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戚晓月。
那年春末夏初。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义山的诗,东坡的词,最是惹人心。
小米一如既往的努力,她英语是弱项。徐卿文注定是要考研的,而本校的招牌是生院,文院显得有些落寞了,他自然是不会报考本校。之后就是异地恋。到我毕业,我老爸会把工作给我安排的妥妥贴贴,他呢,还在读研,兴许读博,距离和差距,这个未来......
我乱七八糟的想着,思绪纵横交错,斩不断理还乱,令人头疼欲裂。
图书馆里窸窸窣窣。我一面看着闲书,一面等他,却是迟迟没有出现。一会对面坐上了人,我也挟着书离开了。
我反复看着手机,等待着什么。心里莫名的慌乱。
叮。信息来了,我忙打开看。
“来溯源广场,做一下赛场。”棋协会长来的通知。
会长还没甩掉他的锅,已经认命了。虽说是个糙人,但也做事公道。找了个女朋友如花似玉的模样,天天逗的姑娘笑不自禁。
我到地方时,他俩人正在一个象棋盘上厮杀,闹得不可开交。
“再让我一下,再让一下嘛,人家比你小半年呢。”
“不行不行,你刚刚那个马直着跳过来我都让你过了。这次绝对不让了。”
“马跑直线怎了?大马难道不都跑直线吗?还走日,走猫步吗?劈叉吗?”
“好好好,再让你最后一次。哈哈”
俩人笑的前仰后合了。
“会长,做什么?”我看着场地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其他几个会员已经开始休息了。
“惯例,充数呗。”
充数充数,把我自己都充进去了。
会长看出我不情不愿,说,“你要不愿意,把你老公喊来不就好了”
老公,切!这称呼真心受不了。我撇撇嘴,但还是给他发了个信息。
虽然姗姗来迟,他终究是来了。言语一如既往的温柔。“月儿,等久了吧?”
我没说话。我等他一个解释。他假装没看出我的等待,眼神闪躲过去。
“我是坐这儿吗?”他明知故问,没话找话。
会长满面笑容的走过来,和他打招呼,俩人哈哈哈。来的真是时候!哼!
这次围棋比赛人多了两个,连同徐卿文,四人捉对对阵。徐卿文下起棋来是相当认真的,丝毫没有放水的意思。我观战,心不在棋上,看着自带光环的徐卿文,仍是喜欢不已。
只是今天总感觉他怪怪的,尤其是他凭空迟到,却不做解释,让我心里生出小情绪。
此时他目光沉着而坚定,但略带着些许疲惫
徐卿文替我充了数,拿了第一名,自然不在话下。那天过后,我俩照旧各种约会,约学习,约散步,约吃饭,与其他情侣并无二般。
他送了定制的手镯做我的生日礼物,带我去了二十里外的渔家餐馆,这个生日,过得算是开心。
平日里,徐卿文作风老成,但总归是年龄不大,玩心还是有的。在这个城市里,我们牵手走完了街道,吃遍了美食,赏尽了风景。偶尔有点小怄气,很快就会和好,总体算是生活安稳。
他说,“月儿宝贝,我们将来,在这个城市里扎根好不好。我们在这里工作,结婚。好不好。”
其时他眉眼盈盈,目光流转,像个孩子在憧憬梦想成真的那一天。
卿文先生,月儿听了你的,月儿已经扎根在这里,但是,却再也难言未来。
我念着过往,每到一处,都有着刻骨的悲凉。
小米说,月儿你离开也好。
我说我不走,即便是悲凉蚀骨,却是我戒不掉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