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皮尔其力打入死牢严加看管!”
“是!”
“此人乃是朝廷要犯,不许任何人探视!关押期间若是死了,拿尔等一同治罪!”
“是!”
马可见皮尔其力被人拖了下去,急忙说道:“大人,他的同党还在城外的悦来客栈。我的同学故交都被下了毒,也被关在那里。”
“尔等头前带路,速速捉拿叛党!”
马可见机起身,拉着丽奴就往外走,边走边使眼色,让她禁声。但丽奴此时已吓的魂不附体,哪里还有反应?
马可顾不得照顾丽奴的状况,见她还能行尸走肉般移动,便领人出了城,包围了客栈。
“小畜生,我做鬼也饶不了你!”粟姆巴被士兵拖出来的时候,看着自由站立一旁的马可,猜出了一二,提气骂完便晕了过去。
莎娅、噶贡、巴图鲁以及军师的那些随从,无一落网,均被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嘴里还被塞满了稻草,想像粟姆巴那样发泄一下也不能够。
“哎,哎,大哥,别绑她啊,她是我们的人……”
马可见士兵连珍妮等人也要绑,忙上前解释,但不解释还好,话一出口,连他自己也被捆了起来。
马可等人像货物一般被摞在了马车上。士兵们感觉码放齐了,又拿绳子连人带车固定紧了一遭,这才赶着马车回了长孙府。
长孙府的地牢里,一根根碗口粗的木头从地到顶矗立着,将空间分割成了一个个牢房。随着天色变暗,木柱子的影子随着天井泻出的日光一点点变得模糊。
马可等人同莎娅等人被关的牢房只隔着一条五米宽的走廊。关进来的一个时辰里,孩子们围坐一起,听马可讲述着事情的经过和寰宇乾坤图的事。莎娅等人恶毒的咒骂就像是不和谐的伴奏一般,杂乱而又没有节奏,唯一的功效便是帮马可等人彻底遮掩了声音。
卫兵的脚步声传来,莎娅等人自觉闭上了嘴。
“你,出来。大人要见你。”
马可见来人提自己,知道这是唯一能把握的机会,紧张的搓着手,跟士兵来到了长孙府的一间小会客室。
“小人马可,拜见大人。”马可深施一礼,直到听到一声“看座”,才慢慢直起身子,回道:“小的不敢。”
长孙无忌平静的说道:“你不是反贼,更何况,你今日祝老夫擒贼有功,当得这一座。”
“谢大人。”马可又施一礼,这才装作受宠若惊般坐了下来,屁股只占着小半个椅面,身体前倾,做出一番准备恭敬受教的模样。
“你倒是知书达理,怪不得阿史那贺鲁那莽夫让你去接近吴王。”
“小人自小受大唐文化教化,不敢做半点对大唐不敬之事。今日能有幸见到大人,拆穿贺鲁的阴谋,才没有被胁迫做出对大唐不利之事,实在不敢踞功。”
长孙无忌看马可年纪尚轻、有些愚忠,循循善诱道:“你既有报效之心,那就为我做件事。事若办成,我不但可以安排你在长安留学,更可举荐你入朝为官。”
“大人将掳我之人惩之以法,解救我于奴隶之境,圆我对大唐拳拳之心,实乃我马可再生父母。大人若有趋势,我定万死不辞!”马可说完,跪拜在地。
长孙无忌对马可的忠心之态颇为满意,“好,好,好!快快起身,快快起身。”
“不知大人有何事让小的效劳?”
长孙无忌严肃道:“继续以高句丽和突厥两方说客的身份去同吴王接触,试探他是否有谋反之心。此事涉及大唐社稷安危,只要吴王有一丝不轨之心,速速报与我知。”
马可听后,心里一惊:下午你不是已经一口咬定贺鲁与斛勃、李恪密谋造反了么?怎么又要我去继续试探?坏了,中计了。老家伙下午是在诈皮尔其力。他但凡有证据,早就将李恪法办了。此计中的也好,算起来,自己现在是自由人了。
心知此时此事不容细想,马可忙答道:“大人放心,小人必将尽心竭力。”
“为防诸王有谋逆之心,我以劝陛下加封吴王为司空,将其召见进京,约束在身边。想来,不几日便当抵达长安了。”
马可心道:贺鲁啊贺鲁,你谋划了半天,消息却如此不灵通。哎,只此一条,你就败了。嘴上却说道:“大人可有详细计划,小人洗耳恭听。”
“长安城内耳目众多,远的有大食、波斯、吐蕃、突厥、新罗、倭国在长安的遣唐使,近的有各州府府尹派在京内探听消息驻所。尔等进入长安较为隐秘,今日皮尔其力更是只身来此,应不为人所知。吴王在长安城内有一所私宅,位于常乐坊。坊内有一处倭国酒肆,现已被我买下。尔等速去接手酒肆,以此为掩饰,私下接触吴王。”
“谨听遵命。”马可起身又是一礼,然后又道:“贺鲁处如何处理?若久无信报,恐他生疑啊。”
“我会让皮尔其力动笔的。若想活命,由不得他不配合。”
马可听长孙无忌已安排妥当,不禁赞叹其老谋深算。“我那几位同学尚在地牢之内,大人可否让我回客栈搜寻一番,找到解药先解我等之毒。”
“去吧。等取了解药、行李,直接去常乐坊富士酒家。一切行动听我号令。没有我的同意,不要再来我府。”
马可深深作揖,退了出去。再回到地牢时,见众人已换上了倭国风貌的干净衣服。
马可见地牢士兵十步一岗,对几人说道:“跟我回客栈拿行李。突厥人给的东西统统扔了,只留贵重物品带在身上。”
珍妮知道马可说的贵重物品是什么,为了保护好所剩不多的营养液,几人绞尽了心思。
马可深知长孙无忌口中所说的“耳目众多”是什么意思,那不仅是在交待事实,也是在警告自己等人,好好听安排,别动小心思。唯一让马可几人欣慰的是:库部司已经将货款结了,这笔钱现在成了几人在这个世上的唯一财产,也是以后安身立命的唯一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