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震霆很快抑制住自己的狂喜之情,虽然还是个孩子,他已经十分老练,苦难的生活让他成长起来。轻轻睁开眼,他看到柳树关切地看着自己,不觉报以抱歉的笑容。
震霆笑道:“我修炼了不少时间吧,让你等着急了。”老人笑着摇头:“看来你的修炼又有了进展,这是好事。”少年也不隐瞒,笑道:“这套功法的确奇妙,好像叫什么无极浩然真气。”
听到这个名字,老人回忆了一会儿,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他急切地说:“你没有搞错,真的是无极浩然真气。”少年点点头说:“应该不会错,就是这个名字。”
老人感慨道:“看来你这小子真是福缘深厚,这套神功在这里多年,看来就是等待一个有缘之人,现在终于遇到主人了。”看着老人兴奋的神情,震霆问:“你听说过这功法,很厉害吗?”
老人叹道:“不是一般的珍贵,这可是传说中的神功,你不知道,武林中虽然门派众多,但有三大仙派却是万众瞩目,神秘无比。他们所修炼的武学超出了一般武林高手的范畴,几近仙人,传说他们能御剑飞行、起死回生,寿延千载,法术高深莫测。”
震霆听了也是心神澎湃,这实在超出了他对武学的了解,他着急地问:“到底是什么门派?”柳树叹道:“这三个门派,一个叫玄妙观,一个名云台宗,还有一个叫逍遥谷。”少年道:“既然知道,那大家为什么不去求师学艺,修习上乘仙法,还在这里练什么武功?”
老人笑着摇头道:“哪有那么简单,这三大门派虚无缥缈,根本无处寻找。仙灵观听说在昆仑山中,云台宗传说在武夷山,而逍遥谷则连地方也不清楚,有人说是在长白山,有人说在天山,还有人说是在海外仙岛。这三派传说已有几千年的历史,武林中代代相传。”
少年问:“就没有人找到三派的具体位置?”老人道:“也不知有多少武林人物深入这几大山脉寻访,但都是无果而终。三大派收弟子极其严格,必须有适合修炼神功的极高天赋他们才会看上眼。所以,只有他们来找你,你是找不到他们的。”
老人的一番话也让少年大失所望,想入仙山却无门,老人看着少年失望的表情笑道:“你这孩子却是机缘极好,这无极浩然真气正是传说中逍遥谷的不传之密,没想到被你无意中得到了,这不是天大的福缘吗?”震霆一喜,逍遥谷的神功,自己一定要好好修炼才成。
他看看老人道:“爷爷,你练习的怎么样?”老人无奈一笑,自嘲道:“这功法不是人人都能修炼的,我之前练的玉柳功法和这套功法背道而驰,相互抵触,我是无法修炼了。”
震霆道:“也罢,反正图案还在,以后有机会再好好练一练。”眼睛往石床一看,不禁大惊,这石床上的图案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那石床也似乎薄了不少,表面那莹润的光泽也不见了。
柳树早已明白,道:“神功已遇明主,自然消失,看来这功法注定是你的,你要好好珍惜。”震霆点点头,道:“等以后我再传授给爷爷修炼。”柳树笑道:“不必了,我自己的玉柳神功还练不到家,再说我也不想成仙得道,只是对凤小姐的事还放不下,我总觉得她没有死。”
震霆道:“等我练好了神功,帮你前去打探。”老人笑道:“好啊,有了你这个帮手一定行。对了,等我把柳府的武功一并教给你,你也好知己知彼。听说柳府的先祖是出自玄妙观,这玄妙观可是仙灵观的别支,也是神秘异常。这玉柳神功就是脱胎于玄妙观,所以柳家才能在四大武林世家中占据一席之地。”
震霆倒也不反对学习柳府武功,自己这几年为了偷学柳府武功也是吃足了苦头,虽然开始修炼浩然真气,但多了解一些也不会有问题。两人计议好了,震霆伤势已好,决定搬出石室,白天继续去茶肆打工,晚上和柳树一起练功。
胖掌柜看到小震霆半月不见,又是一顿破口大骂,不过又不想失去这个免费的小工,于是杨震霆又在茶肆拎起了茶壶,老人还在茶肆了谈古说今,两人心照不宣,白天不多说话,到了晚上才聚在一起练功谈话。
老人把柳家的几门绝学悉数交给小震霆,柳絮风舞剑法共有七七四十九式,每一式又分出若干变化,每一招都以柳命名,什么柳絮纷飞、柳枝狂舞、铁柳横扫、柳叶飘飘,整套剑法以轻灵为主,配合飞絮飘舞身法使用就更是出神入化,难以捉摸。
震霆修习无极浩然真气后,反应敏捷,对武功的领悟极快,很快就将四十九式剑法掌握。那套飞絮飘舞身法普通弟子没有一两年的筑基根本无法记住那繁复的变化,但他只花了十几天就能熟练使用了,让柳树也啧啧称赞。
至于柳府中声名远播的玉柳神功,他却没有动手练习,自己的浩然真气比起这功法可要更加玄妙。不过玉柳神功的最高阶段,玉柳境他还是觉得有点与众不同之处,毕竟是玄妙观出来的,他以后还有要好好研究研究。
