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梦里一样,周围的人一副厌恶我的面孔,眼里尽是嫌弃和不懈,他们辱骂我,侮辱我,甚至还想让我再次驱曲下跪,一波人吆喝我的名字,周围越来越多的声音,越来越多双眼睛冷冷的盯着我,尽管我在怎么反驳,他们都是冷眼相待,指桑骂槐,我拼了命的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突然一个鸡蛋砸到了我的脸上,粘稠的清液流在我整个脸部,遮住了我的双眼,有的还钻进了我的眼角,我模模糊糊的,看面前这些不分青红皂白人的影像影影绰绰,可是我能感觉到,身上被无数个东西砸过,虽然不是很疼,但都是伤害我尊严的一根根利针。
我的脑子很乱,并且很晕,我很想睡觉,可是我不能睡,只要睡了,我就会被这些恶魔吞噬,无情的五马分尸。
我蹲在地上,无法承受现在发生的一切,这不是梦吗,请你醒过来吧,不要再折磨我了,我真的很讨厌这个梦。
我捂着耳朵,闭上眼睛,隔离这个可怕世界。
突然,一袭白袍披到我的身上,遮住我的头部,那人揽着我的肩膀,我本想看看是谁,可是衣服挡住我的视线,继而不知不觉和那个人一起逃离了那个野蛮之地。
终于,解脱了。
我和他留在了一个胡同里,高高的瓦墙冲天之上,却是很窄,刚刚好停下两个人。
我舒了一口气,虽然我逃离了那个地方,但却还是没有恢复过状态,眼神一暗。可下一秒,又是重见天日,像是安全暖港的外袍猛然滑到背后,刺眼的阳光照到我的身上,我想抬臂遮住,可身后一只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有些疼,但如今这点疼痛对于我来说就是不值一提。
那人冷冷道;“你想永远活在黑暗中任人宰割吗?”
我心里一颤,任人宰割,不,不可以。但好像在此刻,以往誓言要把伤害我的人都千刀万剐都抛之脑后了。
我颓然道;“并不想。”
那人转过我的身让我和他面对面,我无心旁侧,只是颓废的低着头。
他道;“抬起头。”
我声音疲惫,道;“我很累,现在,并不想知道你是谁。”
那人放开我,骤然狠狠的捏住我的下巴往上抬。
我睁开眼,看到那张永不问世时的脸庞,白衣?怎么是他,我惑然道;“你怎么在这?”
他道;“你不是说不想见我吗,怎么。欲擒故纵?“
我别开他得手,冷瞥了他一眼,道;“白衣你别忘了,我今日落的如此下场,也有你的功劳。”
他挑逗道;“我的功劳?那个?吻你吗?“
我不想理会他,转头欲走,他突道;'“我认识的钟溶汐可是从来不认输的,不管多大苦难。”
我扭头道;“我跟你很熟吗?”
他道;“见过的次数比你的名字还长,下次再见,恐怕要数笔画了。”
我愤然,一字一句的咬紧牙关,道;“永远别见。”
他道;“哎,在怎么说我救你多次,要不要这么无情。”
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要,当然要,你去死吧。”救了我很多次又怎样,要不是你,我至于现在躲在胡同下狼狈不堪吗。说罢,我整理了下衣服,已经是脏乱不堪,我把最外层的衣裳脱下来,扯下一块干净的衣布,捂在嘴上,想要离开。
可我刚走到拐角处,一个巨大愤然的木梯子猛的掉了下来,我本是想施法劈开的,虽然我学术不精,但是这点法术我还是有的。
我的速度很快,指尖已经结好了印,只要它离我一寸远我就可以施法劈开,快了,越来越近了,准备就绪,我手腕一转,一道粉色的流光像是有轨道般向前滑去。
突然,白衣出现在我面前,他推了我一把,让我突出了危险的界限,可那我施法的法术毫不犹豫的击中了他的胸膛,紧接着不一秒的时间,那庞大的木梯子匡的一声砸到了他的手臂,他被欺身压下。
我瞠目结舌看着他,这是条真汉子。但不知为何,我突然很想笑,不是他在这个场景很狼狈的趴下,而是觉得他很傻,并且傻的可爱,在这种千钧一发之际竟然不顾生命危险去救我,连想都不想,这样的人,除了阿爹和落落,世界上还会有第二个吗,恐怕连魏似离都做不到吧。
我回过神,连忙去把梯子扶起来,白衣表情狰狞,咬牙切齿的承受痛苦,我知道,肯定很疼。
我翻开他的手臂,都是一片朱红,白色的绣杉上面承载着让人见而可怖的殷红,他忍住疼痛,虽然没有什么语言表达,但是承受的痛苦全都呈现在表情上。
我担心道;“你别动,我带你去看白医。”
我慢慢的扶起他,不敢稍微触碰他的胳膊,恐怕他疼的要死,这一路上,一心只想给白衣看病,我完全忘记了刚才自己被骂的事,而街上的人也莫名的不怎么看我。
来到了一家就近的医馆,那医馆老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就给白衣包扎了,等了好一会儿,白衣才出来。他的嘴唇泛白,脸色也极其难看。我扶着他,走到柜台前,道;“多少钱?”
老板道;“十两。”
“十两?你们这是黑店吧,钟府内的白医包扎伤口才五两的。“我道;“能不能便宜点?”
老板不耐烦道;“不能,我给不守妇道的人看病就已经不错了,要不是医者父母心,老子早就把你们赶出去了。”
啧啧。恶心。本就是学医的就应该救死扶伤这才是天经地义,在这扯什么假惺惺的医者父母心,令人作呕。
我道;“还真是不好意思,本小姐没钱。”
话闭,我扶着白衣就想走,可没想到哪个老板抓住我不让我走,还把给白衣的纱布扯了下来,鲜血再次呈现在我的面前,而且更多,像水一样,一滴一滴的落在冰冷的地面。
我有些茫然,二话不说又撕下了一大块衣布缠在白衣受伤的手臂上,我狠狠的凝视着老板,等以后定让这家店付出千倍的痛苦。转而带着白衣回到了钟府。
管家震惊的看着我和白衣,他蹙眉道;“你们这是?”
我道;“姜管家,来不及了,快,快叫府里最好的白医。”
管家二话不说连忙去叫,其实姜管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他觉得我有需要必定出手帮忙,这也是阿爹偏偏选中他的原因。
我也带着白衣到了朝月阁,其实我并不知道朝月阁是什么地方,之前听落落提起过,应该是贵客住的地方。
我把他扶到塌上平躺下,不一会,管家就带着白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