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戚晓月。
过不几天,叶天冬和韩姝林一同回来了。叶天冬进屋先对我望闻问切。
我嘲他:“职业病”。
他诊完脉,笑说:“这回还算乖。表现不错。”
韩姝林也进来,我说:“姝林,奶奶情况如何?”
她说:“目前稳定住了。谢谢姐。”
我笑说:“叶大夫在这里,谢我做什么。”
她说:“都要谢的。”
叶天冬说:“不必客气。”
我把那日的事情讲给他两个听,尤其韩姝林。我告诉她:“作为女孩子,遇见的危险真的是很多。而且完全在意料之外,防不胜防。”
韩姝林说:“真是吓人,之前看他也不像这样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看向叶天冬,说:“那是咱们修行浅,叶大夫早就看出来了此人不地道了。只是我没往心里去。”
叶天冬说:“并非是修行浅,是你自己不加注意,他是蓄意已久,并非一时兴起。”
我问:“何以见得?”
他说:“晓月,男人最了解男人。”
我和韩姝林都笑他,说:“那你以后找个男人结婚好了。”
大家闹腾一回,热热闹闹。
韩姝林走后,叶天冬说:“晓月,你切不可心存侥幸,那日若没有刀,我不在这,你又如何自保。”
我反问一句:“那如何自保?”
他想了想,说:“那我再不离开了可好?”
我看他一脸呆,笑说:“傻。你能把我装口袋里吗?若不能,哪里有片刻不离的道理?”
他忿忿地说:“装口袋就装口袋。”
此人通透起来也是通透,幼稚起来也就三岁,不能再多了。
我说:“天冬,我有刀,有你,还有玉佛,你放心。”
他听我说玉佛,问:“你可还戴着?”
我说:“戴着呢。次次逢凶化吉,定是得了观音护佑。”
他点头。
其实那次车祸之后,链子就断了,我放在梳妆匣里再没戴过。若说保佑,我想着,他就是我的守护神。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叶天冬没事了就带我到处玩。
太阳好就去看山水,看画卷一样的山水,心里的乌云一挥而散。
太阳不好就去听老和尚讲故事,老和尚讲通俗易懂的小故事,却使得人心清澈见底。
我虽驽钝,也知他用意,也知他用心。
那日归来,我问他:“天冬,看见佛祖拈花,迦叶’破颜微笑’,究竟是何用意?”
他说:“心心相通吧。”
我说:“到底通的是什么?”
他说:“大概是对佛法的理解。”
我问:“释迦又如何知道他与自己佛法相通?”
他说:“既是心心相通的话,又何须多言?不加思量的一笑,足够了。”
我陷入沉思中,想着很多事情。一直到了他家,方才返过神来。
他说:“晓月,你有什么理想?”
我笑:“没有。感觉早过了有理想的年龄。你呢?”
他答:“我有。小时候我就想着,像我师父一样,做个好医生,做个名医生。后来我又想着,像我父亲一样,一手是名利,一手是山水。如今我就想和小镇上其他人一样,有个小房子,有个大院子,有个人与我为伴。我俩升起烟火来,在一起过小日子。小聚小散也好,吵闹拌嘴也好,到老了还能在一起,想想就很美好。”
我听着他,想着湖畔的小木屋,想着炊烟袅袅,想着几只摇摇摆摆的小灰鸭。
我想着过往,想着有个人曾说:“月儿,等我毕了业,在这里买个大房子。我们在这里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