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老夫人还在府里等着您呢。”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下来,恭恭敬敬地冲着聂北裕道。
“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聂北裕一边将手中的包袱递给中年男人,一边上了马车。
中年男子抚了抚鬓角,接过包袱,道:“老夫人身体康健,二皇子不必担心。”
“嗯,回府。”聂北裕坐上马车,淡然道。
“那我……”“跟在后面吧。”聂北裕看了一眼花袭月,随意道。
就不能,宽宏大量一下吗?
人渣,就是人渣。
花袭月跟着聂北裕的马车跑了近半个时辰的路程。
关键是,人家的婢女是漫步向前,而自己是跟在最后面,努力小跑都没赶上,像是可有可无的附属品一样!
跑丢了可能都不会有人发现的那种。
心好累(微笑)
生活好难(微笑)
“花小姐这边请。”那中年男子依然恭敬地为花袭月指了路。
“啊,好,谢谢。”花袭月颔首道。
“二皇子嘱咐了,以后您就在此住下,如有事情二皇子会传召予您,您在此整顿一番,片刻后会有婢女霖绪来领您入坊。”他吐字清晰地说了一大串,然后便……走了。
入,入坊?
入什么坊?
歌舞坊?
貌似自己这个身份只能进歌舞坊了……
花袭月瘪瘪嘴,还传召予我?可别扯了。
看着伫立在自己面前老旧而破败的院落,无奈地叹了口气:“聂北裕啊聂北裕,你还不如让我和婢女们住一块呢……”
这院落在裕王府最偏僻的角落,但是让花袭月欣慰的是这里很静,几乎没什么人会来这里。
花袭月在包袱中找到了一块厚厚的抹布,方方正正地叠了起来,然后出了院子,在后院找到了一口年久失修的水井。
费劲巴力地打了一桶水,沾了沾水,将屋里上上下下都擦了一遍。
擦完之后花袭月累瘫在榻上,也不管上面有多少灰尘,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也不知瘫了多久,终于挣扎着从榻上起来,将自己少的可怜的衣服整理了下然后枕着它们,一股一股的睡意向自己涌来,折腾了一天,花袭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喂,新来的,醒醒!”恍惚间好像有人叫我……
花袭月睡眼惺忪地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孩盛气凌人的表情。
“不好意思啊……我……”“闭嘴吧,你怎么还没换衣服啊?真是哦,裕王府来了个大小姐?”女孩环胸而立,冷哼道。
花袭月还有些懵,但是还是自己睡过头了,立马爬起来,局促地笑笑:“没,没有衣服啊……”
“没有衣服?!”女孩的声音陡然尖利了起来。
“对,对啊……”花袭月仔细回想着,那个男人就告诉她让她在这儿等着叫什么霖的一个婢女过来,什么下人的衣服……呃,根本没有啊……
“行吧,那就走吧。”霖绪有些不耐烦地道,率先走出房门,在花袭月没有看到的地方,轻轻扬了扬唇角。
霖绪慢慢悠悠地走在前面,看着在后面四处打量的花袭月,冷冷道:“进了这裕王府,以后时时刻刻都要谨言慎行,像你这种冒冒失失的,可能最后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花袭月权当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聂北裕那么言简意赅的一个人,怎么招的婢女那么话多。
“我说话你听见了没有啊?”霖绪看花袭月在后面一声不吭,但是人却在神游物外,不满地道。
“在,在听啊。”花袭月一脸好宝宝的表情,让霖绪一把刀子插在棉花里的感觉。
“哼,别看你这么乖巧,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呢!”霖绪冷哼。
霖绪带着她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安静的小院子,态度莫名的恭敬了起来,轻声道:“入坊吧。”
花袭月点点头,探头探脑地进了院子,有些不解。
“不是歌舞坊吗……这么安静,一点也不像歌舞坊的样子啊……”花袭月嘟囔着,随后进了屋。
一股清雅的百和香淡淡袭来,花袭月嗅了嗅,用手扇了扇。
“丫头,可知这是什么香?”一道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
花袭月吓了一跳,连忙回头,一名慈眉善目的夫人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花袭月再次嗅了嗅,缓缓回答:“是……百和香?”
苏荷点点头,招了招手,示意花袭月过去。
花袭月四下打量,边走边试探地问:“夫人,我……奴婢,无意闯入,没……”“丫头。”
苏荷打断了花袭月接下来要说的话,眼里依然是笑意,她道:“百和香,不像乌沉香,安息香那样沉静,它有着典雅的气息,所以,无论在哪里,百和香都是最容易让人分辨出来的。”
花袭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苏荷站起身,继续道:“我这儿啊,是医坊。”
花袭月心下一惊,莫不是那霖绪领错了路?
苏荷回头,看着花袭月的表情,淡然一笑:“丫头,即使落进泥潭,满身尘埃,也不要忘了自己的本性,本性骄傲的人,就如这百和香,最是容易让人识别出来的。”
花袭月一怔,看着苏荷的面容,渐渐的,生出一丝熟悉的感觉。
“苏荷姨!?”花袭月讶然。
苏荷嘴角弯了弯,“嗯,一晃就这么多年了,你的医术,是我和你父母从小带到大的,但是没想到锦儿你竟然才认出来我。”
花袭月鼻尖一酸,垂了垂眸:“苏荷姨,我……”
苏荷拉住花袭月的手,笑着摇摇头:“锦儿,记住,不要因为一时的跌落而迷失了前进的方向,不管怎样,苏荷姨永远支持你。”
花袭月眼泪一涌,苏荷的容颜渐渐模糊,百和香的味道丝丝入扣……
夜晚,花袭月躺在床上发呆。
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急急忙忙地在包裹里翻找着什么。
“找到了!”花袭月将秦屿送给自己的项链握在手中,重新躺在床上,这才仔细看着项链。
项链的做工很精细,装饰也很简单,银色的链带中央挂着一个弯弯的月牙,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显神秘。
花袭月轻笑一声,将项链握在手里,放在胸口前,像是有了力量一般。
“花小姐。”
又是那个中年男人。
花袭月起身,挑挑眉。
“二皇子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