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西之地,居延海,从祁连山而来的弱水到达此处,失去了动能,在低洼之地聚集,形成了大片的湖泊,被称为居延海。西汉武帝遣路博德在此建居延塞,监控匈奴,随着丝绸之路的开通,这里成为草原到达西域的重要驿站,此后汉庭又设郡立县,成为最北面能够有效管理的疆土,但这一切都随着汉庭的式微成为过去。
居延塞现在成为匈奴、鲜卑等草原游牧部落强人共管的一座城池,商人、马匪、牧民、农夫、刀客,不论什么人都可以进来,只要不在城内作乱就行,到了城外随便你们。
夕阳下,长空被染得橘红,过膝的青草铺满大地,延伸到极远处与橘红汇聚一起,壮美之极。
弱水缓缓的流淌着,河边两个男人半卧在一个胡杨下,拿着皮壶直接对着壶嘴喝着马**酒。
“徐天浩,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占领居延塞,想返回中原,我们直接带着队伍去不就行了?”
这个叫徐天浩的男人接过皮壶,灌了一口说:“老梁,要不是你这王八蛋闯红灯,把咱两给弄到这个鬼时代,我现在早就接我老爸的班,舒舒服服做个富二代。现在咱们既然到了这个时代,那么就要在这个乱世中活的精彩些,做马匪还能一辈子?咱们是文明时代来的人,既然现在回不去了,就要做点大事。占据了居延塞就等于在草原到西域建立一个收费站,坐地收钱多好,然后再招兵买马,顺着弱水向南占据酒泉,嘉峪关。再在关中进入西域的南路建个收费站,哈哈哈,光着两处收费站就够咱们一辈子逍遥了。”
“嘿嘿,你说你家是搞公路基建的,现在我信了。”梁鹏笑了笑。
徐天浩、梁鹏两个死男人,就是害的莫小琦、艾静穿到这个时代的罪魁祸首。梁鹏,一个退役的特种兵,老娘躺在医院里消耗着高额的医药费,他为了给老娘亲挣活命钱,连续工作,导致疲劳驾驶闯了红灯。悲催的有钱帅哥徐浩天被一头给撞了车,冥冥中两人结伴同行,醒来时倒在哈密附近的戈壁边缘,被一个漂亮的异族女子给救了下来,而这个女子是哈密附近一个小股马匪首领的女儿,很好,成为马匪也不错。
梁鹏一身的功夫自然在土匪窝里混的风生水起,徐天浩是纨绔不假,但头脑并不纨绔,既受过良好的教育,又受家庭熏陶颇有经商头脑,俨然成为这股马匪的首席智囊。十年左右时间,将这股只有几十人的马匪发展成为千人既做正经生意也做抢劫勾当的队伍。几年前在首领重伤卧床不起后成为这股马匪的正式首领。
“莉雅是个好姑娘呀,给你生了这么一対惹人疼的龙凤胎。”徐浩天酌了一口酒,“老子是有机会的,要不是莉雅生气的时候下手太重,我也就忍忍娶了她,便宜了你小子。”
“去你的吧,你在西域留下的种到底有多少自己都不清楚吧。”梁鹏揶揄他说,“看看队伍里,也就我的身板能扛得住莉雅的打击,救她于大龄未婚的苦难之中,这是大善。”
眼见夕阳西下,天色变暗,徐天浩拍拍身上的沙土,站起身,“走了,该干活啦。老梁,你弄的那个东西到底靠不靠谱?”
