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有变,对方的防备增强,留给攻打铜官的时间最多两天,到时候如果不能及时撤离战场,极有可能被迫大战,这不符合战略意图。想到这些,一向稳重的李典决定爆发一下,不论结果如何,战斗必须在两天内结束,撤离铜官。
四更时分,特战营三个小队分别在夜幕的掩护下,偷偷接近东西南三个城门,倒下几百斤的菽油,点燃,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敌袭、敌袭!”。三城门同时敲响了警钟。
熊熊的大火在城门口燃烧,厚重的木质城门被引燃,有士兵要出来救火,却被热浪给烤了回来,只能在城门洞里朝城门泼水,不一会有几人被门洞里的烟给熏得晕了过去,人已经进不去,眼睁睁的看着城门被烧着,然后垮塌。
随着城门口的火焰慢慢熄灭,里面的士兵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在城门内整队列阵,准备迎敌,等了半天,却不见外面有任何的动静。
得到消息的胡轸领着手下,来到东城门,沉思着对方想要干什么,火已经熄灭,怎么不进攻。
正在踌躇之际,突然北城外火光再起,喊杀震天。
胡轸不亏是久经战事的将领,马上下达命令:“东西南各留八百人,取土堵住城门洞,其余将士随我前往北门迎敌。”
战事来的突然,北门外土墙之上驻扎的几百士兵被突袭,丢失了土墙据点,退往北门口,城门还未打开放他们进去,便被土墙上一军团的一波箭雨覆盖。光线不好,只能借助城墙上灯笼的微光,约莫着大概方向发射,大多没有直接命中目标。
这些退兵刚刚退回城中,土墙之后的投石机已经就位,开始发射。
妈呀,还是菽油罐子。片刻之间,北门外、城墙上、城门内燃起火光,整个北门内外被火焰包围。那些个进了城门,想要歇口气的士兵瞬间被火焰包围,惨叫声不断。
赶到北门的胡轸气的牙根直咬,指挥士兵一面救火,一面往城墙上增派兵力,抵御攻城。随着北门越来越多的士兵以及被驱赶过来的百姓一通忙碌,大火有熄灭的迹象。
“投石机,第二轮发射。”土墙之上,李典再次下令。
嘭、嘭、嘭,再次有几十个油罐投入城中,救火的士兵、百姓再招打击,不少人身上燃火,在地上打滚哀嚎。
城外,战鼓擂起,那是攻城的信号。胡轸登上城头,眼见城外火把一片,有大队的人马在聚集,准备云梯,钩绳。
他命令所有士兵上城墙防御,留下百姓救火。
城下的攻城动静很大,但行动却很缓慢,每每城头一放弓箭,他们就又退回了弓箭射程之外。消耗我的箭弩吗?胡轸下令停止放箭,让敌人登墙,滚木雷石准备。
全城的注意力都被北门吸引过去,南门却又热闹了起来。
点燃东西城门的特战营两个小队,趁着夜色偷偷与南门隐秘的小队汇合,听到北门喊杀震天,看着南门里火把明亮,忙忙碌碌的士兵正在往城门洞里堆土。
副团长兼特战营长王珍半跪在地上观察了半天,对身边的三个小队长低声命令道:“一小队左面,二小队右面,三小队随我攻城门洞。”
三个小队战士在队长的带领下,匍匐前进,接近城墙。
离城门口还有还有三四十步,王珍突然站起,“冲------------”。
三小队战士冲入城门洞,门洞里刚刚堆起来不过数尺高的土对这些身手矫健的特战营战士并不能造成什么麻烦,手中弓弩一射一准。忙着取土的士兵手中并无兵器盾牌,纷纷倒地。片刻间已经让三小队百余名战士突入进城里。
而左右两边两个小队的战士,甩起手中的绳钩,勾住墙垛,快速的攀爬。南门大部分士兵都去取土堵城门洞,城墙之上只有极少人警戒,不敌人数远超自己的特战战士,被斩杀在城墙之上。