现在他主要的精力还是修炼无极浩然真气,每天夜里他根本不需要休息,只是不停修炼,让真气按照规律在经脉中不断涌动,第二天就神清气爽,没有一丝疲惫之感。一开始他还是躲在屋中修炼,后来发现在外面的修炼效果更明显,天地之间的能量纷纷涌过来,灵气被自己吸收进体内,不断补充真气,让真气越来越醇厚。
清晨,震霆从修炼中醒来,第一缕晨曦映在他清秀的脸上,小鸟的叫声在耳边回响,呼吸着树林中清新的空气,他嘴角含笑,一夜的修炼,他自己感觉舒服极了。站起身来,震霆伸了个懒腰,现在他的身份又变成了茶肆的一名跑堂的伙计。
新的一天开始,西湖边又热闹起来,茶肆里高朋满座,熟客生客,高谈阔论。茶肆里向来是三教九流汇聚之所,这里的新闻每天都是新鲜的。今天大家议论的是柳府要招收杂役。
杂役本不是什么好工作,不过柳府不是一般的地方,他们招收杂役也是严格要求,要家世清白,形貌端庄,吃苦耐劳,聪明伶俐。总之一句话,丑的、笨的、傻的、家族有劣迹的一概不要,这样严格的标准,不明白的还以为是选女婿哪。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小震霆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一动这倒是一个打入柳府内部的好机会。自己可以弄清当年的灭门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可以为爷爷查探查探凤小姐生死,这可是老爷子最大的心病,现在有机会该自己帮帮他。
趁中午休息的当口,小震霆悄悄跑到绿树山庄门口,门口贴了一张招人告示,说明了种种要求,门口站着四个威武的大汉。震霆跑过去问是不是要招人,那几名大汉理也不理,眼睛朝天,看也不看眼前这个破衣烂衫的小孩子。
小震霆无奈,这些人狗眼看人低,却不好得罪。正无法可想,门内一个刁蛮的声音叫道:“让你们给我找一个照顾马的小厮,怎么这么难,我那匹雪夜玉狮子已经两天没洗澡了,再找不到你自己给我的马去洗澡。”一个老人的声音道:“是是是,三小姐,我一定尽快找到,可是来了几个都不行呀。”
刁蛮的声音道:“一帮奴才,找个人都找不到,真是没用。”大门啪的一声打开了,一位衣着华丽的的少女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一身葱绿的衣裙,脚下一双蒙古靴,俏脸如花,肤色略黑,显然是在外时间较多,不是个不出闺门的千金小姐。少女面带怒容,头上的小辫摇来摇去,嘴角翘起,一幅不依不饶的架势。
一个五十多岁的管家跟在身后,一脸苦相,垂头挨训。看到少女出来,门外的大汉收起趾高气扬的架子,垂手站立,少女哼了一声,问:“有没有人来应聘?”为首的大汉赔笑答道:“小姐,没有人,上午倒是来了几个,可惜管家大爷都打发走了。”
话音未落,下面有人答话道:“我就是来应聘的,等了好半天了。”少女气呼呼横了几个大汉一眼,四人连忙垂下头不敢答话,得罪了这位三小姐可不是好玩的。少女一看下面,一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瘦小少年站在阶下。
此时已是冬季,他还穿着薄薄的外衣,虽然看上去蓬头垢面,衣衫不整,但一双眼睛十分清亮,长得也还清秀。少年震霆早认出这位就是柳家的飞蝶小姐,不过柳飞蝶可认不得他,当下笑道:“小子,你叫什么?多大了?”
听着不客气的问话,震霆笑着答道:“回小姐的话,我叫柳小六,今年十三了。”他改名换姓,反正在茶肆中他一直是小六子,胖掌柜也从没问过他姓什么。
柳飞蝶听了一愣道:“你也姓柳?”震霆笑着说:“我当然姓柳,我一出生就姓柳,这是父亲留给我的姓。”柳飞蝶一笑,自己姓柳,别人也可以姓柳嘛,于是问道:“你家住哪里?父母都是干什么的?”震霆脸色一暗,道:“我从小父母双亡,一直在外流浪。”
说道这里,他也动了真情,声音有些哽咽起来,那刁蛮的柳飞蝶看他可怜,说:“你不要伤心,以后你就到府中给我喂马,我的马爱干净,你可要好好伺候。”震霆连忙答应,那管家还要说话,柳飞蝶眼一瞪说:“叫你给我找个人这么难,现在我自己找到了,你把他带进去好好安排下来,对了我的玉狮子要洗澡了,你赶紧安排他去做。”
那管家不敢多言,连忙领着震霆进了府,走进柳府,迎面是很大的院子,铺着整齐的石板,中间一条大道两旁种着柳树,大道后面是一座高大的穿堂。管家领着震霆转向左边,进了一个侧门,这里是一个很大的马厩,靠墙一长溜马棚,墙边一道流水引进来,边上还有几口水井。
马棚对面还有一长溜房子,有的住人,有的放置杂物,还有的当货仓,放置各种谷物,边上还堆着草料。沿着中间的路往后去,前面隐隐还有很多房屋,看样子都是府中下人的住处。以前震霆潜入多次,对这里的地形已经了然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