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若曦不知道这香菱是何人,但是看见言如风如此在意,也加入了寻人的队伍,跟着林木领着一队府兵在各条街上搜寻。
在这个过程当中林木也将今日之事说与她知晓,她才知道原来这香菱身世竟是如此可怜。也猜到为何言如风会那样在意,按他的性格,若是表现得毫不在意,也不会有今日将香菱救出醉月楼的举动了。
他这人就是这样,救了第一次,便不会再让别人伤害第二次。想当初那齐王府世子,不就被他斩了一个马首,对自己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了么。
就在她和林木领着的小队刚走到大西街,就看见言如风抱着一个人从二府巷口里走了出来。看着他怀里抱着的女孩,知道言如风已将香菱找到,就对林木说了一声,让他领着府兵回去,自己朝言如风二人走去。
香菱窝在言如风怀里,本来很是享受。但是看到那个女子走来,也不好再继续赖着,便从言如风的怀里挣脱出来,有些羞涩的站在一旁。
言如风见汪若曦走来,也没想到她会在此,便走上前去,“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汪若曦只是笑笑,也不答话,走到香菱身边,看她对自己好像有些不知所措,才开口对言如风说道:“看你那样焦急,也不好放任不管不是。”说得轻描淡写,却让一旁的香菱感到莫名的难受。
之后言如风便领着二人往王府走去,将香菱送回王府,见王爷还在府门前等着,便有些歉意的说道:“让王爷费心了。”
晋王见他不只找回了一个香菱,身边又多了一个漂亮的女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脸玩味的笑意。开口回道:“人没事就好。”说完才传令让府兵散去,又让护卫去通知知府召回一众捕快。
至此,府城才终于清净下来。
晋王引着三人回到府内,边走边想,这公子竟比本王还要风流。虽不知那名跟着的女子是谁,但看着此人气质不凡,想必府上也定是官宦之家。又见她看言如风那眼神,多么柔情蜜意,心里便对言如风羡慕得紧。
想我堂堂一个晋王,到现在也没遇到一个能让自己心仪之人,而你这家伙,却一下子就有了两位,这是何等的福气。
这位王爷若是知道在遥远的某个地方,还有一个对言如风心心念念的许懿茹,只怕就不会觉得这是公子的福气了,而是会认为他很可耻。
言如风自然不知道此时晋王心中所想,他将香菱带回王府后也不再管她,让一旁的汪若曦等自己一会儿,便跟着晋王去到了他的书房。他要将今日的计划付诸现实,需要这位王爷的帮助。
晋王见他不去陪着两位红颜,却屁颠屁颠的跟来自己的书房,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于是在二人来到书房后,他才开口问道:“公子可是还有何事?”
言如风也不拖拉,干脆的回道:“在下想开家镖局,希望能得到王爷的帮助。”
晋王知道他不愿一直待在自己这王府,又不愿跟在自己身边做事。现在听他说想开家镖局,也就随了他的意。他以为言如风是缺银子,这是来问自己要银子来了,于是开口说道:“可以,不知公子需要多少银子,本王给管家说一声,你自去支取便是。”
本来言如风就觉得自己一行人住在这王府已经很打扰晋王,今日王爷又替自己花了三百两救下了香菱,哪里还好意思问王爷借银子。再说他的计划里也想清楚了银子的来路。
便开口对晋王说道:“王爷误会了,在下并不是想向王爷借银子,而是想让王爷替在下做个保,让府城的钱庄借些银子给在下,日后镖局盈利,便连本带利的如数还清。”
晋王倒是听得糊涂,不明白他为何要多此一举,难道本王借给你和钱庄借给你有何区别吗?但既然他如此说了,也不拒绝,开口回道:“这不是什么难事,明日本王领公子去那通盈钱庄走一遭便是。”
然后这王爷还是忍不住心中好奇,又接着问道:“本王有一事不解,只是一个镖局而已,也无需多少银两,难道由本王借给公子不好吗?”
