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了片刻之后轻声说:“没有,我只是觉得,两个案子,两幅画,肯定是有关联的。”
那边也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别太辛苦了。”
“嗯。”许安然想了想,又说:“尹赫那个案子的画,能交给我吗?”
与聂彻进行了简短的案子分析之后,许安然便挂断了电话。一大清早的,她似乎听到有人叫他,是个女的。她没有多想,只以为他是在警局或者在外面办案。他的助理里面不乏有女的,因此这一点她倒也没有太上心。
她本想再打一个给沈东驰问问情况,奈何这个电话刚挂,便听到了敲门的声音。她心里一咯噔,便将手机扔在了一边,稍稍整理了一下,面带潮红地去开了门。
一开门,却是一张不怀好意的脸冲进了视线,紧跟着他便伸出大手推开了房门。不过还好,Kervin到底是个有素养的人,没有直接大步走进房门。
许安然愣了一下,眼底浮现了一抹失落。Kervin看得清楚,故意沉了脸,说:“清早时不知道是谁看到我高兴得像个猴儿一样,这会儿怎么变脸啦?”
听得出他是故意揶揄,许安然便赔笑,“哪里哪里?我只是刚刚在洗手间不太方便,再等我一下啊!”说完,就赶紧关上了房门,留Kervin在门外脸一阵青一阵白。
好歹他也长了一张妖孽脸,竟然就这么被拒之门外了?
回到洗手间之后,许安然对着镜子拍了拍自己的脸,原本就有些潮红的脸便更加粉嫩了。她便打开水龙头想用冷水洗一下脸,微微低了头,便看到镜中自己后颈上竟有一块紫红的痕迹。
再出房门时,已经是十五分钟以后。Kervin倒是好耐心,竟倚着墙在门口等了整整十五分钟。只是刚一开门,他便被许安然一身装扮给惊到了,咽了口口水,他问:“你……不热吗?”
虽说到了九月,可上海的温度还是没有降多少。而许安然此刻竟已经穿上了薄的高领打底衫,出门后还不忘提了下衣领,理直气壮地说:“我体虚,怕冷。”
“……”Kervin无语了,如果不是早上扫到了她后颈处的吻痕,他可能真的会觉得,许安然的大脑机制出现了点问题。
见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许安然轻轻觑眉,问:“你还在这里干嘛?”
“哦,差点忘了正事了。”Kervin一语惊醒,拍了拍额头,“律有点急事准备出门了,要我来盯着你的情况。”
“出门?”许安然惊了一下,便不顾Kervin还在原地喋喋不休地说着她的情况,小跑着往律凌辰卧室的方向,留Kervin一人原地气得跺脚:“喂!有异性没人性啊!”
以往的九月,无论多么火急火燎的事情,不到迫不得已律凌辰都会让信得过的人去办,自己则陪在她身边。早上时他也说了,公司让凌天去,他留在家里陪着她。而现在,究竟是有多么火烧眉头的事情,才会让他食言出门?
冷不丁想到昨天他本来说过要她等他吃晚饭,结果他却到了大半夜才回来,莫非,是遇上了棘手的事情吗?
只顾着担心出了什么大事去了,许安然也没想到敲门,扳了下门把见门没锁便直接推开进去,“你要出……门了吗?”
此时,律凌辰正在换衣服。家居服搭在穿衣镜旁的衣架子上,身上只穿了条短裤,手上拿着准备穿的衣服。
许安然便尴尬地愣在了原地,脚像被钉进了地板似的一动不动,脸已经红得跟猪肝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衣服穿多了,总之她感觉浑身热得很,背脊都冒着虚汗。
“那、那个……我、我也没什么事,你、你继续……”说完,她扭头就准备走,却不料镜子前的男人冷不丁说了句:“站住。”
然后,她便真的站住了。扶着开了大半的门,出去也不是,转身也不是。手心已经**了一层,她便局促地搓了下手,又擦了把额前的汗。
一大早的,要不要这么刺激?
