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
许安然一语惊醒,知道此刻自己笑得不合时宜,便拼命忍住:“笑你怎么那么可爱。”
“……”律凌辰无语,捏住她下颌的手不由得用力了几分,“小丫头,又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许安然忍住不笑:“没有啊,你说的话我可是一字不落地记在了心里。就像,你那天说你要追求我,就证明了我们还没有确定关系。”言下之意便是,他这醋吃得暂时没有立场。
“现在就确定!”律凌辰低头在她唇上轻咬了一下以惩罚。
“唔……”许安然吃痛了一下,伸手去抚嘴唇,瞪了他一眼,“不行,人家确定关系先要有一条漫漫的追求之路,然后是无比浪漫的告白仪式,然后经过双方……”
许安然的话又被堵了回去,她感觉肺都要被气炸了。
律凌辰贴着她耳畔低声说:“偶像剧看多了?嗯?”
许安然大口地呼吸着,脸颊通红,避开了他的眼神伸手想要推开他,却无奈眼前的男人仍旧纹丝不动。
“然然,现在,我们就确定关系。至于你想要的告白仪式,我以后补给你。”
呃?
许安然愕然抬头,下一秒,男人的脸又压了下来。
直到敲门的声音猛地在身侧响起,她才惊觉他想要做什么,下意识呼道:“别!”
传说中的清晨反应,此刻已经在律凌辰身上应验了。可是该死的,竟然被打断了!
“律!你出来说清楚!过河拆桥几个意思?你这还没过河呢就先把桥给拆了!”是Kervin的咆哮,看来,律凌辰那句话对他的刺激还不小。
而律凌辰深吸了一口气,漆黑的眸深深凝着她,视线又不经意间扫到了她的后颈,唇畔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呃……
许安然看不出他现在是喜是怒,有几分尴尬地想要挣开他,而腰间的手臂却越收越紧。许安然就急了,一边门还在嘭嘭作响,一边律凌辰紧抱着她不放,她便压低声音道:“你、你放开我啊!”
眸底的笑意更深了,律凌辰索性无视了门外状似要砸门的人,将许安然抵在墙上,头埋在她颈间,声音还有些沙哑地说:“你说,我是你的什么人?”
这个问题不久之前沈东驰好像问过,那时,她的回答是,他是她的小爸爸。
“你……”许安然竟然被这个问题噎了个大脸红,而律凌辰一副她不说出个满意答案就一直这样僵持着。虽然门的质量不错,可那声音又透过墙壁直击她的背,震得她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快说,我是你的什么人?”律凌辰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恨得许安然牙痒痒。
见她死活不开口,律凌辰没有恼,反而觉得有几分好笑。
她瞪了他一眼,脱口而出:“你、你是我谁啊你?”
律凌辰就低笑,站直了身子不再为难她,替她把衣衫整理了一下后,眼睛又有意无意地扫到了她的后颈,眸底就染上了不明的笑意,许安然刚想问什么的时候,他却把她拽到身后,然后打开了卧室的门。
然后,映入眼帘的便是高大的金发碧眼男子Kervin一副要撞门的姿势固定在门口,紧跟着他脸上传来了讶然,随即又转为了暧昧。
对于他的这个转变,许安然自然看在了眼里,脸红一阵白一阵,许是怕尴尬,便率先开了口:“我肚子饿了,快下去吃东西。”说完,还状似真有那么回事的摸了摸肚子。
律凌辰不语,淡笑着与门前的Kervin对视。
Kervin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尴尬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笑:“那个……我也饿了,哦,我是上来叫你们下去吃饭的。”多么蹩脚又愚蠢的理由!几分钟前,他还在砸门咆哮,一副在衙门前击鼓鸣冤的架势。
律凌辰也不拆穿他,却依旧站着不动。最后许安然实在忍不住从他身后跳了出来,自顾自地说:“嗯,饿死我了,下去吧。”这回她学乖了,没有和Kervin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而她经过Kervin时,她后颈上律凌辰留下的痕迹便毫无遮拦地映在了蓝色的瞳仁之中。Kervin惊得嘴巴足以装下一个鸡蛋,看了看律凌辰,脸上的尴尬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不怀好意的暧昧。