梁鹏撇了下嘴:“工艺不行,炸不死人,不过里面我加了料,你就瞧好吧。”
居延塞里,保利达和窝布哥两人组织的宴席又开席了,一个是鲜卑人,一个是匈奴人。两人手下都有两千来人,当初为了占据这里,来来回回打了一年多,最后谁也吃不掉谁,握手言和共管居延塞。这几年中原大乱,丝路受阻,胡商们转到居延塞周转,占了地利的他们赚的盆满钵满,夜夜笙箫那是必须的。
“来来来,这几坛是西域商人昨天刚刚贡献的于阗葡萄酿,今天必须干掉。”保利达举起大碗招呼窝布哥和下面骨干。
不大一会几坛子美酒被喝的一干二净,有不胜酒力的人歪头睡到了地上。
突然,外面响起砰砰砰的声音,窝布哥扶着案几想站起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他看了一眼旁边上菜的厨子说:“老胡,外面怎么回事,你去看看。”
那老胡伸手拿过案几上喇羊腿的尖刀说:“窝布哥,不用看,是我们的人来了。”搂着窝布哥的脖子,尖刀送进了胸膛。
“来人,来人。”保利达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呼喊声,眼见一股热血喷出,一歪头躺了下去。
门外冲进十几个人,手拿弯刀就对着屋里们没有力气的人一通乱砍。
东门和西门分别驻扎着保利达和窝布哥的人马,此时驻地大门已破,徐天浩和梁鹏分别领着马匪进攻。冲进院子后,砸烂窗户,往里面扔着拳头大小的东西,只听里面传出砰砰砰的爆炸声,一股股白烟在屋里扬起。
“啊,我的眼睛,疼死我了。”刚刚就寝的人哀嚎起来。
有人浑身白乎乎的冲出房间,被外面的人斩杀在地。
天色已亮,东西两个驻地大院里,一旁堆放着尸体,一旁聚集这被捆绑起来的人。
大街上有数只小队敲着锣,不停的喊:“都听着,从今日起,这居延塞由天鹰管辖,如有胆敢作乱的,杀无赦。”
城外,一片空地之上,城内的百姓被驱赶出来,站在一边,另一边是被俘虏的人。周围天鹰马匪拿着刀枪围住这些人。
徐天浩站在一个土坡上,看着下面的百姓,伸手一指俘虏那边:“里面有没有祸害过你们的人,有的话现在去指认,我们天鹰给你主持公道。”
等了半天,才有一对老夫妇相互搀扶着,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在俘虏前面端详了半晌,伸手指着两个人:“他们祸害了我们的女儿,使我们女儿不治身亡,大老爷可要报仇呀。”
一旁的梁鹏一挥手,几个天鹰马匪走进人群,将那两人押了出来,也不听这两人的辩解,直接按在大石头上,有刽子手挥刀砍下两人头颅。
有了这对老夫妇的示范,百姓中不断有人出来指认,不论罪行大小一律砍头,俘虏们开始暴乱,又被围着的马匪砍杀不少,才停止了骚乱。一直到后晌,这场砍头大会才结束,两千多的俘虏又少了一半。
徐天浩站在高处大声说:“我们天鹰是讲道理的,不会像这些人那样欺负百姓。日后如果天鹰里面有人欺负你们,就到城主府来告状,只要证据清楚,也一样砍头。”
百姓跪倒一片感谢,徐天浩挥挥手让他们回家。
然后,他踏着满地的血水,走向那群剩下的俘虏。俘虏们看着这位皮肤白皙的男人,如果不是脸上长长像蚯蚓一样的刀疤,一定是个美男,但现在在俘虏们的眼里,这却是一个恶魔一般的人。
徐天浩指了指地上的两个大箱子,有人把箱盖打开,一个是满满的金币,一个是满满的银币。
“愿意加入我们天鹰的人,可以拿五个金币。”他顿了顿继续说:“加入天鹰以后就是自己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不愿意加入我们天鹰的人,可以拿五个银币,留下来修护城池,当是工钱了。现在,你们选择吧。”
终于有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拿了金币站到一旁,陆陆续续人不断走出来,或拿了金币或拿了银币,最后,剩下四五十个不动。
又等了一会,不见人出来,徐天浩大喝一声,杀----------------!
