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也就是我们离开的这两年么?浮生哥这是到底是得罪了谁?”冷若华语气淡淡,却目露凶光,恨意满满。
赵谨言一言不发,只紧紧的看着脸色苍白,浑身鲜血,嘴唇一丝血色都没有的梦浮生。
半晌,赵谨言道:“华儿,你跟爹和师傅先去休息,我帮师兄擦洗一下。”
冷若华点点头,跟这公孙和赵亦初走了出去。留赵谨言和冷开阳、冷淇,帮着梦浮生清理。
“爹,师傅,走!”冷若华刚踏出梦浮生卧室,就杀气全开,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凝结了起来。
“你发现了?”赵亦初讶异的道。
“嗯!那人应该还在这周围,我们要快,拖的越久,浮生哥就越危险。”冷若华深吸了一口气道。
赵亦初摆摆手,“你俩一个不能着凉,一个特别怕冷,都留在家里,我自己去就行了。”
冷若华摇头,脚尖轻点,飞身掠过屋顶,往冷家大宅外飞去。
“唉,这孩子……”赵亦初无奈道,“你快回屋去,我去追。”
公孙打了个冷颤,准备回屋,却瞥见冷元吉缩在墙角,偷偷摸摸的朝着梦浮生房间看。
公孙假装没看见,边走边摇头,心道:“这孩子可惜了,天分不高却心高气傲,还迂腐,啧啧……”
冷若华从怀中掏出一张追魂符,把刚才从梦浮生身上沾到的血印了上去,双手掐了个诀,“去……”,追魂符上闪过一道微弱的黄光,穿透黑夜,往远方飞去。冷若华微提一口气,跟着追了过去。
赵亦初飞快的从她身后跟了过来,“哎呦,丫头唉,你就不能慢点,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追的累啊!”
“爹,浮生哥的魂,什么时候丢的?中午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呢!”冷若华很是想不明白。
冷家大宅各种结界布了一层又一层,真心是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怎么就被人青天白日的闯进去把浮生哥的一魂一魄给拘走了?关键是有人闯进去了,他们一大家子,谁都不知道。开阳跟小淇不知道也罢了,可连赵爹爹和师傅、谨言,都没有任何感觉,这就奇怪了。
“你可以反过来想嘛!笨丫头。”赵亦初微微笑道。
“反过来?”冷若华微微一愣,接着便恍然大悟。冷家大宅外人是进不来,可是浮生哥可以走出去。不但人可以出去,魂魄也可以出去。如果外面又道行高深的人,趁着浮生哥不注意,拿着他的生辰八字拘了他的魂魄也是可以的。可是,为什么是一魂一魄?这整个魂魄都拘走不是更容易吗?
说话间,追魂符已经在离冷家祖坟不远处的归心安外停了下来。
冷若华飞身上前,一道火符点燃了挂在亭子四角的气死风灯。亭子里的景象让她不免想发笑,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肥胖道士正如同雕塑般歪倒在亭子里,脸上的肉不停的抖动着,嘴巴一张一合的却发不出声音来,满脸恐惧,一看就知道是被施了定身术和禁烟术了。
亭子里的石桌上白玉琴台正中间,放着一个巴掌大小青玉法鼎,法鼎里正往外冒着缕缕黑气。
冷若华把追魂符贴在了法鼎上,法鼎立即亮起了朦胧的青色光芒,鼎内的黑气似一个小小的漩涡,一缕金气随着漩涡慢慢的旋转着,往漩涡的中心转去。
“快……”冷若华着急不已,也顾不得亭子里的胖子了,拿起法鼎就往回跑。
“唉……”赵亦初摇头叹息,他很想说“不着急啊!”可冷若华已经飞远了,他只好拎着胖道士追了过去。
他们刚走,亭子里就出现一个穿着深蓝色织锦长袍,罩着薄纱的年轻男子,看着远去的冷若华与赵亦初,闷笑了起来,冰蓝色的双眸熠熠生辉。
“嗯……有意思的丫头。”
男子笑着往冷家祖坟走去,单薄的衣衫被凛冬的冷风吹起、飞扬,他却似是丝毫不觉寒冷,挺直了脊背,闲庭信步的走着。一步、两步、三步、突然消失,如同他突然出现在归心安亭子里一般。
赵谨言和冷开阳、冷淇刚刚帮梦浮生小心翼翼的擦洗干净,还没来得及把衣服全部穿好,就见冷若华风一般的刮了进来。
也不理会屋里人的惊诧,冷若华把手中的法鼎抛给赵谨言,同时灵力凝于指尖,直接在梦浮生胸口画了一张引魂符。
赵谨言接过来一看,心下大骇,不用冷若华吩咐,凌空一道引魂咒,把法鼎里的金气迅速引了出来,慢慢送进了梦浮生体内。看着梦浮生胸口的引魂符亮了起来,冷若华才和赵谨言对视了一眼,放心的长出一口气,笑了笑,直接拿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赵谨言看着手中的法鼎,手心的无常令金光大盛,一个“诛”字砸在法鼎上,顿时把法鼎击了个粉碎。
冷开阳和冷淇看着碎成了粉末的法鼎,嘴巴直撇,言哥很生气,非常生气。
赵谨言是气,气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拘走了师兄的魂魄;更气自己没有发现师兄的魂魄丢了。若不是冷若华,再过片刻,一旦魂魄被法鼎炼化,师兄以后恐怕只能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了。
赵谨言帮梦浮生系好里衣,盖好被子,和大家一起走了出来。
“走,到爹那边去,抓了个道士回来,法鼎应该是他的。”冷若华脸色阴沉,杀气腾腾的道。
“这,这儿。”赵亦初把准备往他房间去的冷若华和赵谨言、冷元吉、冷淇喊住了。
大家跟着赵亦初去了天一楼,天一楼门前,那个胖道士仍旧是如雕塑般滑稽的歪倒在地上,嘴巴开合着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赵谨言挥了挥了下衣袖,胖道士“啊”一声出口,终于能说话了。
“为什么要拘我师兄的魂魄?”赵谨言问道,语气森冷。
胖道士则满脸惊恐,嘴巴大张,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
“说!”赵谨言一巴掌扇了过去,打得道士瞬时脸颊肿起,嘴角溢出鲜血。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赵谨言发这么大的火。不,是第一次见他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