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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世事变迁

三年时光对于魔族长久的生命来说真的很短,可是仍然发生了很多事情,就连魔都几乎都换了一次血,魔尊收回了校尉统领暨骁的兵权,曾风光无两的暨骁远离了魔都,做了一个逍遥闲散的永翊王,魔尊四子暨玦借机扩大了自己的势力,而被罚魔窟受刑的大皇子暨晚也该出来了。

最先回到魔都的是霜莛,三年前自己受命嫁给魔尊长子暨晚,在大婚当日暨晚竟身中剧毒,说是需要三年时间来驱除毒性,霜莛不明所以,索性回了羌合部落避开纷乱的魔宫,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是时候回魔都了。

魔宫的正殿,群臣站立两旁,魔尊暨仲端坐于上,君颜俊逸又含儒雅,不像是一位威震四方的君主,像是一名风流才子。

霜莛跪在大殿中,身后是她的贴身侍女吉果手捧着一个锦盒,周围群臣都纷纷看着这位羌禾部落的公主,猜测她锦盒里装的是什么。

只听霜莛缓缓开口。“儿臣拜见父皇,此次回羌合,儿臣的父亲让儿臣带来一样东西献给父皇。”

“呈上来。”暨仲面容儒雅,声音又带着一种震慑,实在是矛盾的本身。

吉果起身,双手始终举过头顶,将锦盒送到了暨仲面前,然后又退回去跪伏于地。

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卷上好的绢绸信函,摊开来看,饶是暨仲都觉此函似有千斤重,连他拿着信函的手指都微微泛白。

上书:魔族一统乃民心之所向,羌合部落首领霜野愿率族人诚心归顺,望助魔尊治理魔族,完成千秋功业。

原来,霜莛带来的竟是羌合部落的降书!

这是她与父亲商议后决定的,既然早晚都要归顺,不如就趁现在。

大婚时暨晚中毒,三年来了无音讯,其中恐有事变,魔尊四子暨玦又虎视眈眈,而今呈上降书,势必会增添暨晚势力,为他在储君之位的争夺中加入助力。

“好,好!”暨仲一手紧拽降书,一手拍向自己的大腿。“即日起,魔族终于一统了!”

群臣听闻,这才恍然霜莛带回的东西是羌合部落的归降书,连忙纷纷跪地。“恭喜尊主,成就无上功业!”

“儿臣恭贺父皇一统魔族!”霜莛也随群臣附和。

无数年来,魔族纷争四起,各自为营,是暨仲将一盘散沙的魔族融合起来,为此,自己在这条路上腥风血雨都未止步,如今夙愿达成,一时竟有一种说不清的心境,千年呐,仿佛其间的危险与困阻就似昨日一般,当中的深刻记忆就是烙印,铭记在他的心里,不过,此刻的喜悦却是由衷,毕竟历经了千辛万苦才换来的成果,如何不让他万分欣喜,他声音郎朗的宣布着。“羌合部落首领霜野对魔族统一贡献卓著,封为平王,此后继续治理羌禾部落。”

霜莛听闻大喜过望,急忙叩首。“儿臣替父亲谢过父皇!”

这是一种换汤不换药的封赏,霜野除了要听从暨仲以外,对羌合部落来说仍旧偏隅一方没有任何分别,霜野还是羌合的王,不得不说这是暨仲给出的极大让步和厚待,其实,暨仲也有自己的考量,羌合部落人口数百万,地域广阔,若贸然换人治理难以实施恐生民变,不若继续让霜野管辖,臣民信服且能感受到自己的宽容,给予他平王爵位,意喻近乎与自己相等的地位,何等殊荣,相信日后他能甘心听命于自己。

“哈哈……”暨仲大笑起来。“魔都大庆三日,我要让整个魔界都知道魔族一统!”

群臣又是一番恭贺之类的话,魔宫里响起了浑厚的钟声,传遍了整个魔都。

“咚咚咚……”十二声,代表了魔族一统的讯号。

魔都的民众听到钟响全都雀跃起来,这些人大多是追随暨仲的人的亲眷,魔族统一,追随暨仲的人或多或少能得到封赏,做为他们的家人怎么能不高兴。

接下来,就该霜莛回到重宇殿等待自己未曾谋面的丈夫了。

早先,她离开羌禾部落时,收到了姞菱和暨晚的留书,说是感谢她的款待,却没有留下联络方式,心知这二人并非泛泛之辈,分道扬镳是迟早的事情,只是心中难免遗憾,若能与他们结为挚交好友,对自己来说是一件幸事,虽然同他们接触不久,不过他们对自己的修为提升帮助很大,甚至觉得自己的父亲也没有他们二人懂的东西多,与他们就此失之交臂,是损失,亦是缘分使然,霜莛心中竟莫名想起他们三人一起相处的时光,摊开手掌,炎翼杖浮现手心,不由喃喃自语。“我知你们二人流落羌合是有难处,望你们日后平安顺遂,也许他日还有相见之时。”