瞬间,剩余的人全部倒在血泊中。
草原上没有礼仪道德,只有铁血冷酷,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就是这里的生存法则,中间路线没有的。文明时代的徐天浩、梁鹏已经完全适应了这样的规则,并坚定执行这样的规则。
居延塞换了主人的事情,在草原上没有引起多大的动荡,这是很常见的事情,草原上的人们看到的多了,今天这个部落没有了,明天那个部落崛起了,早已经习惯。唯一感觉不同的是居延塞里的风气变了,街面上安全了很多,天鹰马匪真如宣传的那样讲道理。
天鹰很有钱,买卖也公平,逐渐的来这里贸易的人多了起来,草原上往来的客商都把这里作为落脚的中转站,不少牧民在金币的作用下加入天鹰的队伍,被筛选下来的也能在居延塞找到事情做工,这里的城池正在扩建,很需要人力。
居延塞的外面四五里处,一片山岗上建立起军营,与居延塞形成犄角之势,相互呼应,梁鹏招募到的三千兵马就驻扎在那里,整日操练不止。
居延塞老的城墙已经休整完好,现在北面又有城墙在扩建,城郭面积扩大了一倍,那里将作为商贸的场所,而老城将作为居住的场所。
城外,一个两百余人的商队即将出发,徐天浩正在与商队的首领说话。
“黑驼,这次去河西走廊最重要的是搞清楚那里的局面,为我们打好前站。”
“大首领,黑驼不敢忘记嘱托,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上郡城迎来了野利方与第一军团的猛攻,垮塌的城墙缺口成为攻城的重点区域,每每做出攻城举动后,参狼胡力就把人手放到缺口处准备迎敌,但等来的是投石和箭雨,连续几次损失之后,参狼胡力只好放弃这种打法,静等城外红军爬上来近战。
眼见参狼胡力不再上当,徐晃传令不惜伤亡进攻。
城中的数万北羌人全数在城头上,进攻的队伍损失很大,羌人的损失更大,投石和箭雨基本不需要瞄准,便能收割不少人命。激战一天,红军未能攻入城内。
大营中,徐晃与野利方听着报上来的数字,脸色很不好看,一天战死、轻重伤合计快两千人。
“明日先用菽油烧一边再说。”野利方咬咬牙。
“这样城内北羌人会死很多,队伍中的北羌战士可能会有反弹。”徐晃有点迟疑。
“以往北羌内部争权夺利死的也不少,一会我去各部队做工作,他们应该可以理解。”野利方表态。
上郡城内,参狼胡力也是满脸的愁云,今天虽然守住了城池,但损失太大,近万人伤亡,自己这边虽然人数占优,但普通百姓毕竟不是专业战士,那都是拿命在堵枪眼呐。
“大首领,不如撤走吧,再打就没人了。”有人在下面哭着说。
“不行,还是等库拉其回来,他能搬来救兵继续战,如果不能搬来救兵再撤走。”
参狼胡力思虑半天下了决定:“明日再等一天,晚上库拉其还没有回来,就撤走。”
第二日,第一军团的步兵在前面列队,后面跟着投石机,所有的投石机全部装上了菽油罐子,呼呼的投向城内,投完一波,向前十丈,继续投,直到城头弓箭的射程边缘。城中一片火海,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焦糊味道。城内有人从城墙缺口冲下来,与红军步兵交战,在严密的防守下,再次被打回城中。
大火把城内的人逼迫到没有被大火点燃的西门附近一带,眼望这城内的一片火光,在众人的簇拥下,参狼胡力只能打开西门,撤出上郡城,蜂拥着往西边逃亡。
红军的骑兵终于有了勇武之地,不断冲击着参狼胡力队伍的队尾,普通的北羌百姓只能跪地投降,而参狼胡力率领的队伍这时候也顾不上这些百姓,自顾自的狂奔而去。
西面三十里处,姜北列拉眼见东面尘土飞扬,看了一眼被捆绑丢在马前的库拉其,轻蔑的一笑,喊道:“孩儿们,拦下参狼胡力,战功加倍。”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