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小道徐徐前行,两武僧百米外随行,易明看了看两武僧,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已为一尊了!”
僧人道:“佛门本是清净之地,可终究避免这尊贵卑下的俗套,《易经?序卦传》云:师者众也,众必有所比。寺本是方寸之地,但信徒颇多,也就成众,必然会比附在一起,也就有了尊卑,物事自然成律,可用而不可违!闻道有先后,众人认为学识不及我,便以我为师!”
易明道:“大师果然值得敬重,在下易明!”
僧人道:“小僧清古”
易明道:“我方才进庙时,见香客见神像即磕头跪拜,曾有人向我说道:佛是教无智之人积德行善,超脱轮回。可为何如今教得人只会潜心磕头,想那磕得真诚,以动佛陀恻隐之心而庇佑之?”
清古道:“你是想说佛菩外相泥土身,佛像无知,拜与不拜又有何差,神佛知了,拜与不拜又有何差?所谓的心诚则灵更像一种自欺欺人!”
易明点点头,两人皆不语,清风拂过,衣角飘飘,清古道:“你可曾了解力不能及的无奈,比如……你母亲卧病在床时?”
易明心中如当头棒喝,回想起当初为了求得三两银子抓药,暗道:黑色的岁月,哪还有什么人格、尊严,如今我不食五谷,或许真是吃饱了撑的,这也看不惯那也看不惯……
清古继续道:“求道,为化身成圣而上下求索,学者性;不拘三纲五常,随性成善,不拜神鬼而言请,傲气使然;大凡众者无德、智、财,何以为傲?终逃不出命数,命里有起有落,失意时得一寄托,化身成佛,佛渡有缘人;得意时回身拜首,礼成三香,是以还愿!”
易明暗道:想来世间万物皆有其存在的道理。对清古道:“镇远对我说及佛存在之初是以清规戒律教化无智之人,敬释迦摩尼佛,引世人修成正果,我却曲解其义,当以为人在世重仁、义、礼、智、信,却不料仁、义、礼、智、信化身成佛,佛为大德化身,智者敬,无智者拜,我固守着俗世已有的一切,只因不解新物!”
清古道:“小僧能令施主顿悟实属荣幸,可就如施主所说,传教本意是让人尊敬佛陀,以佛陀为榜样而学习,不贪、不嗔、不痴,不想尊敬演变成了畏惧,佛陀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凡人只能瞻仰,礼佛乞求今世不入地狱,来生幸福,只因佛法无边,行善只因行恶会有时报,香火鼎盛也是源于人心中有所求,你今日所见之像,你刚才所言之状,其实也正是我苦恼之事!”
易明一愣,哈哈哈大笑道:“看来,无论你我是谁,处于何阶段,忧愁皆不断,太极分阴阳,阴阳相对,传教之事如同太极一相,结果如同阴阳二像,有善也有不善,但作为传教使,你却不能对不善之像坐视不理,你方才说那力不能及的无奈,如今想来,对佛像三跪九叩之事皆由智穷而力不及起,天下之大,无奈者比比皆是,此时的你我又能有何作为,跪与不跪皆是人的信念所致,无善与不善之分!”。
易明、清古二人走到一亭阁下,相继入座,相谈甚欢。
寺庙外,大个莽汉三人顺着踪迹追踪至寺庙,望着寺庙山门,持扇女子道:“寺庙内高手众多,尽你我三人之力不可敌,在寺庙外静等是为上策!”,其余两人点点头,三人便成三角之势埋伏在寺庙外,等待易明从出庙。
待到香客尽数离去,易明便起身向清古告辞,清古道:“寺外三人成三角之势埋伏,静待施主出寺,施主今晚可在寺内歇息,待人退去再做打算!”
易明道:“无妨,倒是那三人有些让我诧异,本着粗鄙的功法练到如此境界,想来三人功法的格局虽小,但人精于一技终有所获!”
清古道:“你这话对我说说也就罢,换作他人,定笑你被人追杀还说别人功法差!”
易明哈哈大笑道:“但凡有志者,落魄时何人不笑其心比天高!只因与众不同而已”
清古道:“说得甚是,因怕世人嘲笑而选择默默前行者,心中常常孤独,俗语云:士为知己者死。那种相见甚欢的愉悦,怕是无人能体会!”
易明皮道:“这么舍不得我,可惜我心有所属,怕是要做那负心人了!”
清古微微一笑,伸手对着两灰衣武僧招了招,易明看着两武僧大步走来,心中一紧,隐约感觉不妙,却又不做多想,正想再次话别,易明瞪大眼看着两武僧来到自己面前,一把把自己拎起,瞬间扔了出去。
空中,易明不敢置信的看着清古,只见清古笑眯眯的对着自己挥挥手,心中千万只草泥马奔腾,咒骂之际,见地面三道人影迅速窜动,向自己奔来,一个腾空,站立于树巅之上,暗道:空有一身内力,却无法发挥威力,就像现在,不然那轮到那三人追得我到处逃窜,站在高高高高空中让他摸都摸不到我,嗯……看来要学得东西还很多!正是烦闷之际,感到远山射来一道目光,易明心中喜道:玲儿!
易明感觉到玲儿,一步腾跳过去,念头一转,看着后方追杀的三人距离越拉越远,害怕他们追不上,便落到地面,一路不时折断树枝,又不时留下脚印,片刻,易明来到一亭子,看到玲儿,见三人在这荒郊野岭围坐在石桌前悠悠喝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扑到玲儿怀里,看得梁直抠脑袋,冉荨抿嘴而笑。
玲儿安慰道:“怎么啦怎么啦,谁欺负你了?”
易明一听这话,立马抬头指着来时的方向,恰好大个莽汉三人追到,出现在一行人面前,易明道:“就是他们,要抢你的白狐,还色诱我,弄得我好为难!”
玲儿一听,眉头一皱,起身指着大个莽汉三人,转念一想,对着易明道:“你为难啥?”
易明一愣,抠了抠脑袋:“额……”,悄悄瞟眼看玲儿,只见玲儿双眼冒火的盯着自己,易明感觉不妙,转身就开溜;玲儿见易明开溜,眉头一皱,拳头一握,追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大个莽汉三人好生尴尬,瞟了瞟梁,三人却是不敢动弹,梁继续倒着茶,半晌,梁缓缓道:“你们可以走了!”
大个莽汉三人瞬间消失没影,冉荨看着三人离开,对梁道:“这三人是何人?”,梁盯着冉荨道:“你不知道?”
冉荨道:“我如果要想知道一些事,需要借助……反正……我不喜欢那么干就是了,你快给我说说!”
适时,玲儿揪着易明的耳朵回了座儿,易明见玲儿毫无放手之意,眼珠一转,轻抚着玲儿的手,一脸色眯眯的看着玲儿,玲儿一看易明这般模样,一脸嫌弃,赶紧松了手;易明见玲儿松了手,单手轻柔耳朵,坐在了玲儿身旁,对梁道:“这三人什么来头?”
梁看了看冉荨,见冉荨期待的看着自己,便收回目光,边添茶边道:“那大个莽汉名号甘,那持扇女子名号殷,那颇为俊俏的男子名号钱,三人皆是以捉捕奇珍异兽为生,买家大多是权贵!三人本来是对手,估计你说人外家功不入流把人气晕了,三人联手治你”。
易明不解道:“那些权贵买奇珍异兽干嘛?”
冉荨接话道:“肉入药,魂炼器,皮毛也颇为贵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