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轸边打边退,返回营寨,确保大营安全。李大目也仅仅是骚扰一番便又退走,策应一下张辽而已。
“胡将军,现今该是如何是好,那张辽不易击退,这边还有一部人马与他配合,对我大营造成威胁。”
“看来只好再请求长安驰援了,来人安排快马继续去长安报信。”胡轸吩咐下去。
刘石在截杀了一波运粮队伍之后,也没有闲着,连续拔掉几处烽火台,再派出几股小队伍,专门截杀往来的军中信使,延迟两地消息传递。
等了两日,胡轸仍不见长安方面的援军,估摸着信使途中出了意外,而一到晚上,又有小股敌人偷袭城池,让韩水不得安宁,眼见粮草耗尽,只得放弃城外大营,退入铜官城内。
张辽也不客气,占领了胡轸放弃的大营,派人维修损坏的地方。
“来人,传令。”张辽吩咐道:“命疤拉蔡特战营、李大目部赶往南面与刘石骑兵汇合,如遇长安来的援军,不得应战,尽快返回与我主力汇合。如遇铜官撤离的胡轸,尾随攻击即可,不可堵截,等我主力与其汇合。”
天色见黑,胡轸领着人马在城头举着火把来回巡视,迷惑张辽,暗地里却把大队人马悄悄撤出南门,等大队人马撤离完毕,才命人把火把插在城头,带领最后的士兵撤出去。一过了南门石川河桥,立马命人捣毁桥梁,抹黑快速撤往长安方向。
清晨,见城中没有动静的张辽命令攻城,打开城门后留给他的是一座空城,问了城中少有的百姓才知道昨晚胡轸已经撤离。
南门石川河边,看着桥梁已经被毁。石川河倒是不宽,但此时正是涨水季节,命人下去探了探,发现不宽的河道挺深,大队人马无法徒步过河,只得让人维修桥梁,直到傍晚才修好了桥梁,派出一队骑马去找南面的部队,让他们返回城中。
刘石、李大目、疤拉蔡汇集到一起的队伍不过一千多人,面对八千人的胡轸大队人马,也是不敢直接应战,派了骑兵在后面骚扰了一番,等张辽主力到达后再决断,却等来了要求回城的命令。
张辽军团汇集一处,在城内休整一晚,第二日起兵返回,城内留守的百姓多为老弱,不便强行带走,只好把各种军事设施捣毁,离开了铜官城。
黄陵,徐晃第一兵团准备接替张辽四打铜官,等来了张辽的回兵,却说是胡轸放弃了铜官撤回长安去了,徐晃好生遗憾,这胡轸怎如此不禁折腾呢?
正琢磨着下一步如何办呢,河东来了命令,要求第一兵团配合野利方北上,消灭北羌族剩余部落统治阶级,彻底、全面的解放北羌族穷苦大众。
原来是姜北列拉与参狼胡力多次交战,互有胜负,损失不小,但谁也吃不掉谁,双方暂时休兵,准备蓄积力量再战。
收到消息的河东方面如何能让他们缓过这口气来,趁你病要你命。
这几个月野利方也整合了近两千人的北羌军队,一水的精良武备,虽然实战经验缺乏,但有第一军团的压阵,也是数战数捷。一方面是北羌部落各自为战,兵力有限。一方面也是前期的渗透,让各部落的战士抵抗的积极性不高,即使遇到几个死硬派的部落,也有徐晃助阵,不消半个月便压到上郡城外。
上郡城原为汉庭北羌都护府的所在地,但随着汉庭式微,北羌一族在河套地区做大,汉庭撤销了都护府,上郡成为北羌大首领的驻地,汉庭只在洛阳设置了虚职的上郡府衙,宣誓对上郡地区的主权。东汉时的河套地区远比后世的河套地理面积大,基本覆盖了黄河几字头部上下两岸地带,即使是所谓毛乌素沙漠,在东汉时也是水草丰美的草原。
北羌族将近二十个部落分布于黄河几字之内,占据了最为肥美的土地,却因制度的落后没有能成为一个国家,奉行强者为尊轮流坐庄的体制,也是因为匈奴的没落才有现在这样的割据局面,但随着河东红军的到来,一切都化为乌有。
上郡城作为原来都护府的所在地,自然城高河深,虽然久未维护,却仍然显得宏伟壮观。参狼胡力站在城头,看着城外安营扎寨的野利方、徐晃兵团,面沉如水。
昨天他已经接到野利方送来的口信,让他投降,承诺可以安排他与家眷到河东,且给与一定地位,过往不纠。
城头之上,鹰头部落首领库拉其看了看城外的大营,眉头紧锁,转头问参狼胡力:“亲家,如今该怎么办?”
“我蛰伏了几十年,就是为了光复祖上的荣光,即将成功之际,这个野利方却引了汉人来抢夺我们的地盘,你说我会答应野利方吗?”
“可是目前情况来看,仅凭我们怕是很难战胜野利方。”
“虽然此前与姜北列拉大战,但在汉人面前,我看仍然有机会和他结盟,共同抵御外敌,如果他能相助,我们仍然是有机会的。亲家,看来需要你去一趟,说服姜北列拉。”
“只能如此了,我就过去试一试。”库拉其点头。
横山,姜北列拉的驻地,大帐中姜北列拉正与一个羌人交谈。
“布拉,你一个盐商给我说这话,太高抬自己了吧,要不是看在你上次给我送的一千斤盐的份上,我现在就可以把你砍了。”姜北列拉瞪大眼珠厉声说。
“嘿嘿,大首领,我的脑袋不值钱,你啥时候想要随时可以取,但你大首领的脑袋值钱呀。”盐商布拉嘿嘿一笑:“可是,再值钱的脑袋要是掉了,可就分文不值了。”
“大首领,野利方已经统一了南边的十多个部落,现在已经到了上郡城下。而且,他还有红军第一军团徐晃的助阵,参狼胡力是守不住上郡的,他的结果只有两个,要么死,要么降。红军的战力如何,大首领应该是深有体会得吧?”
