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长安,大汉当今皇后娘娘燕家十一娘燕昭君正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在亲手开辟的菜圃里拔枯草,感觉有些累了,直起腰休息的时候,看见贴身宫女婉儿含笑急步走了过来。
“婉儿,有喜事?瞧把你喜得”,皇后打趣道。
“娘娘慧眼,是有喜事。宫外传来消息,洛阳谢都卫正护卫着公主,不日就会到洛阳”,婉儿见皇后额上有汗珠,赶紧拿出自己的干净丝帕,一边替她轻轻擦拭,一边含笑回话。
“昕阳吉人天相,本宫倒是不忧。只不过那么多人惦记着,总归早一些到的好”。
说话之间,抬头看天上几片白云在青穹底下无所事事悠然闲荡,好不逍遥,一只苍鸟扑扇着羽翅,似嬉戏般,绕着它上下翻转、左右飞旋。
婉儿见皇后看着那只苍鸟,良久不离,知她意之所动、心之所思,道:“娘娘,明年洛阳西山枫叶红时,皇上定会带着娘娘,回洛阳,游西山,赏红叶的”。
“皇上洪福齐天,自会无羔。何况善水国师开启占星大阵占卜过,皇上这一劫,有惊无险”。
听皇后提起国师,婉儿想起宫人们私底下议论纷纷,叫人笑得喷饭的一件事,笑道:“娘娘,善水国师昨夜又和陈太尉打架了。听说国师的鼻子出血了,流了好多血;太尉左脸肿得比馒头还要高,左眼被遮得看不见东西,只能用一只右眼视物。”
“是么?这两个老匹夫,成天没事,就爱凑一堆醉酒滋事!”皇后听后笑骂。
朝中上下甚至整个长安城都知道,善水国师和陈国栋太尉好相约喝酒。而且每每喝酒必醉,醉后必寻衅闹事。有一次竟然闹到宫中来,求皇上评判,醉红楼的两个当红妓女,是柳儿美一些,还是萍儿美一些。皇上笑怒不得,当场要将那柳儿和萍儿御赐给两人,两人又痛哭流涕,头磕得尚书房的地咚咚作响,一个称家中老妻穷凶极恶,一个称曾誓言一生不近女色,求皇上饶了他们的老命。
朝中亦有大臣上奏折弹劾,称两位国之重臣言行如此失当,有失国体。然而皇上在奏折里写道:“爱卿若有如此友人,亦可效行之!”
“娘娘,这一回听说不是醉酒打架”
“那是因何?”皇后奇道。事实证明,地位的高低不能妨碍女人热衷八卦的心。
见成功激起娘娘的探奇兴趣,令她暂忘烦忧,婉儿说得更高兴:“听说是因为醉红馆的头牌牡丹。昨夜国师要听她弹琴,太尉要看她舞剑。争执之下,太尉竟然扯掉了上前劝解的牡丹的衣服。牡丹羞愤,赌气再不理他们,于是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呵呵,陈太尉若是在醉红馆没有挨打,回家也该挨打了。这下也好,被国师打,总比被自家夫人打的好”。
“正是如此,被娘娘言中了!听说漆夫人听闻太尉去了醉红馆,都准备好了棍棒。不过后来见太尉脸肿得那么厉害,又赶紧心急火燎差人来宫中请太医去府上医治。太医回来说,那催得,腿都差点给他跑瘸了”。
“漆夫人是个心疼人的,就是性子刚烈,本宫倒是喜欢她这样的”。
“娘娘说得极是!娘娘,皇上要下朝了”,婉儿提醒道。
按时间,等皇后回宫更衣后,差不多就到了朝上散朝的时间。散朝后,皇上是必要往皇后这边来的。特别是近几年,总是如此,风雨无阻。
“嗯,回吧。婉儿,昕阳身边的那个颜女,如此重创之下,还能死而复生,你有何看法?”
婉儿绝非普通的无知宫女,皇后诸多事总要征询于她,听听她的意见,多年来,已成习惯。
“娘娘,往常从未听您说起过昕阳公主身边有此等人物,但昕阳公主却执意带上她前去洛阳,极有可能是听从东郡占卜大巫之言。所谓死而复生,即使太华山天门二先生,也未必有如此手段。所以,此人若非有上天仙神庇佑,便极可能身怀还生秘法”。
皇后若有所思,沉默无言,心中再次想起皇帝出事后父亲对她说的一件宫中秘事,上一任国师占卜国运时,所说并非“二十年后,将出圣人”,而是“二十年后,将有不世之人出”。
当年宫中记事的书记官有如此改动,定是有人暗中授意。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当年书记官有被某个人或某股势力协迫挟持的迹象,所以,能授意于书记官的,只有一人,便是当年的皇帝。
“父皇英明!”没有过问自己的父亲是从哪个渠道探知如此机秘要事,她只在心中赞叹,能未雨绸缪,作下如何改动,足以证明父皇之高瞻远瞩、深谋远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