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戚晓月。
这样又折腾了一周,待我看起来好些,徐卿文才放下心来。我催他回校。他对我千叮咛万嘱咐,又对小米感谢一番,方才离开。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狠狠疼了一下。
小米替我请了一周病假,我想着这期间已经两周假了,再请怕是班主任起了疑心。便不再续。身体也略好些,除了觉冷,其他还好。实习期的制度,请假销假都是书面,我就去往办公室销假。
班主任见到我,并无太多表情,还是说:“晓月你身体太弱,凡事不要多想,做不了的事情,尽管告诉我。”
我说:“谢谢老师,并没有。”
我发现他目光盯在我的手指上。我自己略微一惊,中指上的戒指已然不在了,不由得蜷缩了下手指,他不动声色,将目光移开。
“晓月,很快就毕业了。”
“是的。”我不明白他这无端的话,只能应着。
“你回吧。好好休息。”他说。
我再次道谢,离开。
从医院回来之后,我心里时常有罪恶感。平日里动静一多就暂时忘了,但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种罪恶感就爬出来,撕咬我,让我疼痛难忍,却怎么也摆脱不了。
比失眠头疼更甚,这种疼痛时常令我浑身都疼,却又说不清痛点在哪,身体各个角落都似有尖口利牙的虫子,正一点点蚕食掉我的肢体,令我备受折磨,又难以名状。
我几次去心理医生那里,又不知如何描述这种疼痛和恐惧,医生给我做了催眠,醒来后似是有所缓解。但一到夜里,发现这一切努力也都是徒劳无功。又是一夜一夜的撕咬和疼痛难忍。
徐卿文每日发来的信息我都不看,电话也不接。小米向他说,我看起来精神非常不佳。我不让她再回复他。我说:“小米,我执意要分开,你说多了,只是惹他多余的牵挂。”
我似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我在乎的只是今天能不能会舒服一些。其他,我真的是无暇顾及。
徐卿文像是炮轰一样打电话发信息。我只觉得精神崩溃。
我给他写:“卿文,以后,不要再联系。”
他回:“月儿,这不是你真心话,我知道你难过,我也非常难过,但你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我笑,“相信”二字,他说了无数次,他从没让我失望过,是我从来都信不过我自己。
“卿文,我是真的不爱了,我既已认输,你又何必再逼我。若再继续,于我,便是绝路,便是死路。卿文各自保重。”
之后,我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删掉。我突然觉得好疲惫,浑身无力,或许该好好睡一觉,或许明天,自会忘记一切了。
之后的时间里,有时拿起手机发现信息空空,突然想起他在我的黑名单里。有时把一串号码打在手机上,却又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删除。
有时走着走着,才发现自己向着小屋的方向,赶紧转身回去。有时听见他的声音,看见他身影,心中一喜,之后惊觉是自己认错了人。
每每这些时候,我都告诉自己,只是习惯而已,时间久了,通通都能忘记。
可是每每此时,都会心疼到不能呼吸。常常,走着走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旁人说,这是失恋了,我并不以为意。我只想着,我拥有过全世界,而今,永远、永远都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