南门胡轸留了八百人,但多数人忙着干活,这样被偷袭,等反应过来开始反击的时候,自己这边已经损失过半,抵挡不住全数入城的特战营,只能顺着大街节节败退。
“将军,大事不好,南门被攻破,敌人已经入城。”满头大汗的士兵过来报信。
“韩水,你守护北门,其余随我去南门。”胡轸心里大急,妈的,怪不得这边攻城不积极,原来南门才是重点。
北门土墙之上,李典眼见城头的火把减少,应该是南门已经的得手,这边前去救援,“传令下去,强攻。”
刚才还磨磨唧唧的攻城队伍,立马活跃起来,三千攻城队伍展开,强行登城,墙上墙下喊杀震天。
被大火烧了两遍的北门,终于在大木桩的撞击之下轰然垮塌,北门也破了。
“一小队,尽快赶到粮库放火,二小队、三小队随我逐次抵抗,退出南门。”眼见从北面过来举着火把的大队人马,王珍再次下达命令。
铜官是个小城,街道狭窄,胡轸虽然人数众多,能接战的人却有限,只能吩咐下去,派人绕过街巷,包围特战营。
这边胡轸与特战营激战,那边李典已经攻入城内,韩水指挥手下抵抗阻击,一面派人找胡轸汇报。
“将军,粮库那边起火。”手下有人指给胡轸看。
“将军,北门被破,敌人已经攻入城内,韩水将军正在奋力抵抗。”有人满头大汗跑过来。
传来的都是坏消息,胡轸心乱如麻,一咬牙,“刘忙,你部继续攻打南门之敌,余着随我驰援韩水。”
城外烽火台已经点起,十里一个,两百里也不过一两个时辰警讯就到了长安。
天光已经大亮,特战营在烧毁了粮库之后,退出南门,绕道药王山与大部队汇合。城内李典占领北城门附近街道,城墙。几个时辰的激烈战斗,双方都疲惫不堪,暂时罢兵休整。
午后,休整过的双方再次争夺阵地,城内道路狭窄,无法展开,李典的投石机、大黄弩也用不上,双方只能短兵相接展开战斗。一时间,街巷、墙头、屋顶都是飞来飞去的箭弩,彼此砍杀的士兵。稳住局势的胡轸军队,展现出更丰富的战斗经验,而李典这边凭借着武备的优势也不落下风,双方你来我往谁都么有占到多少便宜。
夕阳西下,再次偃旗息鼓。
“伤亡如何?”李典喝了一口水问政委杜仲。
“特战营昨晚伤亡六十人,失踪三十人,战损近三成,主力部队伤亡近四百人,总计战损一成。”
“靠,损失不小,该撤退了。天黑后,再组织一波进攻,后勤部队带着阵亡战士先撤离,你带领特战营和受伤战士随后撤离,我断后。”李典下达命令。
天黑不久,城中战斗再次打响,半个时辰后,逐渐平息。
眼见敌人退出北门,韩水吐出一口血痰,“将军,追击吗?”
“追个屁,外面乌七八黑不知道有没有埋伏。传令下去,东西两门完全堵死,派一千兵马守住南门口和河上桥梁,其余警戒北门。”
胡轸登上北门城楼休息,让下面清点兵马,这一天一夜累死人了。
一夜无恙,军中司马过来汇报,驻军战死五百余人,轻重伤者一千多人,战损将近四成,城中百姓也死伤二三百人,粮库被毁,军粮全无。
午时,长安驰援的骑兵队伍先行赶到铜官,胡轸这才松了一口气,得知步兵正不停歇的赶来,他终于缓过了劲安心睡死过去,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
侍候来报,确认敌人已经退往黄陵方向,胡轸放下悬着的心,让赶到的援军在城北五里处安营扎寨拱卫城池,一面安排人手加紧维修破损的城池,一面让快马回长安汇报战况。
野利方进驻了黄陵,出来迎接李典的除了野利方还有等的心急的张辽。
“战况如何?”张辽也不管李典的感受,直接就问。
“攻入了城内,打了一天一夜,撤出来了。”李典气鼓鼓的说:“能不能先吃饭呢。”
跟着吕布在董卓军中混了几年的张辽对胡轸还是了解的,他对李典竖起大拇指:“不错哦,胡轸不是草包,你能攻入城内很好。”
数日后,休整完毕的李典起兵返回河东,张辽等来了放出去侦查的小队。
