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内心,却从那一句话起便变得有些古怪了。她说不上来这是一种怎样的古怪,但出于第六感,她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尤其是那日,在画展上遇到了聂湃和金筝,以及聂湃提到的“律门”。那日律凌辰也是在听到了“律门”之后有些心不在焉的了,她觉得,律门一定大有文章,而这个聂湃也绝不会简单,连带的,金筝也有些可疑了。
而江心哪里知道许安然的大脑里已经拐了个“山路十八弯”了,只听到她那一句“确实已经是女人了”,不禁扯了扯嘴角,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说:“安安,这人吧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了节操啊。”
“你敢跟我说节操?”许安然翻了个白眼,忽然发现话题跑偏了,赶忙绕回来,道:“跟你说正事儿呢!我是真的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比如?”
“……”这许安然还真说不上来。
江心见她回答不出,便笑:“看吧,其实可能只是你神经太敏感了。恋爱中的女人都这样,越是幸福,就越患得患失。再加上你又是个做侦探的,危险意识也比较强,所以嘛,正常。”
在听到那句“做侦探的,危险意识强”的时候,许安然不由得有些心虚了,手指不自然地勾在了一起,定了定神,而后说:“那我再问你吧,你听说过‘律门’吗?”
“那不都是好几百年前的了?”江心翻了个白眼,“听说过,但也仅仅是听说过。我估计咱这个年代的人啊最多也就听说过。诶,不过这事儿你可以去问顾问啊!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指不定知道呢?”
“我也想过问他啊,但是他要是本来知道一些就还好,他要是本来不知道要去查的话,肯定就瞒不过凌辰了。”许安然撇嘴。
“啧啧,凌辰?叫得这么亲热。”江心故作抖鸡皮疙瘩的样子,“那你想查律门,是要瞒着他咯?”
瞒着他?
许安然有些头疼地扶额头,瞒着他谈何容易?且不说律门已经销声匿迹了这么长时间,她能不能查得到还是个问题,光是不让他察觉到就已经够呛的了。
见她不出声,江心微微觑了眉,正好趁着红灯的空档她说:“我觉得吧,你还是不要一个人瞎折腾的好,有什么事跟他说呗,两人一起解决。”
许安然抿唇不语。
她又何尝不想跟他说呢?可她就是明显地感觉到,他对她有所隐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想来他这么做一定是有原由的,那么她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
“话说回来,”又是绿灯,江心一边注意着两旁的车,一边说:“这恋人之间啊最怕的就是不信任了。”
许安然又翻给她一个白眼,“说得好像你谈过恋爱似的。”
“哈哈哈,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江心哈哈大笑,随即又问起了不正经的问题:“诶,你们那啥有做什么措施吗?说来听听,当累积经验了。”
许安然脸一红,瞪她,不说话。
岂料,江心竟也不说话,只是眼睛时不时瞟向她,看得许安然浑身不自在,想了想后,便幽幽地来了句:“等你找到男朋友的时候,就有经验了。”
“死妮子,你给我介绍?”江心哼哼两声,便转移了话题:“行了,说正事儿啊!谈谈那两个案子。哎?不对啊,你怎么不去自己的工作室,要往那个什么彻那里跑?”
这倒算得上是个正经问题,也正是许安然苦恼的问题。她在上海没有工作室,而顾问他们工作的地方虽说是组织的,但明面上却是属于律氏的,来上海这么久她就没去过几次。现在律凌辰虽说把她的身份公开了,但她还是没有想法要去那里。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也不想给他找。
夜南歌说,像他那么怕麻烦的人竟然不顾一切地对外承认了你是他女人的身份,就说明了他有足够的把握能保你安然无恙。但是,世事难说,你除了多信任他,也要尽量避免自己给他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对江心她可不能这么说,于是她说:“聂彻啊,也是美男一只。我这不是在制造和他多相处的机会吗?”
“嘁,就你那点出息,还敢去看美男?”江心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
许安然也反击:“刚说漏了一个字,制造你和他相处的机会。”
这下,就换江心翻白眼给她看。
许安然在一边忍着笑。其实她就是故意气她的,江心这丫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平时虽然爱花痴什么,但一涉及爱情,她立马退避三舍。
“哎,刚不是说正事儿的吗?”江心调整了一下导航的角度,眉心愈发皱起,车速也渐渐慢了下来,“那俩案子,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你搞明白没?”
