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花袭月猛然起身,瞪着眼喊了一声。
聂北裕不急不慌,挑挑眉:“花袭月,你要干什么?”说着,还理了理自己的衣领。
花袭月面色憋得通红,张着嘴一句话说不出来,咬牙道:“我要干什么?聂北裕你是不是疯了!?”
聂北裕淡淡瞥了她一眼,云淡风轻:“花袭月,本王大名,也是你能直呼的?”
花袭月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怒极反笑,坐了下来,微笑:“好,二皇子,您继续说。”
一刻钟前。
“二皇子找您。”
花袭月在中年管家的带领之下,来到了书房门口抬起手,握成拳,正准备敲门----“进来。”
好吧。
不知为何,聂北裕似乎格外喜欢用檀香,无论是在之前的画舫,还是现在的书房,点的香都是纯正的檀香。
但是那次他靠近自己,身上的味道……分明是茉莉香……
“二皇子,您找我?”花袭月眨了眨眼,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聂北裕坐在藤椅上,手上拿着一卷账本,注视着窗外,缓缓回头,冰冷的眸子逐渐回温:“坐。”
花袭月难难为为地找了个离聂北裕最远的地方坐着,聂北裕也并未多言。
“二皇子,您是怎么找到苏荷姨的啊?”花袭月坐下之后就赶紧问了聂北裕。
聂北裕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的账本放在一旁,揉了揉眉心,开口:“苏荷是你母族的人,不是父族,是你母亲的姐姐,找她没有什么难度,也是提到你苏荷才过来的。”
花袭月慢慢点了点头,然后说了声“谢谢”。
聂北裕抬头,看着花袭月白皙的脸,戏谑道:“不必,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事情,一切就要拜托你了。”
花袭月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地抿抿唇。
“我应该跟你说过我的目的吧?”聂北裕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
“嗯。”花袭月闷闷应了一声,垂着眼。
“但是你应该也知道当今的太子是谁,对吧?”聂北裕缓缓开口。
“对啊,聂北言,你的嫡亲弟弟。”花袭月不情不愿地回答。
“还不错,该知道的都知道。”花袭月就当是聂北裕勉为其难的夸了自己一句。
“可是,聂北言只是立为太子啊,他不是皇太子啊,你要是再努把力可能就……选上了……”花袭月弱弱开口。
聂北裕抽抽嘴角,扶额:“真不知道是该说你蠢还是还说你天真。”
花袭月:“……我说错什么了吗?”
“现在朝中局势紧张,陈太后是站在聂北言那一队的,她还费尽心思地给聂北言讨了门亲事,秦尚书家的大小姐,秦晚玉。”聂北裕凉凉开口。
花袭月上下打量了聂北裕一圈,冷声道:“我可不相信你这么精明的人孤身一人连脚根子都站不稳。”
聂北裕被逗笑了,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点头:“嗯,但还不够,聂北言身后站着的是陈太后和秦家,父皇……”“诶你停停停啊,二皇子,如果你说你父皇都向着聂北言的话,这忙我可帮不了啊,那不是我打击你了,你说说啊,陈太后,秦家,你父皇,当今圣上,都站在你弟弟这边儿,那这仗,没法打了……”花袭月叽里呱啦一大堆,让聂北裕连一句话都插不上。
“所以,才要拜托华大小姐将不可能变成可能啊。”聂北裕笑意吟吟道。
花袭月:“……您太高看我了。”
“没有没有,我相信华大小姐的实力。”聂北裕依然是那副欠扁的表情,音调戏谑。
“那你现在……有什么计划吗?”花袭月神色开始认真起来。
聂北裕嘴角笑意不减,修长的指尖点着桌面,淡淡道:“我想让你杀了聂北言。”
至此结束。
“我知道,杀了聂北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我已经为你在宫里谋了个职位。”聂北裕摩挲着茶杯的边缘,漫不经心的样子。
“二皇子,您这话说得未免也轻巧了吧?”花袭月依然被聂北裕说的那话吓得不轻,眼尾微挑。
“但是……华大小姐,如果你要为华家洗清冤屈,那必须是要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压力,做常人不能做到之事啊……”聂北裕煞有介事地道。
花袭月抿抿唇,试探地问:“你若是讨厌当今太子,大可以随随便便找个理由和借口,不至于······杀了他吧?”
聂北裕深幽的眸子变得阴鸷,有些病态道:“连你,也指责我吗?”本来有些生人勿进的气息霎时间变得阴暗暴戾,深幽的眸中恍若酝酿着万千乌云。
花袭月暗叫不妙,这厮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啊,只得嘿嘿地笑了两声:“没有啊二皇子,奴婢只是觉得不值得,我们二皇子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脏了自己的手呢?是吧,所以啊,二皇子,您放心,您吩咐,奴婢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一番慷慨激扬的宣誓后,把花袭月说得是热血沸腾,而聂北裕。
毫无反应。
面无表情。
这让花袭月心里一凉,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拍马屁拍得太言过其实了?外一做不到是不是太打脸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并未发现,聂北裕眸中的阴霾,渐渐散去。
“其实······”“这几天你就在医坊待着,跟苏荷好好学医,具体的管勒会告诉你。”未等花袭月补救自己的“口若悬河”,聂北裕便安排好了一切事宜。
“啊,啊?”花袭月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他起身。
“就是那个今天来接我们的那个人。”聂北裕放下茶杯,向外走去。
啊,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干净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的那个中年男人。
“可是我难道不应该进歌舞坊吗?”花袭月问出了口。
聂北裕脚步一顿,回头,冷冷道:“我的人,没有那么窝囊。”
华家的人,没有那么窝囊!
花袭月一愣,爹爹······女儿···对不起您啊······
更对不起,华家人的一身傲骨啊······
“华锦,以后,我要是再从你的嘴里听到妄自菲薄的字眼,我就拿针,亲手给你缝上!”聂北裕冷声道。
“好······”花袭月应了一声,有些迷惘,轻声喃喃:“我的自尊···早就没了···”
“华锦你是不是真以为我在开玩笑?”聂北裕捏住花袭月的下巴,指尖摩挲着花袭月的下唇,危险道。
那一夜,花袭月知道,聂北裕替华家大小姐,捡回了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