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情出了宗庙,却不期的遇见了王汉卿。“你怎么在这里?”他戒备的看着,刚才的事情王汉卿有听到几分或者看到几分?
“闲来无事就随处走走,和王爷巧遇真是缘分啊,今天真的是好巧。”他说的自然。见李情一脸的戒备,王汉卿一笑,“王爷不必担心,我这个人健忘,往往是才看的人和听到的事情,都会一转眼忘的干干净净。”
“最好如此。”李情冷哼一声,俊美的脸上表情森冷。不管王汉卿听到了多少,他也不能对他做什么,想到凝香,李情心里又是一疼。“想来侯爷是个明白人,难怪能得到恩宠。”他嘲弄的说道,拂袖而去。
王汉卿恭敬的施礼看着李情从身边而过,“王爷慢走。”他说的客气,淡蓝色眼里渐渐浮起的笑意,让他原本妖孽般的容颜越发的魅惑。他从宴席上退下就是想找个机会和李情谈谈,一路跟着他到了宗庙,偏巧让自己听到他和李贵的一席话,虽然不多,但是已经让他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了。
“晋王,我念在你救过凝香的份上,就好好的帮你一把。”王汉卿看着李情远去的身影,不禁笑了起来。
无心李氏宗族的祭祀,李情早早的出宫回到晋王府。一路上,他仔细的把李贵的话从头到尾的想了一边,此事除了公主姑姑外,还有个人应该也了解内情,只是要打开他的嘴巴比较的困难。
“王爷,您回来了啊!”还没有到府门前,独孤弦月的乳娘就站在门口等候着他,见李情回来,忙不迭的跑上前,脸上笑开了花。“您可回来了。”
“怎么了?”李情淡然的问道,独孤弦月因为身子不适,没有出席李氏宗族的祭拜。李情瞧见门外的一匹大宛名驹,心中一动,“独孤将军也来了啊?”向来独孤曜极少来晋王府。
“是啊,将军是来看王妃的。”乳娘搓着手,笑嘻嘻的道,“恭喜王爷,王妃有喜了。”
“有喜了?”李情一愣,心里顿时像翻了五味瓶般,不知滋味。他和弦月有了孩子,可是自己的身世似乎和独孤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此的纠葛让他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王爷,王爷,您这是怎么了?”乳娘看着李情。
“出乎本王的意料,真是没有想到。”他随口说着来掩饰自己的不安。该如何向独孤曜开口询问?如果事情真的和自己猜测的一样,以后他该如何面对弦月?还有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他神情恍惚的回到府里。
独孤曜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宝贝女儿有了身孕,自己要做外公了。“真是快啊,一晃眼都过了二十年了。”他看着独孤弦月感叹着,“我还记得弦月你出生的时候,一点点大,当时我都不敢抱住你,生怕弄伤了你。想不到今日我的弦月都要做娘了。”他摸摸自己泛白的两鬓,“看来,我不承认老是不行了。”
“爹爹哪里老,在弦月看来还是驰骋沙场的威武将军。”独孤弦月撒娇的说道。
“呵呵,你都这么大了,我哪里能不老。”独孤曜宠溺的看着她。
“将军老当益壮,比起他人您还是威武不减当年。”李情笑着从门外走了进来,“岳父。”他喊着。
“回来了。”独孤曜见是李情,“看来乳娘已经告诉你弦月的事情了。”
“是啊,所以我过来看望弦月。”李情看着一旁的弦月,“夫人这段时间好生的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的说。”话语温柔,却总带着一丝客气。他的心放在了凝香的身上,对于弦月他只有愧疚。
“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你多陪陪弦月吧。”独孤曜起身回去,如果不是听到弦月不舒服的消息,他极少会到晋王府里,每每看见李情,他的罪恶感总是增加。
“岳父,既然来了,就多陪着弦月一会儿,也不急于这一刻。”李情挽留着他。
“爹爹,您就多留一刻,当是陪陪我。”独孤弦月也开口道,新帝的大婚将至,独孤曜离开京师的日子也快了。
“好吧。”他也不忍心驳了弦月这点小小的要求。
一顿看似温馨的晚膳后,李情和他把酒言欢,闲话家常至二更。
“岳父真是海量。”见独孤曜十几碗酒下去,依旧是神情自若,李情夸赞道。
“哪里,匹夫之勇罢了。”独孤曜依旧是客套的说着。
“岳父还是那么的客气。”李情道,“你和我是翁婿,又是在家里,就不必要弄的这么拘谨。况且您和我叔父不仅仅是君臣,还是生死之交,对我更不是不用这般。”他看着独孤曜,“今日我到宗庙祭拜过叔父,想起您和叔父以前一起并肩作战,现在叔父过世,您也是痛失良朋知己吧。”
“当年和先帝南征北战的,感情自然比一般君臣要好,现在先帝驾崩是国之不幸。”独孤曜一时间也感慨起来。
“万里江山都是你协助叔父打下,对于李氏宗族来说,你是功不可没的功臣。”
“臣不敢。”他慌忙的辞谢着。
“不知道哪一场战让岳父您记忆犹新?”李情为他斟满面前的酒碗,随口问道。
“哪一场?”独孤曜的记忆犹如潮水一般宣泄着,半生戎马,大小战事数百场,他都是忠心报国,泯不畏死。然而那一场战事却牺牲了一个女子来换取胜利,直到今天,他都觉得是他的一大耻辱。他缓缓的说道:“是二十多年前平定异教妖贼的那场。”老鹰一般锐利的眼神陡然的暗沉下去。若不是云乐带来的那个道士,也许那一战,异教的妖贼真的成了气候。
那一夜帅帐周围密密麻麻把守,谁敢闯一步,立时军法处置。任何名将不用,只有他和先帝亲手筹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