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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表白

我是戚晓月。

宿舍里本是三个人,我,艾米,孙墨涵。孙墨涵家近,常年走读,偶尔去睡个午觉,晒晒被褥。由此我和艾米相依为命。每每到寒暑假,回家要同一天回,归校要同一天归,如此,形影不离,倒着实令人羡慕了。

我问,小米,若是我们其中一个,出去约会了,另一个会不会孤独?

小米认真的回答,剩下你的话肯定会啊,所以我不会剩下你的。剩下我的话,就没关系了。

那肤若凝脂,笑靥如花的小米,像个轻声细语的日本女子,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徐卿文对我,是温水煮青蛙。他未表白于我,而他的目光,他的声音,他的气度,他的一颦一笑,都成为我心底热切的渴望,连同他看的古文,悄悄递来的小纸条,都有着与日俱增的份量。

我固然心思敏感,但此刻像是被一个强有力的漩涡吸入,满心里只有被吸引着前进的愉悦,自然是心无旁骛。所以收到一个表白信的时候,我只当是他给的。

“你是我追求的太阳,你是我心中的梦想。你在的地方,倾洒了光芒,弥漫了花香。”

读完这几句,着实头疼一下,这显然不是他啊。

自然不是他。

是班里的李世荣同学。小米说,李世荣同学上课的时候专门挑离你很近的座位,拿眼瞄你你也看不见他,甚是可怜。

这个同学我记得清楚,元旦时全班一块包水饺,他摸了我一脸面粉,趁着我没地方躲,左一下右一下的摸,占便宜没够。要不是小米把我挡起来,怕不是得把一袋面都抹完才肯罢休?

我那时就觉得,这种人哎,智商欠费的样子,怎么考进来的h大。直到听他操着口音喊我“少月儿”“少月儿”,我就明白过来,有的省份录取分,比我们低了足足一百五十分。

跟这种呆子自然没话说。但收到信的第二天,图书馆看书时,对面的徐卿文黑着一张脸。我假装没看见。我暗自好奇他是怎么消息灵通的,难不成我身边他有眼线?

不管了。也管不了。

“戚晓月,出去走走。”

“不去了,学会习。”其实我哪里有心思学习。他递个纸条都直呼我大名,还一个命令语气,哪里有他谦谦君子的样子。我心里直来气。

“我在门口等你。”

他递过这一张就甩袖子走了。

我悄声离开座位,走到门口。

他和平日里并无两样,除了脸黑点,没笑。目光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可人,似乎还带点期待。仿佛那纸条上强硬的话不是他写的。

“喊我做什么”

“走一会吧。我看不进书。”

“你也有看不进去的时候呢?”我哂笑。

校园里的湖甚是好看。冬日的阳光揉进湖水里,使得冰凉也似乎有了温度。湖面泛起的层层涟漪,划出一道道弧线。

我边走边看,不知不觉比他略快了几步,回头等他时,我冰凉的手指,瞬间被一只大手握住。

若是问我,世间什么东西最温暖人心,那必然是他温热的掌心,足以融化一切冰霜的掌心。而它突然之间就属于我了,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触手可及的幸福,带给我极大的满足。

“月儿,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他极其认真的,面对着我,一字一字的说出来。

我不知道。我想告诉他什么,又什么也说不出。我想告诉他,让他安心,但这无端端的话,又不知从何说起来。他把我的双手,全捧在他两只手心里。多年来四季冰冷的手指,在这冬日里,似乎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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