藏起来了。”
“有没有可能,他正在缓慢地移动,避免被我们发现的同时,接近我们?”闻人月抱臂眯眼环视四周,施信不自觉地跟着她的视线转了一圈。原本是知道不可能看到什么的,但施信还是这么做了,结果也如预料一样直白地呈现了出来。
四周的房门大开,但依然不能看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按照感知力反馈回来的信息,十二层的神粹数量与他们的人数相符,那家伙的确将自己隐藏得很好。
而且,那家伙有天然的优势和劣势……施信晃了晃自己的手,吸引了奥兰多的注意力:“之前我被控制的时候,感觉到了实际的触碰感,无论他有没有实际形体、是不是生命体,想要控制他人,必须要碰到才行。”
“但是我们没有察觉到神粹的运转。”埃里克露出了专注思索的表情,“控制雾气必然是神力的效果,那么,你说‘小心’时我们感觉到的神力增长,应该就是那家伙在行动。注意寻找那个感觉的话,或许可以找到他的踪迹。”
“不过,那是一瞬间的事情。我们无法保证在神力起到作用的一刹那可以抓住那家伙。很有可能反倒是让队员折在这里。”克洛德补充了一个严峻的事实。
“这种神力同样是对他的束缚吧?”微微歪头,西比尔打量着斯林维兄弟,“在被我们严密监控的情况下,他大概不会贸然出现,只有在有绝对把握的时候才会出手。就像现在,当我们严防死守,他就隐藏起来了。”
这似乎是作为机动队成员的敏感性,西比尔随之说道:“我们很难控制他,如果想要解决整起事件,或许我们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以‘解决事件’为最优先。”
“你是指我们需要放弃回收那家伙吗?”奥兰多看看西比尔,后者没有表态,“解决事件、恢复伊萨克镇以及周边地区的安宁自然是优先事项,但我们也不能什么真相都不了解就离开。有施信在的话,我的一个计划就能够实施。”
“但你要考虑一下施信的神力等级。”直白地说着反对意见,闻人月又看了一圈周围,“他的神力不足以支撑从这里一直到裘杰斯的遥远路程,路上如果发生意外,我们是无法承担后果的。而且,如果有计划,多用通讯器。”
奥兰多说话中隐隐带着火药味:“他要是想看的话,随便凑到谁身后就能够看到了。”不过最后指挥官还是将通讯器打开了,文字迅速在聊天群组内显现。
过了片刻,众人齐齐收起悬浮屏幕。该说的已经说得足够多了,如果在此期间被看到安排,也只能说是天意。冰点小队有这样的自信——即使发生了什么变故,最终也能够让目标达成——这是作为神国大陆最大重生者、天赐者、非人类混合组织的自信。
“那么就开始吧。”
奥兰多一声令下,施信再次感觉到了强大的力量沿着走廊铺开。只是这一次,斯林维兄弟的感知力似乎给他的神力留了空间,又或者是二者之间的契合度提高了,总之,在席卷神力世界的波浪中,施信将“过滤器”掺杂在感知力的缝隙中,向前推行。
这不是很轻松的行动,真正沉入其中时,施信却体会到了非常奇妙的感觉。他本身仿佛化成了神力的一部分,在埃里克、克洛德制造出的感知力之海中自在遨游,任何地方都能到达。透明的屏障无声无息地朝前方推进,而在施信不自知时,他的感知力也被屏障拉开了。
“前方五米,出现!”
正如之前推断的那样,那家伙可以在不被感知力发现的情况下自由行进,而且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展现出真正的样貌。此刻埃里克的声音只早于他人一秒左右发现神粹的高速运转,神力的聚集非常快速,目标显然是拿着那把刀站在最前的闻人月。
施信以他能做到的最快速度回收“过滤”,既然阻挡神力的屏障能够将他控制住,那么自己的位置就变得非常重要。六方各有一道屏障飞也似地收缩,力图一次捕捉那个无形者。
而且,闻人月也没有真的成为失去战力的诱饵。她并不过分担心控制之血会落在自己身上——在先前的准备中,所有人都已经戴好了手套。此刻闻人月只需要尽可能护住头颈部,循着直觉,将手中的匕首刺向前方。
下一秒,众人都看到了凭空洒向地面的鲜血。闻人月以西比尔创造出的特制匕首击中了那家伙,后撤半步避开血液后,又一刀横向划过。不过这下她的攻击落空了,但滴答落下的血已经足以指明他的大致位置。
立刻补上屏障,施信一个人恨不得切成六份使用,从多个角度包围那家伙。不过他奔逃的速度非常快,施信一个人的操纵终归会有些疏漏。躲过两次合围,无形的事件根本的血滴突然在地面上聚集成了一块。
在刚才施信已经撤走了相生遥周围的屏障,这点很冒险,但完全是相生遥自己的要求。他相信自己在短暂时间内的自控能力,认为在最后的时间内,自己可以起到作用。奥兰多允许了,施信也就照做。
此时此刻,相生遥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没有戴手套的双手抓向地面。看手型,他似乎拽住了透明的手臂一样,大睁双眼喊道:“就在这里!快!”
快一点,再快一点!
刹那间,施信仿佛能够看穿地板,可以用视觉搭配感知力将下方的逃脱位置封住。然而与此同时,众人听到了一声并不大,却很刺耳的“咔”。
相生遥的手臂被折出了一个诡异的角度,手无力地松开。血滴向侧方位动了一下后,就不再移动和出现,十一层却传来宁子润的喊叫:“小心啊!”
最初的猜想还是正确的——那家伙能够穿墙移动。不过在那瞬间,施信的确察觉到了扩散的神力,看起来并不是轻易可以做到的事情。然而他们无法入地,必须走楼梯行动,奥兰多冲过相生遥时,一摆手:“克洛德……”
“全部都下去!我也跟着!”相生遥明明因为巨大的疼痛感脸色惨白,却还是提高了声音。奥兰多没有迟疑,用力一点头,埃里克和克洛德一左一右拉起跪坐在地上的前辈,众人加快脚步,向下冲去。
行动的途中,施信看到克洛德手掌中升起灰色,相生遥的手臂缓缓恢复正常的状态。不过,他能够改变生命体的状态,却无法改变感觉,相生遥的脸色依然不太好看。
众人冲下十一层,在那里,看到的是——
飞溅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