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月儿。
在疾病面前,我败的彻底。即便我弃甲丢盔,狼狈逃跑,它仍然穷追不舍。
小米似是会和某先生联系,但在我面前,她只字不提。
我依然每日和心魔斗争,身体仍然会增加一些新的症状,后来出现了视力模糊,耳鸣,让我备受煎熬。
此时已近期限,论文却一再中断。小米熬夜帮我,总算如期上交。我但凡是个木偶,也得被小米救活了,大恩不言谢,我这辈子怕是还不清她了。
小米时刻提着心,她怕我出意外,也极少和小胖约会了,除非带上我一块玩她才安心。我是非常过意不去,我说:“小米,你放心,我会好好毕业,不会再生事端。”
小米方才放心一些。
转眼到了六月中,雨水渐渐多起来。到后来直接缠缠绵绵。如此,每天身上都是潮潮的。校园里的气氛也充满了伤感。
我想着,无数恋人都和我一样,毕业季,分手季,不过我略早了几个月而已。
我想着,他此时在做什么,有没有留学的计划,有没有找新的女孩,他一定很疼爱她,他一定非常温柔的喊她宝贝,他一定是忘了我,忘了爱他如命,又伤他最深的戚晓月。
我对自己说,心再疼也没用,即便他此刻在这里,你也只能说,卿文,分开吧。
这便是命,戚晓月,你只能信命,只能认命。如此也好,毕竟他离了我,才是他的好命。
如此想着,整日里恍恍惚惚。
到最后时光,每到晚上,同学们就各种疯狂的聚会,毕竟天一亮,便是天南海北,天各一方。
看着最初一群人送走第一个,到最后一个送走前一个,人越来越少,她们一次次哭的昏天暗地。
我只眼睁睁看着,心有悲戚,却是不再掉眼泪。天涯海角,谁和谁相逢会有时,谁又和谁说声再见,就算近在咫尺,便是再也不见?
我冷眼看着,看着看着,心也冷了。
我明天要走了,离开这个校园。四年栖身,四年疗伤,四年爱恨,四年悲喜。
多少人爱它至深,以为离开了,它仍然是“我的”,但当后来再次游历校园,所有面孔都是陌生,所有活动都与我无关,角角落落充满的只是回忆,学生卡已过期,图书室餐厅把“我”拒之门外,“我”俨然只是一个游客,与其他游客并无二般,只是多些无谓的感慨,仅此而已!
最后一天,我想着,趁着我还属于它,我好好的看它一遍吧,最后一遍了。
越过木桥,便可见微风抚柳。黄莺“切切”,啼于柳浪之中。湖里,荷花开的明亮起来,小鱼衔啄着荷叶田田,水滴落下,一个摆尾消失在荷叶之下。湖面一层层涟漪,复又恢复平静。
湖边向北一路,便是那方广场,有人在这里挥泪告别。我见不得这种离别,悄声躲开。
走在广场中央,我仿佛又看见那个少年,他温润如玉,他以手摸额,他笑着说,我叫徐卿文,我们一组吗?
若是知今日,那日便说,不,先生,我从来不是你对手。一局终了,输也好,赢也罢,全是错错错!
手机来信息了。
班主任李晟问:“晓月,能否单独约会?”
如此直接明了,开门见山,没有半点拐弯抹角。
我想着,我并不喜欢他,也并无讨厌。在这世间,都是我欠了众多情债,从没有人欠我什么,又何必摆谱给别人看。该结束的自会结束,该开始的,终究也是躲不过。
我回答他,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