“长安援军五千人在城北面安营扎寨拱卫城池,城中胡轸部还有三千人能战,城中百姓大部分已经撤离,只剩下一些不愿意离家的老人们。”
“兵力差距不大,五千对八千,还有的打,大家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看看我们如何打。”四个军团里面,目前张辽无疑战斗经验最为丰富,不是许褚那样的莽汉,也不是李典那样的菜鸟,即便是徐晃也没有他经历的战斗多。
“铜官粮库被烧,长安援军轻装驰援想必粮草也匮乏,只能从长安补给,断其粮道,等他们没有粮草,一举决战。”
“这个方案不行,长安到铜官不过两百里路程,断其粮道,长安方面必然再派兵马,咱们可能等不到他们饿肚子的哪一天。”
“围点打援呀,咱们就在铜官南面跟长安的援军野战。”
“还是不行,南面无险可守,咱们就五千兵马,两边夹击咱们,胜算不大。”
张辽一面盯着地图仔细琢磨,一面听着下面将领们的讨论,有点难呀。
讨论了一整天,张辽结合各方面条件作出安排。
“我将这个战术称为蚂蚁啃大象,蘑菇战术。大象很大,蚂蚁很小,但大象也顶不住蚂蚁今天啃两口,明天啃两口,总有一天蚂蚁把大象给啃的只剩下骨头。蘑菇今天这里冒出来一堆,明天那里冒出来一堆,你也不知道下一堆会在哪里冒出来。”
“我命令,刘石领骑兵绕道铜官南面,只截杀粮队,如遇长安援军立刻遁走。疤拉蔡领特战营在城东昼伏夜出骚扰铜官,如遇城中兵马出击,退入药王山。李大目领一千步兵在城西北野狐岭一带活动,吸引城外驻军。我率领余部在在闫家洼驻扎,与城外驻军对峙,寻找战机。”
“此次战役半个月,一到时间不论战果如何,各部必须退回印台汇合。”
前秦驰道,沿着石川河畔一路向北,五百护粮队伍赶着牛车,缓缓的走在驰道之上。有人突然竖起耳朵,一阵踏踏踏的马蹄声传来。抬眼望去,在铁佛寺方向阵阵尘土飞扬。
“警戒”一个站在粮车上的士兵刚喊出口,便被一羽箭弩射穿胸膛。
“结阵,结阵。”领队屯将嘶声力竭的喊道。
然则,来的全是骑兵,还没有结阵完毕,就被冲垮了军阵,步兵遇到骑兵,太难了。大不了,也跑不过。一队运粮兵不到一刻的功夫被消灭,有骑兵下马放跑了牛,然后点燃聚拢在一起的粮车。
“报-----------,运粮队伍被伏击,粮草全部被烧毁。”
“报-----------,野狐岭出现数量不明的军队。”
“报-----------,城东有军队活动迹象。”
“报-----------,闫家洼有军队安营扎寨。”
又来了,这个河东到底有多少军队呀,一个月内来三回,你们不用休整吗?胡轸气的发晕,城内粮草即将消耗殆尽,这仗还怎么打?
“派快马再去长安催粮,烽火台发警示。”胡轸咆哮着。
城北长安援军大营,胡轸与前来驰援的将领见了面,两人两手一摊,粮食最多还能坚持四五天,如果长安第二波援军还不能赶到,只能放弃铜官回长安了。当然如果在这四五天内击溃敌军,就没有什么麻烦事了。为今之计,不能固守只有主动出击,才能达成目标。
两人商量妥当,当即点起兵马,定要拿下闫家洼的敌人。
两军阵前,胡轸跟那个将军两人大眼瞪小眼,什么情况,怎么是张辽,吕布不是在徐州吗,张辽怎么会在这里攻打铜官?他们没有消息来源,不知道张辽已经是自治区的将领。
“喂,胡轸,你打不打呀。”张辽马上高喊。
这是一场非常常规的战斗,一板一眼的对垒,弓箭手开弓射箭,盾牌手举盾防护,步兵阵列前压,双方士兵接战砍杀,没有任何计谋策略,都是教科书式的战斗。
“报------,野狐岭有军队下来攻打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