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的一声,东玦尚的“剑“在杨烈身前丈许便不能再进半寸,无论东玦尚多么用力也不行。杨烈双目微眯,东玦尚随即便倒飞出去,将一张桌子砸碎,重重的撞在墙上。东玦尚手持竹棍撑起身子,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杨烈。
杨烈瞧着东玦尚的眼神,一步步向着东玦尚走来,不屑道:“哼,若是眼神能杀死敌人,哪还有修行干嘛?”
随着杨烈不断靠近东玦尚,东玦尚就感到身上有千万斤巨石压迫般难受,空气炙热而粘稠,心道:‘这就是高手?为何师傅身上的气息却是那般和谐?哦,师傅又怎会伤我呢?难道今天我就得死了?那临走前师傅交给我的任务怎么办?我这一死,天下岂不是会死更多的人?不,我还不能死,我不能死......“
东玦尚不知何处来的气力,将修为瞬间爆发,创造出了自己的领域。在领域之中,东玦尚才觉得身体轻巧了许多,呼吸也不似先前那般艰难了。杨烈见这领域时心中一疑,这领域怎的这般驳杂却又让人感觉无可匹敌?嗯,一试便知。
东玦尚在领域的加持下,重新提剑砍向杨烈。杨烈道:”来的好。“随即,杨烈没有任何动作,任由东玦尚手中那根竹棍打在屏障上。“嗡~”屏障泛起一阵阵波纹,东玦尚的攻击并未停止,又是一棍刺向杨烈。杨烈已知东玦尚的领域强度,见东玦尚依旧在不折不挠的攻击屏障,一掌探出,轻轻的拍在东玦尚胸口。
东玦尚但觉一块巨石砸在胸口,呼吸困难,胸前剧痛无比,一口鲜血喷薄而出,身形倒飞,将墙壁砸出一个大洞。
”噗通“,东玦尚又觉得四周一片冰凉,许是掉入了水中,没错,玉兰香后面是有一条大河的,只是很安静罢了!以至于人们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杨烈急道”糟了,下手是不是太重了?毕竟跟殿下还是有点关系的。”正要前去一探,看看能不能找到人,不料,双脚被人抱住。杨烈低头一看,杨阳不知何时已经清醒过来,只是身子有些虚弱。杨阳无力道:“杨烈爷爷,别杀我大哥,别...杀......我大哥,别.....别...杀.....。”
杨烈忙掰开杨阳的双手,跑到窗户边一看,只见下面一条河流静静流淌,河岸边有不少人围观讨论有人落水。杨烈自言自语:“这河流看似平静,但是真正的急流却是潜藏在下面的,这会儿恐怕人已经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这该如何是好?”说着,杨烈回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杨阳。
随即,杨烈展开神魂,对河流进行了一次地毯式搜索,却未发现任何有关东玦尚的讯息,哪怕是一丝气息。杨烈一拍额头,自我安慰道:”嗯,只能怪你倒霉了。“
..........
青江下游某处
“小姐!小姐!小姐啊!江里有个人!飘着个人啊!”一身着粉衣的小丫鬟在甲板上大声呼喊。
“咚咚咚~”一阵阵嘈杂的声音朝着船尾初涌来,众人议论纷纷。
“欸,在哪呢?在哪呢?”
“那儿,看见没?”
“哎哟,沉下去了……诶诶,又浮上来了!赶快救人啊!”
“噗通~”果真有一人纵身跳入江中,朝着东玦尚奋力游去。
这时,一个略显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吵什么?”
那粉衣丫鬟禀报道:“小姐,江水里有个人漂着,不知是死是活。”
那小姐生若冰霜道:“请陈师傅把人捞上来!看看是死是活,死了的就丢回去,活的就先救火,然后再送走吧。”
那粉衣小丫鬟怯怯道:“禀小姐,陈师傅已经下水救人去了。”。小丫鬟本以为小姐会不高兴,毕竟这陈师傅下水救人前并未得到小姐的许可,属于擅自行动。那小姐似乎并不在意这些,面色如冰的嗯了一声便转身回了船舱,脸上瞧不出是不是任何意思。
等到那小姐离开后,粉衣小丫鬟便闻身后有人议论道:“快看看还有没有救?”
“对对对……陈师傅,快看看这人还有救没?看起来像是个公子哥,怎么落得这副样子?莫不是仇家追杀?”
“欸,若是连累了我们怎么办?”