现在说到这俩案子就头疼的许安然立马揉揉太阳穴,看向窗外,“没搞明白,我已经彻底晕乎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导航靠不靠谱啊?怎么感觉这里的路这么陌生?”
听及,江心脸色一变,默默地打了个方向盘把车停到了应急车位上,幽幽地说:“我也太久没来上海了,所以……”
傍晚六点多的时候,尹思初拖着一身疲惫,咬着牙来到了聂彻的别墅前,按响了门铃。
一声接着一声,她按得很急,仿佛把刚刚在聂湃那里受到的惊吓与恐慌全部发泄到了这个无辜的门铃身上。
她现在被聂湃折磨得一身狼狈,若是再未能达成聂湃提出的要求,她会生不如死。
许久之后,门打开,聂彻一身家居服,站在她面前。难得这日聂彻并未出门,在家闲着,事实上,他却只是做个样子,谁又能确定他在家里不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呢?
但是,尹思初没有多想,只是在看到他一身舒适的家居服时,想到了自己在聂湃那里受到的委屈,一时之间酸了鼻子。就好像在外历经了风霜,回了家却总能寻到一处温暖。
虽然,这里不是她的家,她却知晓,她的心已经沉沦在了这里,里面的那个人,就是能给她温暖的港湾。
“尹小姐?”
聂彻没料到会是她,有些惊讶。
尹思初在他低沉的嗓音里回了神,收起心中的杂念,笑道:“你很惊讶吗?”
“哦,有点。”聂彻看了表,轻轻皱眉:“这个点你来这里做什么?”他记得他是约了许安然,但是许安然又比约定时间迟了不少,估计又是迷路了吧,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欢迎我吗?”尹思初淡淡地笑,故意说。她未饰粉末,素颜之下,有些苍白的小脸就这样仰着头看他,眸中尽是楚楚可怜。尹思初是了解男人的,她知道用怎样的方式能够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能够让男人欲罢不能,虽然,她的那套方法在聂彻这儿已然失效了许多次。
“没有,只是……”聂彻移了视线,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我约了……”他话还没说完,一阵香气便扑来,紧跟着怀中一软,聂彻的心神便失了片刻。
而后,便感觉女人的小手极度不安分,弄得聂彻的身体有些僵硬,但还是依旧保持着风度说:“尹小姐,请你自重。”
聂彻是聪明人,虽然他花了很大的代价来和聂湃交换了尹思初,但却也不代表,他完全信任她。他试过从她口中问出点什么,但她却对重点避而不答,还含沙射影地模糊了对象。
“彻……”
尹思初窝在他怀里,不安分地动了动身子,感觉到了男人有了反应了器官之后,她不由窃喜,随即手便缓缓勾到了他的脖子上,“我们去卧室……”她抬眼看男人的脸,小手不由得覆上了他紧绷的下颌,紧跟着是薄唇,而后便是鼻梁,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他的眼睛上。
却发现,他的眼神似乎看着别处,意味深长又有些无奈尴尬。
尹思初一惊,随即回头,便看到了两位站在门口的女子,一副受了惊吓的表情僵直不动,嘴巴张得足以放下一颗鸡蛋。
尹思初恨不能把头埋进地里,一时心急竟没有关门。她以为聂彻会做些什么来化解尴尬,他却若无其事地对着门口两位说:“进来,坐。”
“彻?”
门口的许安然顿了顿,脸色尴尬,有些迟疑地说:“那个……你现在不太方便吧?要不,我们先……”
聂彻刚想说什么的时候,许安然身旁的女子却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拍了她的脑袋,说:“瞧你那点出息!你真是绝了!凭什么要我们撤呀?姐姐都快开着车把上海绕遍了才找到这破地方,你要是不把事情给办好,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许安然汗颜,知道江心此刻正在气头上,也不和她对着干,只好硬着头皮朝聂彻微微使了个眼色,然后走了进去。
而江心似乎不嫌事儿大,看到聂彻依旧站在原地保持着美人在怀的姿势之后,又想到自己在开着车在道上飞驰的时候他却逍遥自在,一下子气都涌了上来,也不管对方和她不认识,一把扯过了他怀里的尹思初,道:“这位姑娘,姐要办正事儿了,这哥们儿身上没有502吧?你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