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月儿。
回来路上,我说:“叶大夫,我以为医者都是无神论者。”叶天冬看着我笑“你可听说过,医巫不分家,医易不分家?”
我说:“那可是古代。”
他说:“我也并非信教,但我对宗教心存敬意。正统宗教,佛也好,道也好,基督天主都好,都是在宣扬大爱大善。”
他开车送我回了学校,便告辞回去。
我想着今日之事,想着他年龄不大,心里却是清澈无比。
这两日尚未开学,我把房间里里外外清理一番,又把衣服床被洗洗晒晒,又把院内杂草清理干净,又把教室扫扫擦擦,到处一尘不染了,心里也明亮一些。
一日傍晚,我坐在书桌前,刚刚写下课题,《新课程改革在乡村基础教育中的具体实施办法》,我想着,即是改革,那就开始做吧。山区孩子,不能总落后于人。
只听得李老师来了,喊我:“晓月,晓月,今日来新老师。出来迎接一下。”
我说“好,来了。”一边说着,一边出了院门。
我问李老师:“校长今日没来吗?”
李老师答:“去县里开会,还未回来。”
我嗯一声。俩人就在路边等。
大巴车在路边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个人,车随即关门走了,我和李老师忙上前去。
来者是个小姑娘,看样子是大学刚毕业的样子,比我稚嫩。扎一个小尾巴辫,额头光洁,穿一身休闲衣,清爽可爱。
相互做了自我介绍,得知她叫韩姝林。我想起那句:“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
我接过她的行李,李老师引她入了校门,把学校的情况和她说了一说,她笑容灿烂,欢快得如同一只小燕。李老师说,“晓月老师,你歇着吧,我带姝林老师去她住的地方。”
我说:“我并无事,可以同去,也帮忙收拾收拾。”
李老师笑说:“那好。”
李老师带我们去了王老师之前住的那间。韩姝林似是很满意,一个劲的说:“好,真好。”
收拾完,李老师邀我俩去吃饭,我想着,我总算是又有了新伙伴。
我和韩姝林二人结伴回来。
我问她:“妹妹可是刚大学毕业?”
她笑说:“我哪里上大学了,上了中专师范,直升了专科。”我心想,怪不得年龄如此小。
她问:“晓月姐姐,你上的哪个大学?”
我说:“也是个普通院校。妹妹为何来这里?”
她笑着说:“我毕业之后参加招聘考试,也没考上,工作也不好找,支教的教师将来录取优先,我就想着在这里教两年,回去好考编。”
我想,这女孩一说话就笑,又敞亮,真是招人爱。
不过对她来说,历经千辛万苦来此,若能考个编制便是最大的满足了。我呢?我已拥有的,是别人苦苦追求也未必得到的,可我弃之如草芥。
但我羡慕她,她有我青春年少时都不曾有的快乐和单纯。可人和人之间,不都在相互羡慕吗?
如此想着,她已经到了地方,我继续走了一段路,也入了宿舍。
我想着,学生第二日就要入校了,我把教室又整理一番。到晚上,查阅一些资料,写写课题什么的,不知不觉已近两点了。
我沏了咖啡,香气萦绕,虽是难眠,却是没有头疼了。我想着,等叶天冬来了,我得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我梦见叶天冬给我戴上了玉观音,那观音对我笑,又开口唤我“晓月”。面容慈善可亲,声音温暖,我觉周身极其舒适。又梦见姥姥来此,并不说话,只是陪伴我,我心里安稳极了。
一觉醒来,天已亮了。我一看手表,已经七点了。这么久了,从没睡过这些觉,今日醒来,头脑和四肢舒服地动也不想动了。
桌子上的咖啡已经凉透。我懒懒的起床,把咖啡倒掉,换了红茶。通体暖红,香气氤氲入鼻,很是诱人。
此时,小孩子们已经陆陆续续来校了,个个带着新学期的喜悦。我听见有人喊:“晓月姐姐,你起床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