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女一面惊诧于这个时代的言论自由,居然可以如此正大光明地当众辩论时事,一面含笑观听。却不知她在这里乐不思蜀,公主府里已经闹得人仰马翻。
“颜女身体还未痊愈,本宫绝不可以让她再受任何伤害”。
昕阳忧心不已。
“公主这是关心则乱。颜主子非凡夫俗子,自有天佑,遇事定能逢凶化吉”。
冯医士显然对他心中的上神信心满满。
冯医士一句“自有天佑”,让昕阳再次想起那个瘦骨伶仃的老头,心中稍宽,缓声道:“徐侍卫长,你带几个人去寻,不可惊动他人”
“诺”。
徐荆遵命,带了几个人,大步出府。
“张虎,你,去都卫府走一趟,将此事告知谢都卫。切记,不可惊动他人。否则,治你无故扰民之罪!”
“诺!”
张虎也领命大步而去。
…….
“小郎君,买几块点心下酒吧,又便宜又可口”。
一个妇人提着个竹篮子,从另一桌绕过来,低声下气地问道。
正抚额遮掩窃笑的颜女抬头,见正是午前在公主府门前见过的张氏。她本是爱吃这些小吃食的,再者本着照顾熟人的念头,当即道,“各色来两块”。
“多谢小郎君,多谢小郎君”,深恐冒犯主顾不敢抬头张望的张氏感激不尽,手脚麻利地将竹篮子放在凳子上,拿出洗得干干净净的粗糙小碟子,用筷子夹起一个个色香味还算俱全地点心。
“你这点心做得还算不错”。
颜女随意挑了一个,浅尝后,赞道。
“多谢小郎君夸奖。小郎君若是喜欢,民妇可送到小爷府上”。
“好,晚些时候各色各样都送些到公主府玉兰堂去”。
酒吧喧闹杂乱,颜女说到公主府几个字时,又特意压低了声音,所以除了张氏,旁人倒是未闻。
可怜那张氏听闻“公主府”几个字,心中一惊,腿上一软,差点摔倒在地,手中竹篮“咣”地掉到地上,点心散了一地。却也顾不得了,无措地抬头看,见是午前被她磕到脚但神色间并无怪罪之意的一位人称颜主子的贵女,心下稍松,急忙端正姿态,低眉顺目恭谨地说道:“颜主子大人大量,民妇多有冒犯,却没有怪罪。若颜主子爱吃民妇做的点心,民妇今后可时时送去,权当民妇向颜主子赔礼可好?”
“呵呵,何来冒犯一说?这枚戒指就作定金,以后隔三岔五的往府上送一些就是了,不拘什么式样”。
她身上只揣了几小块碎银,一会儿还要到处闲逛,得预备着不时之需,所以只得将手上的戒指当银子使了。想来凭这枚戒指巧夺天工的做工,足可抵点心钱。
“诺,诺”,张氏收下戒指,也没敢细看,宝贝般地揣在怀里,欢天喜地地去了。
回到家,搁下手中一应物事,三步并作两步,迫不及待地往一墙之隔的阮氏家跑,才进小院门,就压低了声音欢喜道:“阮妹妹,阮妹妹,你家婆婆有救了”。
正在精心伺候婆婆吃饭的阮氏急忙迎出来,一脸诧异:“张姐姐,你说什么?”
“阮妹妹,你看”。
张氏环顾左右,确定没有外人,才拿出怀中的戒指。
“这……姐姐,你从何得来?”
阮氏虽然平生没有见过好东西,但一看那精雕细刻的模样,便知绝非凡物。
“阮妹妹,我遇到贵人了,就是午前公主府上遇到过的颜主子。让以后时时送些点心去,她爱吃,这个就当点心的定金”。
“这……姐姐,这可是你挣来的。”
到了这会儿,阮氏哪里不明白张氏的意思,婉拒道。
“妹妹,姐姐有吃有穿,也没个使钱处。你拿去当了,得些现银子,给你家
婆婆捡几副好药。眼看天冷了,她这个样子……,可怎么过得?”。
“姐姐……”,阮氏双手捧着戒指,眼泪流了下来。
“唉,好生拿着,切莫丢了。”
“姐姐…..姐姐大恩大德,妹妹今生无以为报,来生做牛做马,衔环结草,报答姐姐”。阮氏咚地跪地,泪流满面。
“起来,快起来,说这些做甚么。走了走了,家里还有好些个事情呢。”语毕,匆匆忙忙如逃地回到了自家小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