不过,许安然向来清楚律凌辰喜爱健身,身材肯定是极好的,他穿衣时就看得出来。现在一脱,好像更明显了。她虽背对着他,脑海里却忍不住浮现了刚刚看到的那一幕,脸颊便更是红得可以滴血。
忽然,后背生了一阵风,紧跟着她扶住的门被“嘭”的一声关上,然后,她整个人又被按在了墙上。
同样一个地方,同样两个人,不同的是,两人的穿着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一个穿着初秋时的白色高领打底衫,一个随意套着仲夏时的白色短袖衬衣,纽扣一颗都没有扣上。
许安然仍旧觉得室内温度高得可以,她不用碰就知道自己脸颊肯定烫得不行,可能……和前段时间高烧时的温度差不多。
“那个……”男人的胸膛起伏着,许安然看在眼里,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了头,试图打破这让她感到窒息的沉默。
不料,头顶却忽然传来了一阵男人的低笑,紧跟着他问:“你不热吗?”
呃……
热,当然热,而且感觉快要中暑了的热!
许安然紧贴着墙让自己舒服一点,内心呼喊着,可他这么一句话虽然问得她有些尴尬,但倒是提醒了她。于是,她便抬起红彤彤的小脸,硬着头皮和他对视,咬牙:“你、你、你太过分了!”
律凌辰被她弄得一愣,随即笑得更甚,胳膊肘抵着墙,大手轻抚着许安然的头,“突然闯进我房间还把我看了个底朝天的人好像是你吧?怎么反倒贼喊捉贼了呢?”
这……
一句话,噎得许安然无言以对,脸部血液流动得更甚,“你……你……”你了半天,她也没说出下文来,只得一跺脚,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你先离我远点!”
任她使劲推搡,男人纹丝不动,笑:“第一,别和男人拼酒,第二,别和男人比力气。”话落,他便也不为难她,站直了身子回到镜子前。
周围的空气终于不再搅和着他的呼吸,许安然顿觉窒息感淡去了不少,背倚着墙喘了几口气后,她觉得,原本冰凉的墙都被她的背弄得有些热了。
“过来。”正当她的呼吸好不容易平稳了些许,镜子前的男人又忽然说了这两个字。然后许安然看到他自己整理好了着装之后,便走到沙发便坐下,看着她,伸手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
咽了口口水后,许安然眼睛骨碌一转,贴着墙不肯走,“我好热,让我站在这儿,凉快。”
不过,这话刚说完她就又有些后悔了,按照律凌辰的性格,如果她不过去,他肯定会过来。想到这里,她就立马站直了身子,扯了扯盖过脖子的衣领,在男人含笑的眸光中小步移上了前,站到一边。
律凌辰也不急,又拍了下旁边的沙发,示意她过来坐下。
又使劲扯了下衣领,许安然觉得呼吸都被桎梏了,难受得紧,“不要,我真的好热。”
见状后,律凌辰无奈,身子往前一倾拉住了她的手,将她带到自己身边坐下,轻轻皱眉:“你提前入秋了?”刚刚在门口的时候,要不是注意到了她被这高领衣服勒得有些透不过气,他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还不都是你!”见他又提及,她便抱怨,不敢朝他翻白眼,她便瞪他,“要不是你,我至于穿这么高领子的衣服嘛?”
相比许安然的恼羞成怒,律凌辰淡淡地笑着,恍然大悟似的伸手将她的衣领往下拉,正巧露出了她后颈处他留下的痕迹。他就笑,“原来是因为这个。”
“你!”许安然一把拍开他的“狼爪”,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又紧了紧衣领。
见状后,律凌辰生怕她热出毛病来,就说:“好了,不逗你了。赶紧去换件衣服。”
“不,不去。”许安然倔强得很,见他一身正装又想到了正事,忙问:“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吗?”
见她执意不去换衣,律凌辰无奈,只好起身去书房拿来了一本杂志,再重新回到她身边坐下时,他才一边用杂志给她扇着风,一边说:“倒不算棘手。”
“不算棘手你怎么非去不可……”许安然小声嘀咕了句,心中又是失落又是窃喜。失落的是他不能陪在身边,窃喜的是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家中调查一些事情。
律凌辰淡笑着不语,弄得她反倒有点儿急了。
“喂。”
“喂!”
“律凌辰!”
喊了他半天,律凌辰都不理会她,许安然便喊出了他的名字。律凌辰不悦,用杂志轻敲她的头,“去掉姓氏,再叫一次。”
“……”许安然无语,但也只得照做,“那个,凌辰,你要出去多久?”
“看情况。”律凌辰说,眼底染上笑意,随即收起杂志,拉起她的小手将她带靠在自己胸前,低笑:“怎么?这么快就舍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