这王爷如此器重言如风,他也不好对王爷有所隐瞒,便将心里的想法给王爷说了一个大概。
他要开镖局,便不会仅仅局限于一个大同府城。
按他所想,这镖局今后是要铺遍整个夏国,甚至整个天下的,所以需要先和钱庄有第一步合作。晋王是有些钱财,可比起今后的支出,这点钱财是远远不够的。能支撑起这么庞大构想的,只有钱庄,还必须是有实力的钱庄才行。
当然,还有更深层的理由他没对晋王明说。
他要让自己的镖局系统成为晋王一支强大的情报网,为他收集夏国一切的情报信息,也算是报答晋王的知遇之恩。
但是这个设想现在是不能对晋王明说的,一是不确定这个构想最终能不能实现,他不愿做没把握的承诺;二是他不想让晋王认为自己是在替他办事,这样会对他的很多决策形成掣肘。
晋王听完他伟大的构思,不免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要知道,一个镖局最多也就是立足于一个府城,就算实力再如何强大,也至多是开上两到三家分号。因为镖局最要紧的是什么,是一个有能力的镖师,有足够能力护卫货物安全的镖师。
可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镖师可寻,并不是每一个有本事的人都愿意做镖师的。真正有本事的,不是入了兵营,便是成了各个府中的护卫或干脆自己开山立派。
不过晋王知道他的能力,若是他真有心想要做成此事,只怕诸多细节他都已经在心中拟定了,只是没有和自己细说而已。于是也不多问,表示自己支持他的决定,明日带他去见府城最大的一家钱庄掌柜。
得到晋王许可,言如风这才道谢退了出来。
走出晋王书房,见汪若曦还在等着自己。一张小脸看上去很是疲倦,想必也是累了。便走过去也不开口,径直将她抱起,往王府大门走去。
汪若曦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不问,任由他就这样将自己抱着。
可是才刚走出府门,言如风才想起自己也不知道汪若曦现在栖身于何处,四下看了看,又看了看汪若曦。
汪若曦被他这傻样逗的扑哧一笑,从他怀里挣了出来,笑着说道:“公子,你这是迷路了吗?”
言如风尴尬的摸了摸头,“见笑了,见笑了。”
汪若曦又被他逗得笑了起来,边笑边拉着他的手往兰池方向走去。
月光洒在二人身上,在地上拖出两道淡淡的影子。
汪若曦牵着言如风的手,感到很温暖。就连吹过来的清风,也是温暖的。她不自觉的将头倚在言如风的肩上,和他就这样慢慢的沿着街道走下去。
多日以来的心愿终于如愿以偿,那些曾经的委屈,心酸,难过,就在她倚上肩头的那一刹那,都瞬间烟消云散。她相信今后不会再有那种想念而不得见的日子,以后,无论他走到何处,自己都要跟着,绝不离开。
二人走着走着,迎面走来一队巡卫。
见宵禁后还有人在街上溜达,那领头毫不迟疑,一声令下,一众士兵就将他二人团团围住。
“违反宵禁严令,将此二人拿下。”
二人这才想起此时已经早已宵禁,只顾着浓情蜜意,竟连这茬都给忘了。
看着围拢过来的士兵,还有弓弩手在一旁虎视眈眈,言如风也感到尴尬。只好对那头领歉意的说道“实在抱歉,忘记了此时已经宵禁,我二人并非歹人,还望大人网开一面。”
那头领哪里管你这些,你说不是歹人就不是歹人了?深更半夜还在街上溜达,还领着一个女子,哪个正经人家的女子会半夜三更跟着一个男子在街上溜达?“忘记宵禁?不要紧,去了班房,你自然就会记住了。”
言如风今日为了寻找香菱,已经耗费了太多精力,此时想带着汪若曦闪身离开已没有力气。再说他也不想太过张扬,毕竟那太耸人听闻。可是现在看这头领态度如此强硬,也一时想不出个好办法。
这时一个士兵对那头领低语了几句,那头领疑惑的看着言如风,“你叫什么名字?”
言如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问,行了一礼,“在下言如风。”
那士兵又在头领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头领才对言如风回了一礼,开口说道:“言公子,下次深夜出门,记得在王府领块牌子。”
原来那士兵是当初太平山的山匪,被招安后分到了这巡卫当中,自然知道言如风是晋王身边之人。只是一开始光线太暗,才不敢确定,让那头领问了一遍名字。
言如风见事已解决,又歉意的说道:“是在下唐突了,下次一定注意。”
这头领以为他会仗着晋王的名头让自己难堪一番,现在见他竟如此有礼,心里也高看了几分。对他二人说道:“不知二位要到何处?还是由我们领着吧,不然一会儿遇见别的巡卫,不免又要引起误会。”
言如风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理,便看着汪若曦。
汪若曦对那头领说道:“有劳了,我二人要去同城客栈。”
那头领招呼一声,领着士兵走在前面,将他二人送了过去。
香菱被言如风送回王府后,见公子理也不理自己,知道自己今日的任性必是闯了大祸,也不敢再做争辩,跟着丫鬟回了房间。只是心中依然还是感到难受,虽然公子并未说什么,但她知道自己一定将公子气坏了。
更关键的是,公子和那位漂亮的姐姐......
胡思乱想了一通,越想却是越难受,渐渐的就睡了过去。
只是睡梦中还在抽抽噎噎的低泣着,就像在梦中也被人欺负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