这边,暨晚和姞菱月前就辞别了霜莛,他们想利用这段时间来打探一些魔都发生的事情,令暨晚万万没想到的是,不到三年时间自己的妹妹已嫁暨骁,并且新婚不久暨骁就在战场上断了腿,如今已迁往封地宣城,成了永翊王。

暨晚在得知消息后没有犹豫,即刻赶往了暨骁的封地宣城,他深知是暨嫧为帮自己选择了暨骁,所图是他手里魔族的三成兵力,可事以愿违,生生被暨玦一手陷害摧毁,自己的这个亲妹妹从小备受父皇的宠爱,根本没受过什么委屈,现今的挫折该是让她多么的不甘与怨恨。

昔日门庭若市的校尉将军府已经不在,而今成了远离魔都,坐落宣城的永翊王府,整个王府占地极广,倒也气派。

在他人眼中,暨晚毕竟还在魔窟受刑,便让姞菱帮着传递消息,两兄妹约在城郊一处僻静的河边相见。

是夜,姞菱领着暨嫧来到暨晚约定的地方,一见面,暨晚率先开口,眼神里有一抹伤痛和愧疚,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暨嫧,你怎能如此冲动,做出这般令自己后悔终身的事来!”

明白兄长是心疼自己,暨嫧反而笑着说道:“本来担心你被罚魔窟修为受损,后来听墨白说早把你救了出来,现在看到你无事我就安心了。”

“暨嫧,你不要岔开话题。”暨晚走上前去抓住她的手臂。“得知你的处境,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

“大哥,这是我自己选择的一场博弈,赌博自然有输有赢,既然输了就该承担后果。”暨嫧看向他,眼神里多了一种往日少有的成熟。“而且暨骁待我很好,是我把他拉下了水,他现在断掉一条腿不能领兵上阵,可其他没有任何影响,你就不要为我担心了。”

“嫧儿……”暨晚声音哽咽。“都是因为我,若不是……”

“大哥。”暨嫧打断道:“生在魔宫,谁不是身不由己?我还可以选择自己要走的路,但你是知道的,父皇另外的三个女儿连选择的权力都没有,与她们相比,我已经是极其幸运了。”

“你也别自责了。”姞菱适时劝道:“其实仔细想想暨嫧远离魔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或许这就是魔尊做的安排,让她远离纷争,远离你和暨玦的争斗,到时候无论发生何事都不会受到牵连。”

暨嫧如是说道:“父皇也是这么说的,原本我还怪他狠心,现在想来,却是父皇对我用心良苦,想保我一世平安。”

暨晚也想她能平平安安,于是说道:“既如此,你就在宣城和暨骁好好过日子,不要再回魔都了。”

“即便回去,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暨嫧苦笑,随后递给暨晚一张信纸。“出门前,暨骁让我把这份名单转交给你,这上面都是暨骁信得过的人,或许对你有帮助。”

暨晚接过。“难为他了,因为我被暨玦害得断了腿,而今还在为我谋划。”

“他同我是夫妻,成婚之日就与我们兄妹绑在了一条绳上,没能为你做些什么,他倒是有几分过意不去。”暨嫧说道。

听她谈及暨骁时,言语中能感受到他们二人感情似乎不错,而暨骁此人从前不站阵营,如今为了暨嫧选择同自己一条战线,说明他心里很看重自己的妹妹,暨晚心下宽慰些。“说来都是因我而起,当初骁勇的校尉统领,如今到宣城领个闲职,管辖起一方民众来,会不会心有不甘哪?”

“大哥你别多想。”暨嫧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况且宣城繁荣富庶,生活安逸,若管理得当,说不定日后还能成为你的储备。”

暨晚一下笑了起来。“看来父皇是给了一座魔晶矿给你。”

“谁说不是呢。”暨嫧也笑,她来宣城后,发现真的有一座魔晶矿。

兄妹俩都笑了起来,姞菱见状也觉欣慰,然后说道:“好了,你们两兄妹也见过面了,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吧。”

“对了。”暨嫧接着说道:“大哥,你魔窟受刑期限将满,你快回魔宫吧,免得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暨晚点点头。“看你并没有我想的那样伤心难过我也就放心了,我的确该回魔宫处理一些事情。”拉起妹妹的手,有些不舍。“日后有空,我会来看你的。”

“大哥保重,不过我还想提醒大哥,父皇现在似乎很看重暨玦,回去后你要加倍小心。”暨嫧按了按他的手,想将墨白的事情也告诉他,话到嘴边又忍了下来,墨白是他的亲信,对于墨白去到暨玦身边的事情,还是由他自己评判更为妥当,随即转身离开。

暨晚看着妹妹的身影抿了抿唇,叹了口气释然不少,转身和姞菱一飞而起,消失在了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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