吃早餐的时候,Kervin便坐在许安然对面,一直用十分不怀好意的眼神瞧着她,又时不时扫扫律凌辰,这让许安然觉得浑身都别扭,手也跟着不听使唤了起来,时不时打翻刀叉发出清脆的声响。
见状后,律凌辰便将她的刀叉收了起来,让下人拿来一双木质筷子,以免她毛手毛脚地伤到了自己。
而这一幕看在Kervin眼里,便似乎变了味。他一手拿着叉子,一手支着下巴,啧啧叹道:“律,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瞧把Aro给弄的,原本多伶俐一丫头……”
许安然瞪他,“吃东西还堵不住你嘴巴了。”
Kervin就哈哈大笑,喝了口咖啡,刚又想说什么的时候,律凌辰冷不丁来了句:“安静吃饭和露宿街头,二选一。”于是,Kervin便悻悻闭嘴。他只顾着八卦去了,忘了律凌辰是个吃饭时不喜说话的主。
一顿饭吃下来,许安然也没吃下去多少东西。所以早餐才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她便放下了餐具,“吃好了。”然后,便逃似的离席。
律凌辰也没恼,目送她上楼之后便也放下了餐具,却没有起身,而是把视线移在了Kervin身上。
Kervin毕竟也是与律凌辰相识多年,算得上半个KD-L的人,见他如此,自然明白了他是有话要和他说,便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伸手抬了一下眼镜,说:“目前来看,她的情况还算不错。”
“我不喜欢‘目前来看’这四个字。”律凌辰觑眉,“我带她去了俞婧的墓地,她也知晓了一些事情。”
Kervin便恍悟,若有所思的样子,“怪不得……”他的眼底又染上了一丝暧昧,却在律凌辰锋利的眼神之下迅速收回。以前,许安然误会律凌辰和俞婧关系的时候,她心中总是有一块郁结,一方面是因为当年亲眼目睹了俞婧的死,一方面是因为她竟不受控制地爱上了在她眼中最不该爱的人,所以,只要律凌辰对她过于好,她心中便总过意不去,脑中便会时常回荡着那首歌,那首当年俞婧经常唱给她听的歌。
还有就是,当年尹赫对她做出了那么过分又出格的事情,也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那天在浴室,律凌辰清楚地看见了她眼底的惊恐,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她又听到了歌声,更多的可能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诶,我问你个正经问题吧。”Kervin说,但脸上还是浮现了一抹尴尬,“那个……你们现在,有没有发生过关系?”
话一出口,Kervin干咳了一声,“我拿我的职业操守保证,我绝对不是出于八卦。”
实际上,律凌辰的脸色或多或少也有了几分尴尬。他似笑非笑地盯了Kervin半晌后,喉间低低地溢出两个字:“没有。”
“呃……”Kervin更尴尬了,摸摸鼻子后正色道:“或许,你可以试着在她发病期间不陪在身边呢?”
以往每年,律凌辰都是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边。即便到了深夜他会守在床头,而多年来许安然的病况并不见好转。因为,他便是她最大的郁结。
沉思了片刻之后,律凌辰说:“好。”
回到卧室之后,许安然背抵着紧关的大门平复着微乱的呼吸,手指不由自主地覆上了有些红肿的唇瓣。
只她一人的房间格外安静,安静到她能够听得见自己心脏怦怦直跳的声音,她便又用了一只手按住自己心口的位置,有些懊恼自己的没出息。
还有很多有蹊跷的事情没有着落,她怎么能被这些少女情怀蛊惑呢?使劲摇了摇头,将律凌辰的脸和声音一同在脑海中抹去,她便走到沙发上坐下,顺手拿了个抱枕抱在怀里,思索着这几天要怎么才能避开他去搜查一些东西。
这是头等难事,她怎么可能在律凌辰的眼皮子底下避开他的视线呢?
想了半天之后,她决定还是先打了个电话给聂彻,跟他说明一下她的情况,并说自己已经在遗书上发现的端倪,这些日子一定会想办法翻出些线索来。聂彻倒也没有不悦,但声线中有着明显的疲倦,许安然知道他一方面协助警方调查解救尹思初,一方面又要暗地里并案调查尹赫鲁蔓的案子,心里难免有些愧疚,便试探性地说:“要不,尹赫鲁蔓那个案子我来帮你?”
那边明显一怔,“你是得到了什么线索?”聂彻多少是知道她的,她能这么说,肯定是多少有了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