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还欲再说什么,就见女孩指着自己和马可脖颈上的项圈和锁链,一个劲儿的狂笑不止。
马可耐着性子,一脸媚笑,讨好道:“他们为什么没锁着你啊?”
“想知道?”
“想。”
“真想知道?”
“嗯。”
“把你骗走的营养液给我,我就告诉你。”挤奶姑娘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对着马可挤了挤眼。
“靠,在这儿等着我呢?”马可见对方狡诈至极,霎时间气馁的跌坐在地,沉默了下来。
“我把我的营养液给你,你能告诉我托尼的消息么?”珍妮惦记着弟弟的安危,放低姿态交涉着。
姑娘伸了伸手,没说话。
“没在身上,等回去再拿给你行么?”珍妮尴尬的说。
姑娘嘲笑道:“你什么时候给我,我什么时候告诉你。”
“珍妮,别信她,她诈你的。”马可对珍妮使了个眼色,似有责怪之意。
“病秧子快死了。你要是不着急,我更不急。”姑娘说完,背着小筐,领着狗,走远了。
“病秧子……托尼?托尼!”
珍妮反应过来,拔腿就去追挤奶姑娘,可没跑几步,就被脖子上的项圈勒疼了。
“马可,帮帮我……”看着坐在地上纹丝不动的马可,珍妮哀求着。
“你冷静冷静。”
“你们都瞧不起托尼,都不在乎他。可他是我弟弟,我在乎!”珍妮不但没能冷静,反而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
“那个女的就是想要你的营养液!她是故意在煽动你的情绪,你别上当!”
“可,可是,万一是真的呢?托尼怎么办?”
马可想安慰珍妮几句,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的看着珍妮,想要把自己内心的坚毅用目光送给她。
但珍妮却坐在草地上,埋下头,哭泣不止。
“别哭了,咱们接着割草,悄悄往其他人那里靠靠,找别人打听打听。”
珍妮轻声“嗯”了一声,爬起身,随着马可的劳动方向,耐着性子向其他人靠拢着。
“谁见过托尼?”马可低着头,一边割草,一边打听着。
“把我的营养液还我!你这个骗子!”
马可发现势头不对,继续哄道:“谁骗你了?回去就给你们装备。”
“少来这套,你回得去么?”
“怎么回不去?你傻啊?想办法跑呀!”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这是两千多年前的唐朝!”
马可淡定的答道:“《星际时空》是我家的公司开发的,时空隧道也是《星际时空》打开的,你说我能不能回去?”
小伙伴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但不再抢白马可了。
马可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继续引诱道:“有谁能告诉我托尼的消息,我回去的时候先带谁走。”
“我,我知道!”
马可见自己的话立竿见影,对说话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走近些。
答话的孩子在其他人不善的目光中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条摇尾巴的杂毛狗。
马可看看祖拉,再看看那条杂毛狗,无奈的搂着男孩儿的肩膀,边称兄道弟,边向人少的地方走去。
“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见马可没着急问托尼的事情,珍妮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等男孩答话,抢着问道:“你有我弟弟托尼的消息?”
男孩儿叹了口气,说道:“玩游戏的时候,托尼还当过我们几个小时的团长。”
马可好奇道:“你们认识?”
珍妮继续抢话道:“别啰嗦了,赶紧告诉我,托尼怎么样了?”
男孩儿说道:“不太好。他的主人见他病恹恹的,也干不了活儿,一生气就抽他。”
“你怎么知道呢?”马可想确定消息的真实程度。
“我睡觉的地方跟他被锁着的地方只有十几米远。也多亏了他挨打,我的主人觉得他的主人干了杀鸡儆猴的事,就没打过我。”男孩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珍妮不听还好,一听之后,哭声再也止不住了。
马可想劝慰一下,但却找不到话,只得换了套路,吼道:“别哭了!就知道哭!哭能救他?”
珍妮被马可突如其来的阵势唬住了,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马可,等着他说话。
马可急中生智,对着男孩道:“兄弟,想办法给托尼捎个信儿,让他跟野蛮人说,他的病能治。让他说,咱们人里有个巫医叫马可,是圣徒,不但能知过去未来,还能治不治之症。”
珍妮疑惑道:“你真能治病?”
“回去告诉你。现在没时间了,得赶紧割牧草。要不然,咱们都得挨揍。”
马可说完,拍了拍男孩儿的肩膀,继续道:“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卡尔。”男孩儿说完,急急忙忙去割草了。
“卡尔?卡尔?这名字好像听过……”珍妮望着卡尔的背影,神神叨叨的念叨着。
二十筐牧草一直让马可和珍妮忙到了天黑。从来没干过重体力劳动的两个孩子,第一次体会到了艰难和痛苦的滋味。
干裂的嘴唇时不时传来疼痛感,一说话,一张嘴,痛感便加剧几分;满是血泡的双手变得无处安放,更没有了用武之地,碰到哪里都是针扎似的痛;酸胀的小腿和肿痛的脚踝连在一起,动与不动都用麻木的疼痛显示着自己的存在。
珍妮对托尼的担忧并没有少一分,但却没有力气多说一句话。
马可看着像往常一样的残羹冷炙,用尽最后的力气,挖了一瓶营养液出来,小心翼翼的倒了一滴进去。然后用黑不溜秋的手指在肉汤里搅拌了几下,闭着眼,喝了一半下去。
“吃。”
珍妮会意,但却抬不起胳膊,只好俯下身,把脸埋进盆里舔着……
等第二天鸡叫的时候,珍妮的脸还在盆里埋着。
“醒醒,醒醒。”马可推了推珍妮。
“嗯。”珍妮伸了个懒腰,筋骨咔咔作响。
“哈、哈、哈……”马可看着珍妮脸上的肉渣,凌乱的头发,初见时精致的美感荡然无存,彻底变成了游民里最穷困的野孩子。
“笑什么啊?”珍妮抹了抹脸,继续道:“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以前有个私人教练,他总跟我说,营养液搭配一定强度的锻炼,才能发挥最大功效。我一直当他是傻了吧唧被洗脑了,现在看来,他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