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客陆续下车,两人也跟着下了车,站在路边等绿灯,突然不知道要去哪里。阮尽南看见马路对面的巨大屏幕上在放一部电影的预告片,他转头对卿欢说:“你想去看电影吗?”
卿欢用力点头:“想的!我还没有和你一起看过电影。”
绿灯亮起,阮尽南拉起卿欢的手,牵着她过了马路,然后突然顿住,松开手。眉头一蹙:“等等,你还没有和我看过电影的意思是你还和谁看过?”
卿欢举起右手发誓:“没有,和你,只和你啦。”她拉起他的胳膊,“快点啊。”
两人买了票和爆米花,进了影厅,卿欢抱着爆米花吃个不停,递给阮尽南。
他摇头:“我不要。爆炸的玉米粒有什么好吃的?你像只松鼠,吱吱吱。”
卿欢缩回手,紧紧抱住爆米花。
电影放到一半,卿欢就看见阮尽南歪着脑袋睡着了。
她偷偷抿嘴笑,拿出手机给他偷偷拍了一张照片,结果忘记关闪光灯,把他给吵醒了。
阮尽南揉了揉眼睛,明白她偷拍自己睡觉的照片,伸手去抢,卿欢往左边缩,阮尽南手很长的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
他语气带着温吞的威胁,低低沉沉的:“你再往那边的男生那里躲一下?”
卿欢讨饶:“不敢了不敢了,您饶了爱妃吧。”
阮尽南适当的松了松,手正要从她肩上收回来,低头才发觉她仰着脑袋,鼻尖碰在他的下巴上,酥酥痒痒。
漆黑一片,只有她一双清澈的眼睛格外明亮。
一阵光亮闪过去,阮尽南看见她小巧白皙的鼻头下柔软的嘴唇。涂了淡淡的橘色口红,唇纹很清晰。
卿欢也看见阮尽南近在咫尺的桃花眼,睫毛长长的扇动着,就像此刻她咚咚咚的心跳频率。
轻吻的时候,阮尽南闻到了爆米花的甜味。
那阵光亮过后的一片黑暗里,卿欢的耳根迅速发烫。直到电影快结束了她的心跳还在加速,也没敢转头看一眼阮尽南,虽然她很想看看此刻他是什么表情。
电影结束后两人一路诡异的沉默着回到了南皖路,各自回到房间。
常相思没回来卿欢找不到人分享,打电话给胡嫣也没人接。她只好洗了脸然后敷张面膜准备睡觉。
有人敲门,她打开门看见阮尽南站在面前,吞了吞口水,干巴巴的问:“干嘛?”
他摇摇头,轻声说:“没什么,来看看你。睡觉吧。”
卿欢点点头,看着他下楼的背影,猛地拉开门,小心问:“阮尽南,你还好吗?”
他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她,靠在楼梯扶手上,轻轻笑一笑,仿若三月一场桃花漫山遍野开。
“我就是想确认一下,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卿欢扑过去抱他,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坚定道:“是真的,你感觉到了吗?明早我们还会见到的。”
她又补充一句:“以后的每一天也会。”
阮尽南轻轻拍拍她的脑袋,说:“嗯,去睡觉吧。”
第二天一早,卿欢起得很早,大概是七点,她下楼的时候看见阮尽南在客厅里坐着。他看见她的时候,似乎松了一口气。
真好,不是梦。
“你想吃什么?”阮尽南边问边往厨房走,“今天要去学校了吧?”
卿欢拿了杯子在饮水机边接水,说:“是的。你送我吗?”
阮尽南点了下头,卿欢欢快的跳着上楼去换衣服。
阮尽南把卿欢送到学校门口,看着她进去。
卿欢觉得她又变回了以前那个古灵精怪的卿欢,一切都很好。日子一天天过去,入秋的那天他们五个人一起吃了一顿火锅,大家脸上都或多或少带着笑容。
日子平淡而充实,时间的消逝似乎变得慢起来,这样的幸福甚至让卿欢几乎要忘了阮尽南生病的事情。
直到那天接到罗医生打来的电话。
她的语气很严肃,问为什么最近半个月了阮尽南还没有去复诊,她计算开的药也应该早就吃完了,却没有见到再来开药的单子。
卿欢那时候正在去学校的公交车上,半路下车后,她站在车站下面给阮尽南打电话,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
嘟嘟嘟的声音一直在响,没有人接,卿欢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终于,在她窒息般的紧张里电话接通了,传来阮尽南消沉的声音。
“喂。”
“你在哪里?”
“哦,在酒吧啊,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晚上有演出。”
卿欢皱眉:“我怎么不记得你说过?”
“是你记性不好。”
卿欢撇嘴:“好吧,你好好的就好。”他在酒吧那么多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她又问:“刚刚罗医生和我打电话了,是不是应该去复诊了,我们挑个时间去医院吧?”
“我不用,我挺好的。再说吧。”他敷衍道。
“那怎么行?你……”
“你烦不烦?我说没事了。”阮尽南粗鲁的语气吓了卿欢一跳,那边也一下子没了声音,估计阮尽南也被自己的暴躁感到惊讶。
“我挂了。”
电话挂断了,卿欢还拿着手机一动不动,直到裹挟着雨丝的冷风吹到她的脸上。她把手机装好,抬头看一眼灰蒙蒙的天。
似乎要下雨的样子,车站后面有一排梧桐树,叶子全都变黄了,她才意识到已经入秋了。
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长袖,再坐一站就到南皖路了,卿欢决定回去拿件外套去找罗医生。
卿欢打开门的时候,房子里静悄悄的,大家都没有回来。但她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她换鞋的时候看见阮尽南的黑色帆布鞋安静的摆在那,抬头看向房间,门半开着。她迅速走过去,推开门,床铺乱糟糟的,衣服书本,还有他宝贝的吉他口琴都丢在地板上。
“阮尽南?”
卿欢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厨房里有动静,她立即跟过去看。
阮尽南站在厨房的洗手池边,朝她看过来,表情很淡。
“怎么了?”他淡淡的问。
卿欢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困惑的道:“你不是说在酒吧吗?”
他想了想,说:“哦,我还没走,马上去了。你回来干嘛?”
他站在水池边,一直没动,卿欢说:“拿件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