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花袭月早早就被秦屿拉起来了。
“秦屿我看你是疯了……”花袭月迷瞪地说着,睡眼惺忪。
“我疯了?花袭月你也不看看是什么时辰!二皇子说要乘船,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要开船了,你还在这里睡觉!我俩到底谁疯了?!”秦屿一边帮着花袭月,一边看着外面的情况。
“我东西呢……我东西呢!”花袭月穿好衣服之后开始在房间里打转。
“没了没了,快点的吧。”秦屿跟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花袭月总算弄好了自己的一切事宜。
在码头上。
聂北裕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着花袭月下来了之后,懒懒道:“挺快啊,蠢女人。”
花袭月提着自己那点儿包袱,皱着眉道:“谢二皇子夸奖。”
秦屿看了一眼聂北裕,叫住了花袭月。
“二皇子,能否借与花姑娘借一步说话?”秦屿皮笑肉不笑地道。
“可以,和相好叙旧别误了时辰,花,姑,娘。”聂北裕意有所指,勾勾唇。
花袭月无语地看着聂北裕上了船,看向秦屿。
“这个给你。”
秦屿将一条细长的项链递给花袭月。
“这是什么?”花袭月感觉到掌心凉凉的。
秦屿笑了下,摸了摸花袭月的头:“你就当,留个念想吧,保平安。”
花袭月看着手中的银白色物体,眸色复杂,轻轻笑了下:“秦屿,谢谢你。”
秦屿满脸鄙夷:“你要想谢谢我就留下来。”
花袭月眸色暗了暗,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秦屿无奈地笑笑:“行了,不逗你了,去吧,照顾好自己。”
花袭月久久看着秦屿,说不出话,轻轻点头。
聂北裕斜靠在船身旁,修长的身影成为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喊了一声:“花袭月!你再不上船,就和本皇子说再见吧!”
花袭月咬了咬牙,最后看了秦屿一眼,奔向船头,费劲儿地爬了上去。
秦屿轻佻的眸中,终是有了一丝动容,他孤身一人伫立于此,清晨的薄雾渐渐散去,露水甚至浸湿了他的衣角,那艘船早已离开了他的视线,不知过了多久,他眨了眨干涩的眼,声若蚊蝇:
“你终究,还是走了。”
秦屿啊秦屿,你风流成疾,怎会因一女子失了本心?
可能,是因为,在当年救下花袭月之时,被她眼底的倔强所打动吧。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秦屿的身影渐渐隐没于大雾之中。
一个时辰之后。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阳光灼热,不似清晨的那般柔和。
两岸周遭的景色缓缓移动着,船浮浮沉沉,花袭月欲哭无泪。
“二皇子啊,大哥啊,老大啊,不是,我说你晕船你还坐什么船啊?”花袭月看着拽着自己吐得天昏地暗的聂北裕,很想很想就这么把他摔下船。
“闭嘴!本,本皇子如何,还呕······用不着你管!呕!呕······”聂北裕吐得整个人发软发昏,花袭月皱着眉,无奈道:“二皇子,不是,您吐就吐呗,您拽着我是搞哪样?”
“呕,咳咳,华大小姐,你现在可是我手上唯一,唯一的筹码,我,难道不该好好看着你吗?”聂北裕好不容易缓过来劲儿,把盆盂甩到一边,一屁股坐在地上,颇有些狼狈的样子。
“见了本皇子最狼狈的样子,以后就是本皇子的人,如有背叛……”聂北裕微微顿了一下,轻轻笑道:“杀无赦。”
花袭月瑟缩了下,置身事外地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空无一人的周遭,暗叫不妙:“那其他人……”
聂北裕似笑非笑的神色已经告诉了花袭月答案。
花袭月眸色复杂,看着聂北裕的眉眼,真的是让她搞不懂,看上去一副漫不经心实则运筹帷幄之中的样子,但有时候比孩子都幼稚。
真的是……让人搞不懂啊。
聂北裕借着花袭月的力量起来,突然,船身晃动了下,聂北裕胃里强压下的那股恶心之感排山倒海地向他涌来。
“哇”地一声,又吐了。
而此时花袭月又很欠儿不愣登地扶了他一下。
各种呕吐物全部吐到了花袭月衣服上。
“聂,北,裕!!”花袭月忍无可忍。
“大,大胆!呕!竟然敢直呼本皇子其名……呕……”
“啊啊啊!!聂北裕!!”船上一阵阵惨叫。
……
折腾了一溜十三招,天色也暗了,聂北裕逐渐适应了船的浮浮沉沉,晚风柔和,微微撩起花袭月耳边的碎发。
“二皇子,你这晕船这么严重怎么不做马车?”花袭月业已换了一件新衣服。
“现在边塞打仗,细作满地都是,走陆路还要通关文书,本皇子有,你有吗。”聂北裕淡淡道,夜色勾勒着他完美的侧颜,显得他更加凉薄。
“哦……”花袭月应了一声,看着远处黑暗的山头,叹了口气。
“所以你是让我去当细作吗。”花袭月无奈道。
“你?”聂北裕的语调中满是嘲讽。
“算了,你去当细作太差劲了。”聂北裕边说边摇头。
“……那你让我干什么。”花袭月脸色一黑。
“我?让你干的事,是细作都干不了的事。”聂北裕的语气变得诡谲。
花袭月莫名脊背发凉,抽抽嘴角:“细作都干不了的事你让我去?我就是一舞女诶,只会卖卖笑,跳跳舞,弹弹琴什么的。”最后几句带上了几分悲凉之意。
聂北裕笑了,轻轻挑眉:“华家大小姐,你不要告诉我你爹什么都没教你,落魄了之后变成只会卖笑的舞女。”
花袭月神色一僵,有些不自然地道:“教过也都忘了。”
聂北裕嘴角的笑意更深,挑挑眉:“我要的是华家大小姐,不是一个卖笑的舞女,既然你是花袭月,不是华锦,那就从这里跳下去喂鱼吧。”
花袭月一梗,眉心突突直跳,这厮说话真毒。
“你……”“所以你现在是以花袭月的身份跟我说话,还是华锦呢?”聂北裕轻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