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戚晓月。
韩姝林在外唤我,我说:“起来了,姝林进来吧。”她一蹦三跳的进屋来,说:“姐姐,小孩来的好早啊,好可爱啊。”
我正刷牙,并未回答她。她也不计较,继续叽叽喳喳。说:“姐姐,你教什么科呢?校长让我教英语。”
我刷完牙说:“这里的小孩子,并不笨,但是所有的学习任务,我们只能争分夺秒在学校里完成。回到家是没人管的。英语更是管不了。”
她思考一下我说的话,随即又开始了欢声笑语。
我想起“仙姝寂寞林”的事,便问道:“韩姝林这名字果真好听。可有什么含义?”
她回答:“爸爸姓韩,妈妈姓林,中间加一姝字只是让我听起来像个淑女。事实证明也没什么用,我还是淑不起来。”说完哈哈笑起来。
我说:“姝林,我倒羡慕你了。”我说的是实话,她倒未必当真。
正说着,校长,李老师和侯老师都到了。自我回来那日见了侯老师一面,一直到现在才又见到她,看来她深入简出惯了。
校长说,学生集合吧,新学期升旗,再把新来的同学分一下班。
学生欢快的从教室里冲到旗杆下,自行排了个歪歪扭扭的长队,你挤我我挤你,我们几个整理了下队伍,随后升起了国旗。
校长把新来的学生分配到相应的班里,老师们把学生带回了教室,就开始上课了。
叶天冬来的时候,我刚好上完一堂课,正坐在书桌前专心研究课题。以至于他走我身后了,我还没发觉。
他伸手捂我眼上,我嗅到他身上清淡的草药味。我笑说:“叶天冬,叶大夫,多大人了,玩小孩子游戏。”
他放下手来,笑着说:“怎知是我?”
我说:“有药香。”
他抬起袖子闻一闻,一副呆样,说:“没有啊。”
若不是他那张美脸,我都要夸他智障了。
我把昨晚睡好觉的事情告诉他,也把做的梦告诉他了,他说:“晓月,那是你和观音有缘。”
我说:“还不是因为你医术高。睡了这么久,真舒服。还有,这玉观音,我还没向你道谢呢。”
他说:“开始治疗吧。”
叶天冬行针的时候,是不开玩笑的。他一严肃我就看他表情,直到他表情舒缓了,我心里就随之舒缓。
行完针,我问他:“莫非有非常冒险的穴位?为何这么严肃?”
他说:“并没有,只是个人习惯,一专注就显严肃。”
我说:“我白担心了。”
他说:“你是怕我把你扎瞎咯?”
我说:“怕给我扎成植物人。”
他睨我一眼,说:“我叶天冬的名字是白叫的?”
我想起件事来,问:“那天不是有人来接你去市里,你去了没去?”
他说:“没去。一去又好几天,你这里又要耽误。”
我听得心里暖暖的。但我嘴上却说:“那别人的病耽误了咋办?”
他说:“他并无急病,市里找个医院,差不多都能解决。况且病是治不完的,作为医生,都要接受这一点。”
我想起地藏王菩萨,度不完地狱,誓不成佛,但地狱总有度不完的罪苦之人。
我是世间的罪人,他选择度我,当是我的幸运。
他给我留下药,起身告辞。我送他出门,他开车一路绝尘。
傍晚时,小孩子们都散了。我把教室整理一番,看着整整齐齐的桌凳,干净明亮的门窗,心情极好。韩姝林还未回宿舍,便在教室里和我一块擦桌子。她问:“姐姐,今日来找你的人,是谁?”
我说:“是给我治病的大夫,姓叶。”
她说:“姐姐哪里不舒服?”
我说:“有点气管炎。”
不知为何,抑郁症三个字总是难以说出来。
她说:“姐姐,那人长得,像明星。”
我笑道:“像谁?”
她说:“说不清。就是很好看。”一脸花痴样。
我笑她,她也笑起来,天真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