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秦岩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他原以为是越灵出门回来忘了带钥匙，但看到从卧室门口冒出的脑袋，才意识到并不是。
“老板，是不是有客户找上门了啊？”越灵穿着一身白色睡衣从卧室门口向外探头张望。
睡衣显得有些宽大，并不十分合身，但穿在越灵身上，却也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越灵在事务所里倒不会觉得冷，当然，这不是因为有空调——秦岩还用不起那么费钱的东西，起到保暖作用的是她的魔石。
“鬼知道呢。”秦岩打了个哈欠从沙发上坐起身，给越灵加了特效，让她看起来像个普通人，然后对她挥挥手，“快去换衣服，你难道想穿这身接客?”
“啊呸！老板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能不能说点好话！”越灵啐了一声，“嘭”地关上卧室门。
“我说得有问题吗？毛病。”秦岩晃晃脑袋，将沙发上的被子收进储物柜，穿着一身秋衣就踩着人字拖去开门了。
门口，一个身材挺拔的黑风衣青年男子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微笑。男子长得挺帅，但他脸上的笑容却显得有些牵强，像是强行挤出来的。
透过走廊的窗户，能看到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看起来应该持续了不短的时间，但这青年身上，秦岩却没有看到一点水迹。
“你好，锄禾事务所，你是？”秦岩打量了对方一眼后开口询问。
青年在看到秦岩的时候本能地退后了一步，脸上笑容比哭还难看，为了保持笑容强行裂开的嘴角有些抽搐，甚至，他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这样的表现秦岩见得太多了。
“您~就是秦岩先生？”青年看起来有二十五左右，怎么都该比二十岁的秦岩大，但他却小心翼翼地用上了敬语。
“是我。”
青年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确定自己刚才制定的两个逃生计划有实施空间后，他才说：“秦岩先生，我们见过的，就在昨晚。”
秦岩点头：“您的痴汉行为让人记忆深刻。”
青年努力扯出的笑容一僵，下眼皮抽了抽，憋了好一会儿后说：“我不是痴汉，我只是在观察而已！”
秦岩又点头：“光明正大的偷窥确实比痴汉强。”
青年：“……”
“算了，进来吧——虽然你看起来不怎么像是来送钱的。”
秦岩给青年让开通道，后者则在秦岩退离了好几步后才咬牙跟上。看他的样子，倒有几分视死如归地壮烈感。
秦岩请青年坐到沙发上，但青年往沙发走了两步，没敢继续过去，而是选择在办公桌前的靠椅上坐下。
青年坐姿笔直，却只坐了一半屁股在靠椅上，他双手置于大腿处，全身都紧绷着。
秦岩也没在意对方坐哪儿，他给青年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坐到桌子后的办公椅上。
坐定时他发现，青年已经将自己的靠椅往后挪了很长一段距离，如果不是后面有沙发抵着，他估计还得往后移。
这时，越灵换上工作装出来了，她向青年礼节性地打了个招呼后便站到秦岩旁边，好奇地看着这个两个月里唯一一个上门来的客人。
她还不确定这位是不是客户。
随后她便发现，这人，就是昨晚站在路灯下的那个风衣男。
“老板，他怎么来了？”越灵回忆着昨晚秦岩说过的话，小声地在后者耳旁询问，同时对青年投去警惕的目光。
青年见越灵从卧室出来，不禁感慨世风日下，暗自揣测是不是自己出现得太不是时候，打扰了人家的雅兴。
这不能不让他多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夜深人静干柴烈火，老板员工私密禁忌，多么正常不过。
况且秦岩现在还穿着秋衣呢——穿秋衣见客的人青年还真是头一回见到。
事实上越灵也发现了这一点，并并不及时地对秦岩做出了提醒。
秦岩瞟了眼身上的秋衣，有些脑壳疼，刚才睡迷糊了，根本没发现。不过现在再去换反而显得尴尬，倒不如不管它。
他直接开门见山说：“请说说你的来意吧，是有什么事需要委托给我们还是其他什么。
另外有一点我比较好奇，你三更半夜偷窥一个小胖子干嘛——当然如果这涉及到个人隐私那当我没问，只是这样的话我好心提醒一下，同虽可理解，但炼铜是违法的。”
“秦岩先生真会开玩笑……”青年眼角抽动，好一会儿后他才干咳两声说，“不知道您听没听说过异常办？”
“没有。”秦岩摇头，随后说，“你直接叫我秦岩就行，不然我听着别扭，也别用‘您’，这个更别扭。”
“那~好吧。秦岩先~秦岩，你的‘厄运光环’我想你~应该很了解吧。”青年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几次停顿，还带着些颤抖。
“夸大事实，以讹传讹。”
每次听到关于他会带来厄运之类的话，秦岩都这样回答，几乎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了。
“然而，据我们了解，并~”青年吞了口唾沫，才将后面两个字弱弱地吐出来，“不是。”
“你们？异常办？”秦岩来了兴趣，“你们有什么见解？”
青年吸了口气，郑重说：“超凡力量。”
秦岩没有反应，越灵则依旧带着敌意地看着他，他继续说道，“你拥有一种超凡力量，这种超凡力量就是‘厄运光环’，凡是跟你有接触的人，最后都会不同程度地倒霉。”
“超凡力量？”秦岩眨了眨眼，露出一脸好笑地表情看着青年，“你确定这不是你的玩笑？”
“当然不是，而且我没猜错的话，你身边这位小姐，也应该有超凡力量。”青年神色严肃。
“有意思，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用你口中的超凡能力——也就是‘厄运光环’，来让周围与我有接触的人倒霉？那对我有什么好处？”秦岩双手杵着桌子，感兴趣地问。
“我不是那个意思，据我们推测，你的‘厄运光环’应该是被动能力，不受自己控制。”青年解释。
听到这话，秦岩笑了笑，点头说：“嗯，你们猜对了。”
“嗯？”青年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我确实有你所说的超凡能力，‘厄运光环’也确实是不受我控制的被动技能，啪叽啪叽，你们真是太厉害了！”秦岩“啪啪啪”地拍着手掌。
青年有些搞不明白秦岩在想些什么，一开始装傻，怎么突然就承认了？这让他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所以，你承认了？”他试探着问。
“没错，我承认了。”秦岩点头，随后突然又说，“既然你们都知道我有厄运光环，还敢让你来找我？不怕倒霉？”
青年呆了一会儿，憋出一个字：“怕。”然后补充说，“虽然怕，但还是得来。”
秦岩竖起大拇指：“勇气可嘉。”
“我很好奇你们冒着倒大霉的危险来找我有什么目的。”秦岩说着，想到了昨晚的事，猜测说，“难道是因为那个小胖子？”
“跟他有一定关系，但不全是。”青年说，“在说这个之前，我得先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基本情况，这样便于你理解。”
秦岩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越灵眼中的警惕消散了些，但依旧没有完全松懈。
虽然从两人的对话来看，对方抱有恶意的可能性不大，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头脑简单的老板容易轻信他人，但她堂堂森精灵种皇家首席理发——啊呸园艺师却是很谨慎的，于是她也在认真听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