被叫做陈师傅的是一中年男子,身形健硕,身着青黑色练功服,左眼眼角下有一道寸长的伤疤。
陈师傅一听众人议论,不有有些气愤,怒道:“吵什么吵,一边儿去,人是我救上来的,真有一日被人找上门来了,你们只管说是我陈勇进所救,与尔等无关,让他来找我。”。
被陈勇进陈师傅这么一顿教育,众人似乎有些羞愧,不好意思再说什么,逐渐安静下来。
陈勇进不管众人,见东玦尚手中死死握住一根竹棍,想必是心头之物,否则也不会到死也不肯松手啊。
俗话说,久病三折肱,无师也自通。陈勇进虽为研究什么医学药理,但一些基本操作还算多少知道一点。陈勇进手搭脉搏,确认东玦尚尚有一息,一掐人中却发现东玦尚并未苏醒,不免有些尴尬,随即又试了多种方式,但依旧无果。
众人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行吗他?怎么感觉充大头啊?”
“我看也不行,他哪会什么医术啊,三脚猫的功夫!”
“别把人给掐死了……咯咯”
“噗~”
………………
就在众人议论之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陈勇进低头一看,见东玦尚双目微开,扫了眼周围,随即又晕了过去。
众人见东玦尚竟然苏醒过来了,也不由有些惊喜。
陈勇进面露笑容,突然觉得眼前这位白袍公子有些惹人喜爱了,在关键时刻给自己掰回了些面子。陈勇进心知当务之急还是救人要紧。随即便要将东玦尚背进船舱中。
这时粉衣小丫鬟羞怯道:“陈师傅,要不……要不我帮你抬吧。”
陈勇进一想,伤病之人不宜随意移动,觉得小丫鬟的建议有些道理,随即道:“你行吗?”
粉衣小丫鬟打量了眼东玦尚,体型不算高大,适中而已,不胖不瘦,估摸道:“应该可以。”
陈勇进思量道:“那你过来抬脚吧。”
粉衣丫鬟略带欢喜的嗯了声,随即蹲下抱起东玦尚的双脚。陈勇进则搬起东玦尚上身,并保持水平姿势,以免让东玦尚身上其他的伤患处受到二次伤害。
东玦尚被抬走后,众人才散去,各自忙活。
这是一艘较大的商船,上面大多都是些货物,从空气中飘散出的浓烈药香来看,张家做的应是药材生意。
待到众人散去,一道人影出现在了甲板上,正是那冷若冰霜的大小姐,名叫怀月。
张怀月身着黑色便服,梳着马尾辫,身形挺立,面容上佳,一双杏眼炯炯有神,两弯蛾眉细长弯曲。只是此刻却是应了长安某位大诗人的一句“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张怀月对舵手冷声的丢下三个字“回南诏!”,随即又转身离开,没入船舱。
…………
许州城北郊外,一灰袍老者正与一蓝衣少年步行赶路。老者正是杨烈,而一旁忧心忡忡的蓝衣少年自然就是杨阳。
杨烈劝慰道:“我下手自然有轻有重,六殿下不必再为他担心了。”杨阳怨恨的瞥了一眼杨烈,心道:“您若是下手知轻重,名字里就没烈字了。不知大哥现在在哪呢?又怎么样了?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吧!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听说是你打伤了我徒儿?”天边传来一道极其威严的声音。杨烈心头一震,此人声音竟然带有如此浓烈的剑意?定是不出世的仙人啊。
杨烈朗声道:“不知尊上是否在与我说话?”杨阳被吓了一跳,疑惑道:“杨烈爷爷,你跟谁说话呢?”
杨烈聚音道:“殿下快走,别回头。”
杨阳从杨烈的声音中感受到了杨烈的担忧,甚至是一丝恐惧。杨阳正要说话,却见一道白虹从天而坠,直直的插在身前不远,速度快到令人来不及反应。
白虹消失,但见一佝偻老人出现在杨烈与杨阳眼前。佝偻老人道:“你只用回答是还是不是。”
杨烈心想,这才出的东海,伤过的人中唯一有可能是这位老者的弟子的人唯有东玦尚一人。杨烈随即道:“是又如何?”说着,将杨阳护在身后。
佝偻老人咧嘴一笑道:“放心,我只是来找你的,与你身后的娃娃无关,你大可放心。”
杨烈见对方来势之浩然,修为已经远超自己,想必也不屑对一个小辈动手,心下对眼前老人会伤害杨阳的想法不由少了几分。杨烈虽知不敌,但却也不惧。杨烈道:“前辈,不知是何方高人?”
