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承认,这世间除了明月,自己会对第二个人动心。
她以为,她爱风无戏。
所以,哪怕是潜进军营身陷险境,她也甘愿。
可是,在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心,对这个千般伤过自己的男人,动了动。
佛说,喜欢与爱,不可同日而语,她不知道,那样颤动的心,是喜欢还是爱。她只知,如若可以,即使是将心捏碎,也万不要它曾经为了那样一个男人而沉陷过一分半毫。
心动之后,才知何为心痛。
冰冷之后,是死一样的静。
恨,排山倒海,压得她直不起腰。
除了当年那个魔鬼,她从不知道自己还会以那样不顾一切的方式,去恨一个人。
当初恨他抛弃自己,只是,她记得为他辩解,他有苦衷。
而今呢……
老他娘的辨解。
金是宝想,想杀了他。
这个男人,太狠了。
哪怕同归于尽,她也不要他再独活。
万里江山?!对一个女人用尽心机,贝见,你不配。
不配!
贝见看着她胸前的鲜血,终于醒悟,她听到了。
自己方才与唐烟的对话,她一定听到了。
一时间,想要开口解释什么,又无从说起。想要上前看看她好不好,终于在那一道似喜似怒似寒的目光中,难以动步。
两人各怀心思,那那样直直地对视。
她的恨,他的挣扎,一切的一切,逐渐燃尽。
她,杀不了他。
金是宝知道,自己杀不了他。
那一时一刻,她唯一能够想出的方法,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活下去,终有一天,要让这个男人偿还今日这痛。
“阿宝,既然你都听见了,那么,把蓝玉交出来吧!”贝见神色几经变幻,最终敛去了所有心神回复了原本的模样。
蓝玉,他必须拿到。
“哈,蓝玉嘛,小意思,拿银子来换啊,十万两而已,不算太难吧!等我拿到钱就给你,如今,唔,你还得放我走!”金是宝突然笑起来,眼中尽是轻漫,人却突然扑上前来,“夫妻之实终究比夫妻之名来得实际,我们既然都睡过了,算来就是夫妻了!那风无戏负心薄情,我便休了他来随你如何?我虽不算貌美,身材还是不错的,恩——”
单薄的衣料,滚烫的温度,一样的灼人。
金是宝片刻失神,似回忆起了什么,然后失笑,那样的事,即使她死上十次,也绝无可能。
“阿……宝——”贝见的声音骤然急促,整个人僵在那里不知如何反应。分明不算陌生的触感,仍然该死的销魂。
初时她并不知晓,她与他,皆是初偿情/爱。
金是宝轻笑,分明是他让那个人给自己下了药,如今自己自愿送上门,才来矫情,会不会太假了。
女子明媚的眼里,一池春水逐渐化开,指间缠绵于自已胸前,生涩地挑逗,却带过无数涟漪。
贝见站在那里,看着那紧紧贴在自己身上的赤/裸的温软身子,一双皓目尽染红霞,呼息随着胸前四处点火的指腹,越发地急促。
脑海里存留的,仍是疑惑。
她都听到了,如今这……是做什么?
金是宝咯咯地笑,“或许,我把蓝玉和我一起都给你,如何?二殿下,你若君临天下,可会封我为后?我很好养的,送座金屋就好!”
好!
那一瞬间,他几乎脱口而出。然后才明白,她的话,不过戏言。
她的性子,哪里是愿为后之人。
即使当趄为后,也断不会是他的后。
而他,君临天下么?
贝见眯眼,直视金是宝如花一般的笑颜,“阿宝,我是你相公!这是当初你娘与我娘定的!”
“相公!”金是宝叫得很自然,凑近他耳略,吐气如兰,“昨儿你太狠了,都不肯好好疼我,如今,温柔些,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