姜北列拉被撅的满脸通红,闭上了嘴。
布拉继续说:“野利方解决了参狼胡力,接下来就是大首领你了。河东那边的话,我已经带到,就等大首领给个明确的答复,看看日头,我还可以再等半日就必须回去递话。大首领,时间可是不多了。”
姜北列拉让人带布拉下去休息,自己召集手下核心商议如何答复河东,是战是降自己现在也不好独裁,毕竟关系到四五个部落的生死。
一众人聚在一起商量,河东的条件看起来还不错,各部落首领现有财务不与没收,分别安置在自治区各县,给与自治区公民身份。
财产丰厚的想着降了就是,还能保自家今后吃喝不愁;贫穷部落的,本来就是光棍,还想搏一搏。商谈半天,不能统一意见。
“报-----,大首领,鹰头部落库拉其求见。”
“此贼来什么意思?”姜北列拉疑惑,一旁其他人说先听听也无妨。
库拉其进了大帐,面对大帐中一群人厌恶的眼神,也不在意:“列拉,野利方暴乱了,现在伙同河东的汉人攻打我们北羌。本来我们北羌自己的事情应该自己来解决,他野利方却要带着外人来掺和,现在既然有外人,我们应该放下纷争,一同抵御外来的入侵。”
“库拉其,你什么东西,列拉是你叫的吗,叫大首领。”有人呵斥他。
“库拉其,要不是你跟参狼胡力一同作乱,那里有野利方的机会,都是你们做的孽。”有人大骂。
姜北列拉摆摆手,让其他人停嘴:“库拉其,你要我跟参狼胡力那贼人一同抗击野利方和红军?”
库拉其点头。
“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姜北列拉一脸阴笑。
“击退野利方和红军后,我们仍奉列拉你为北羌大首领,我们退出上郡,返回西边草原。”
“然后,等你们缓过劲来,继续给我作对,抢夺大首领的位置?”姜北列拉笑道。
库拉其一时语塞,迟疑了一会说:“列拉,你可以提条件,我们再商量。”
“我的条件很简单,你把参狼胡力的人头送过来,我便同意一起抵抗外敌。至于其他人的过错,我既往不咎。”
库拉其一听这话,看来今天是谈不下去了,起身告辞。
“参狼胡力狼子野心,我现在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姜北列拉对众人说。
“与河东方面合作,大家还能保住一家性命和财产。与参狼胡力合作,未来我们可能没命。我相信河东不会取我们性命,要是取,上次被俘的时候我已经死了。现在跟河东合作,要求消灭参狼胡力后他的所有财富归我们。大家看如何?”
一众人琢磨半天,利欲熏心,参狼胡力可是不穷,如此最好。
布拉哼着小曲离开了横山,不辱使命,跟姜北列拉约定好事项,返回上郡大营汇报。
库拉其返回把姜北列拉的要求说了一下,脑袋自然是不能给,再多许些好处,明天继续去横山谈判,没有姜北列拉的帮助是不行的。
第二日,库拉其还没有来得及出城,野利方、徐晃已经开始攻城。东南北三个城门同时被攻,只留下西门没有动静。城内聚集着几个部落数万人,不论男女老幼都被赶上城墙守城。
上郡城原本坚固高大,但自从北羌人占据后,并不经营,任由其破败,某些崩塌的地方也不维护,只是把四个城门修的坚固些罢了。
李典在铜官的战法被徐晃直接使用,投石机投出油罐,覆盖城门想要用活烧垮城门,另一些投石机对着原本垮塌没有维护的城墙投出大石,破坏这城墙缺口。
参狼胡力缺乏弓箭,又不敢出城,面对这种非接触战斗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缺口处越来越大,城墙越来越低。他也不傻,眼见城门要被烧垮,让人去用各种杂物堵塞城门洞,不过这样一来,敌人是进不来了,但自己也出不去啦。
投石机毕竟不是挖掘机,虽然对城墙缺口造成一定的摧毁作用,毕竟石头砸效率很低,半天过去仍达不到战士登上去的条件。
眼见城外红军停止了攻击,停下来休整,城头上参狼胡力眉头紧锁。
“亲家,西门没有被攻打,不如我趁这个时机带人从西门出去,找姜北列拉求援。”
“估计有埋伏,汉人很狡猾,单单留下西门不攻打,一定有目的。你要去也得天黑后再去,咱们对附近的环境比汉人熟悉,天黑后更容易摆脱敌人。”
午后,徐晃把攻击城门口的投石机调动到城墙缺口附近,加大摧毁力度,逐渐缺口处形成一个个缓坡,可以让人直接登上去,眼见天色见晚,才停止攻击,安排人手警戒,防止北羌人突出城墙。
“密切关注城中动向,如果他们不从西门逃走,明天一早就登城作战。如果今晚弃城逃走,便按预定计划尾随追击,与姜北列拉在城外前后夹击,击溃他们。”徐晃对野利方做出指示。
城内,参狼胡力等人也聚集在一起商讨对策。
“明天估计敌人就要强行攻城了,城内虽有数万族人,但如果没有外援,孤城难以持久的坚守。”
“看来还的找姜北列拉,否则不能坚守。”
“还是要做两手准备,能守就坚守,不能守咱们就撤往九原。”
后半夜,库拉其偷偷带人出来西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报----,有一小队出了西城门。”
听到汇报,徐晃吩咐下去,要大家养足精神,明日强攻,一定要迫使参狼胡力放弃城池,在野外击溃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