佝偻老人讥讽道:“你伤我徒儿是怎么不问问他师承何门何派?现在到时问起老夫来了?可笑。”
杨烈被这么一说,忽然觉得是自己的鲁莽了,当初见东玦尚手中那根奇异棍子时就该想到他来历不俗啊!杨烈突然有些后悔了。
杨烈作揖问道:“敢问尊者贵派大名?”
佝偻老人笑到:“当初我徒儿一剑没有刺破你的护身障,待我这老头子来试试看,能不能破了你这龙族护身障,好看看老头子是不是真的老了还是我那顽劣徒儿学术不精。若是你接得住,那我便告诉你。小子,接剑吧!”。
但见佝偻老人身前空气泛起微波粼粼,身前凭空出现一把长剑,剑尖直指杨烈。杨烈见老人如此手段,不敢托大,浑身灵力聚集身前,形成一个巨大灵力壁垒。
佝偻老人提醒道:“娃娃,躲开点。”
杨阳看了眼杨烈,后者一点头,杨阳便闪身到了一旁。
杨烈沉声道:“请出剑!”
佝偻老人笑道:“接好了!”
旋即,佝偻老人身前长剑极速飞出,杨烈身前金色护身障瞬间消失,化作灵气,回归天地。而杨烈身后一座小山头则轰然炸开。一旁的杨阳看得目瞪口呆,心想刚才若是自己站在杨烈身后,那自己一定也如同那座小山一样把?
杨烈虽然心知必败,但没想到竟然败得如此迅速,一时间有些恍惚。杨烈忽觉脖颈出微凉,伸手一摸,手指上染了一片鲜红。
杨烈抬眼看着面带笑容的佝偻老人,沉声道:“谢前辈赐剑。”
佝偻老人拔地而起,仅留下一道白虹。
杨烈一把捂住心口,顿时“噗~”的一口鲜血喷出,心道:“这老者好强的剑意,仅仅是接了他一剑,我的修为便跌了一重境界。”。杨烈虽然勉强接住了一剑,但代价便是从开阳四品极境跌回开阳三品山巅境,可以说这代价是相当昂贵。
杨阳急忙过来搀扶杨烈,关心道:“杨烈爷爷,您怎么样了?”
杨烈推开杨阳道:“殿下不必担忧,老朽无碍。咱们继续赶路吧。”杨阳重新回到杨烈身边搀扶杨烈,杨烈不好拒绝,二人继续踏上旅程。
待到杨烈与杨阳走后,一只小老鼠急忙跑过去欲要舔食杨烈所吐鲜血。正在小老鼠正要享受这难得美味时,一个人头从鲜血旁边冒了出来,小鼠一个不注意直接撞在人头之上。那人头也不气恼,从地下面伸出一只手将小鼠丢开,但小鼠却又冲了回来。
那人张口一吸,地上的鲜血尽数被吸入腹中,化作精纯灵力。小鼠见状,气恼万分却又不敢有何动作。那人见状道:“同是机缘造化,你争我夺,唉,也罢。我便赐你一个造化吧!”说着,伸手变出一颗朱红色果实丢到小鼠面前,小鼠立即兴奋起来,衔住果子便飞奔而去。
跟随小鼠而去的还有不少其余动物,蛇,野猪等等,想必是要争夺造化。那人见状并不阻拦,悠悠道:“谁说造化就不伴随着风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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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国西边毕安郡张家大院门口,一条车队缓缓停下。一黑衣劲装女子跳下马车,抬头看了眼大门上的“张府”二字,心中悲喜交加,此女便是张怀月。张怀月身后的车队便是押送药材的车队。
正在张怀月想心事的时候,一伙计模样的人来到张怀月身边恭敬道:‘大小姐,药材已经点过数了,一样不少。“
张怀月缓过神来道:”知道了,先送到药库里吧!“
那人继续道:”只是前些日子从江里捞上来的那人还在车上昏迷不醒。“
张怀月思虑片刻,道:”先把他抬进府,找个大夫瞧瞧,治好了再送走吧。”那伙计这才恭敬离去。张怀月刚要踏入家门,却又收回脚步,看着东玦尚所在的马车,杏眼微微眯起,不由嘴角上翘,心道:“看你穿着长相都还不赖,便宜你了。”
张怀月移步走向东玦尚所在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