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道;“大不了,黎王殿下去皇上那解除婚约,反正我又不稀罕。”
这种皇帝赐婚,把不相爱的两个人硬生生的绑在一起,还真的无趣,皇帝以为,我们会日久生情吗,十六年,我们从小吵到大,这日子还不够久吗,情呢,一点皮毛都不存在。
我转过身,不想再留在这个让我一辈子有三次耻辱的地方,我没有想哭,我也没有生气,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为什么一切都变了,时间还是再流失,太阳依旧升起,黑夜依旧来临。
魏似弦抓住我的手腕,刚想说什么就被白衣打了下去,我挣脱白衣,笑了笑道;“我恨你们。”
眼角没有红,脸上的表情也很自然,就这样吧,一切也该结束了,我伤痕累累,他们毁了我最重要的东西。
“明日,我就去面见圣上,让皇上解除我们的婚约,你我再也不见,也两不相欠,要记住,毁掉我们之间的不是张柳澈,是你,魏似弦。“我说完,再次转过身,没有回头。
我颓然的回到钟府,已是黑夜,我心神不宁的走道门前,寂静无人。如果没有看见张尚书在这里,那我就不会去救魏似弦,此时,就已经在汐苑和落落吐槽四域国事,背着枯燥的书经,看着月朗说自己的愿望了吧。
我苦笑,晃晃悠悠的进了府内,看见阿爹和落落再大殿内满脸忧愁。
我进入大殿,落落欢喜的握住我的手腕,阿爹也紧凑过来问好。
我狐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落落担心道;“今日张尚书来到府中说是要小姐的命,我害怕他真的做出什么事来就去黎王府,可黎王府的人说你已经离开了,我找遍了整个江城,就差侠搜寻令了。”
我笑道;“不用那么夸张吧,我又不是不会武功。”
“可是我和老爷都很担心你啊。”
我心里一颤,看阿爹和落落的满脸焦愁,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其实我很想窝在他们怀里一阵痛哭,可是我忍住了,即使内心在慌张无措,在无地自容,我也不想表现出来,他们这般爱护关心我,难道就只是看我不开心吗?我的心灵真的就像是玻璃杯一样大透明易碎吗,骄傲没得是很悲伤,可此时对于我来说那股傲劲远远不够阿爹和落落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
脑子不受控制,平日里他们对我的点点滴滴像一股浪卷冲进心头,很堵,但也很感动,如果此时留下了泪,那不是我的脆弱,而是那些对我好到天际的人的感谢,被受的屈辱被那些情感慢慢冲淡,得到了安慰和留宿,虽然它还是很疼。
挫败了曾经最重要的东西,如今亲情在即,已经没了第一个,就不能再失去第二个,但第一个,我绝对不能再让它失去第二次,我要让曾经让我丢了一次傲的人付出千倍万倍,张千千,张柳澈,我不管你们是有什么原因进入黎王府,只要你多动一步棋,我就让你退兵三千,永远过不了那条界限。
落落带我回到汐苑的时,我二话不说直接倒身压在塌上,转头呼呼大睡。
我走在长按街上,那些黎民百姓用很厌恶我的眼神看我,耻辱我,点名指姓的骂我,他们把鸡蛋液,和泔水泼到我身上,用烂白菜西红柿砸到我身上。我站在长安街的中央,周围围着好多人,他们指桑骂怀的说我不受妇道,说我没有尊严,说我不知羞耻,说我,就不应该活到这世上,他们叫我去死。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的如今变成了这样,我可是云川大陆身份尊贵的钟溶汐啊,四域皇帝都不用跪拜的钟溶汐啊,我从来没有这样被侮辱过。
我剧烈的摇头,我想让他们相信我,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错,不是我,不是我。
我猛地睁开眼,看见屋顶的桃绣花布,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都是涔涔的汗液,我枕的玉枕已经有了些积水,。咽了口唾沫,还好,刚才是场噩梦,可它太可怕了,那些人们太可怕了,比妖魔鬼怪还可怕。
这一夜,几乎没怎么睡觉,害怕它再次被我重温,我觉得那样,我可能真的要去找阴阳师了。
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再打瞌睡,一睡睡到午时那种,心情也是差的许多,行动懒缓,都变得一副生病郁郁寡欢的样子,也不怎么出去玩,就喜欢发呆想一些以后的事,或者,退婚。
“皇上,请您收回成命。”我站在七煌大殿中央,语调不缓不慢,语气坚定的和皇帝老子说出这句话,是的,我要退婚,让我嫁给一个我不爱还让我恨到咬牙切齿的人,恕我无能,我也不想嫁,就算是皇亲贵族,权威天下怎样,他,照样配不上我钟溶汐。
皇上有些难为情的道;“汐汐,这个事情很不好办,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朕身为大祁的圣上,更应该做一代人的榜样,更何况,这是圣旨,可不是凡间随随便便的房地契。”
我道;“皇上,成人之美可是有皇帝的职责,乱点鸳鸯谱也不是皇上的做事风格,实不相瞒,汐汐已有心属之人。”
皇上道;“喔?是哪家的公子?”
我笑道;“并非什么高贵的公子哥,只是一位闲的无事的闲人罢了。”
皇上道;“汐汐此等身份,怎可心系此等宵小之辈,还不如进了黎王府,好好享受安静淑贤的日子?”
安静淑贤?我倒是也想,只是我想知道,如何安静淑贤,做一个狠毒的王妃吗?
我道;“皇上,不论事情如何,还请您三思。”
皇上道;“此等婚姻大事,还是等弦儿回来再说吧,他去南域处理魔兽一事,估计着也是半载过后,到那时,如若他同意朕定会解约。”
果不其然,这皇帝老子奸诈的顶,他不同意早是预料之中,就为了逼出那句等魏似弦回来看他的意见,魏似弦那么讨厌我,还说我不受妇道,解除婚约也能好好的让他和他的宠妾们好好消磨时光,而我,对于张千千姐妹俩,怎可能心慈手软。
我坐在马车上,本是想这今后的事如何打算,可马车突然停下,让我的头直接磕在了棚的横木上,都紫了,我捂着头着火的下车查看,车夫说,马莫名不投了,就一直跪在洋灰地上,这一幕,让我想起了那日在弦苑我备受侮辱的场景。我勃然失色,欲要狠狠的踢马一脚,可是,那日的噩梦,真的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