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月儿。
天气转暖,加之这段时间的治疗,身体舒服了很多。叶天冬终于不再给我用针了,但药还不能停。我也略松口气,至少不用他天天来了。
韩姝林问叶天冬,能否给她奶奶看看病。
叶天冬说:“若真的是这个地步,我才疏学浅,实在也是无能为力。”
韩姝林掉下泪来,我瞬间就心疼了,我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
叶天冬仍然说怕是无能为力。韩姝林哭着走了。
我心软,劝道:“天冬,去了瞧瞧,若是不能治,就回来,哪怕只是延长些时日呢,她心里也是没有遗憾了。”
叶天冬想了想,叹道:“晓月,你就是心软。”
叶天冬给我备好药,连嘱咐带吓唬,说要敢私自停药,再复发一次就没救了。
我自是不敢停药了,这个冬天熬的好不容易。
叶天冬就和韩姝林一道去了。
虽说是我劝他去,也知他本分,但心里就是不大舒服。人心真是,唉。
田野的虫子活跃起来,县里的活动也多了起来。我如今能安心开车了,所以并不觉怎样。
只是每每坐在车上,念起某个人来,心里仍会起来波澜。
往后几天一直都很清净。叶天冬走了,韩姝林走了,平日里还有孩子和老师们热热闹闹,一到周末,一个人也没有。
周日我正在宿舍里读书,何辉过来了。他说:“晓月老师,明日市里的活动你要去吗?”
我说:“不去,我学校并没有名额。”
他说:“我们学校本来也没有,因上次那个课题获了奖,才给了一个名额。咱们偏远学校果然受歧视。”
我笑说:“你有就行了,我倒不想去。出去远了就累。”
他柔声说道:“我就是想着,这课你做的大半,若是你想去,我就让你去。”
他眼神飘忽不定,让人不舒服
我笑着说:“何老师客气了,我并不想去。你去便是。”
他说:“晓月。”
他眼神飘过来,嘴角上挑,看得我一激灵。
他说:“你真好看。”他如此说着,眼睛里全是贪婪的光。
我想起叶天冬说这人有邪气。果然没看错。
我起身道:“何老师,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回吧。天不早了。”
他却是直直地向我走过来,说:“晓月,我抱你一下好不好。我想要抱抱你。”
他说着,直奔我来,一把就将我抱住,推倒在床上,并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情急之中,我伸出一只手来,向枕头底下一摸,毫不迟疑地就划了过去。
我听着他“啊”一声,迅速起身。我也迅速起身,握着小棱刀站在床边,生怕他再起邪念。他手一摸,一脸血,慌乱逃走。
我心跳加速,紧紧握着小刀,但此时,大脑却是异常冷静。
叶天冬总说我太轻信于人。他说人心难测,谁知道人皮下是人是鬼,何况女人生的漂亮,又多三分险。我之前不信他,我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哪里有那么多歹人。
看来他说对了。我所认为的好人也未必就是好人。一个心中有恶鬼的男人,精虫上脑的时候,那种邪性怕是他自己也难控制,岂是我能对抗的了的?
这一刀就是要给他长长记性。人若不好好做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想着这些,心里腾起勇气,紧张的手指慢慢放松了。小刀太快了,尚未沾血,已经划得人皮开肉绽。我把它擦干净,又放回枕头底下。
因小米说,做噩梦就放把刀在枕头底下,再就不会做了。
叶天冬虽然人不在,他送我的刀,他教我的法,他给我的勇气,却又救了我一回。
我正想着,叶天冬突然来信息:“晓月,今天吃药没有?”
我说:“吃过了。”
他回:“那就好。”
一会又来一个:“晓月,今天有不舒服吗?”
我说没有。
他说:“那就好。”
我问:“怎么天冬,有事情吗?”
他说:“并没有,只是心有不安,想起来问问。”
我给他发个笑脸,说:“一切都很好。”
他方才放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