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志匡带着大家走出客栈,准备找一家上好的酒楼,来弥补这几天的风餐露宿,舟车劳顿。尤其是云亦,在家里虽然算不上娇生惯养,但总算是衣食无忧。这两天经历的事情也太多,吃顿好饭让大家也有一个好心情。
街道还算热闹,人来人往,有买的有卖的,有衣着华丽的,也有乱头粗布的,门店来往客人络绎不绝。小商贩有挑担的,推车的,摆地摊的,各式各样。在这还算繁华的通州城稀稀疏疏分布着蹒跚的行乞者,
“好心人,行行好吧,给点吃的,都几天没吃了……”时不时这样的话在耳边飘过。
“安大哥,这座城怎么这多乞丐?”云亦问。
“我怎么看不像乞丐。乞丐一般都会找一个角落蹲着,目光懒散,连吆喝之语读懒得发出。你看他们,手拄着拐杖,眼睛里写满了沧桑,悲苦和对生活的渴望,满城流动,更像流离失所的难民。”安志匡若有所思地回答,“这样吧,志颜,你看看身上带了多少银子。”
“师兄,带的不多,就这些。”肖志颜取下钱袋给安志匡看。
“志颜,志棠,你两用这些银子全部拿去买馒头,然后分给这些行乞的人吧。”想当初,年少的安志匡沿街行乞,没有人愿意给一个馒头,饿的差点晕死街头。今日重现这种画面触目惊心,这种没有尊严地行乞只求就一口气活下去,感同身受,自己有了施以援手的能力岂会袖手旁观。
“是,师兄。”两师弟立马去执行。
“安大哥,那咱们是不是应该摆了摊子,把所有行乞的人都聚集过来?”云亦问。
“不用了云亦,只要咱们开始发放馒头,所有行乞的人都会涌上来。欧阳兄,东叔咱们去找张桌子过来吧,大家一起来发放馒头。云亦,你就在这里等志颜和志匡回来。”安志匡吩咐大家各尽其职。
“好,安兄。”欧阳简回答。
不一会儿,摊位就摆好了,几乎把全城的馒头都买过来了,堆成几座小山摆在桌子上。林志棠和肖志颜在摊前维持秩序,云亦,欧阳简,东叔三人发放馒头。安志匡知道自己被通缉,所以不太方便过于露面,忧虑把善事变成糟事,弄一顶帽子盖着脸靠着墙角安心睡起懒觉。
刚开始来领馒头的难民寥寥无几。一会儿,从各个角落涌来的难民像千万条河流汇集大海之势涌向云亦这里。这些难民一个个举着饥饿的手,像雨后春笋密密麻麻,人山人海像大海的浪涛一层压着一层,吵杂声也是一浪高过一浪,完全把整个街道堵截了。
“大家不要挣,不要抢,每个人都有……”林志棠和肖志颜根本挡不住人潮的拥挤,云亦一边发放馒头一边安慰着失控的众人。
这时,不远处传来急急的马蹄声。一位冷眉恶眼,面带傲慢,衣着华丽的少年刚硬的双腿夹着高大的马抖着缰绳,扬着马鞭,带着一小堆人马在街道上横冲直闯,街道两旁的小商贩躲闪不及被撞得个人仰马翻,顿时繁华有序的街道一片狼藉。眼看着野横的少年驾着锐不可当的马冲向难民这边来了,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林志棠和肖志颜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就飞了过去,一起死死抓住马头的缰绳。此时被勒住的马匹暴戾,跳起前肢,伸长脖子在空中嘶鸣。后面的那一堆人马立刻亮出来随身佩的打。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拦本公子的马,我看你两是活腻了。”马上少年说,说完就是一鞭往林志棠身上劈去。
林志棠举手一把抓住,用力一登,马上少爷就拽下马。两个人撕扯着马鞭,怒目对峙。
“你居然敢夺本公子的马鞭,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谁。本公子乃廖府唯一的廖公子,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廖公子明显力不从心了,却还不忘恶狠狠的言辞。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很快我会让你知道我是谁。”林志棠无所畏惧。
这时云亦放下手中的馒头赶紧跑了过来,急忙解释道,“这位公子,我们并没有有意打扰你。只是碰巧路过此地,看到有些人挨饿的难民就买点馒头送给他们吃。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
“哟,好俊俏的姑娘啊,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廖公子见到云亦的姿色突然转移了注意力,“好。本公子可以原谅你们。只要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云亦说。
“你跟我走,其他人滚出通州。”廖公子丢了马鞭,得意洋洋地来到云亦的身旁。
“云亦姑娘,别跟他废话,看我怎么教训她。”林志棠急忙说道。
“哟,心疼啊,舍不得啊。”廖公子一边说着一边回到自己的那对人马,然后命人取来弓箭。他搭上箭,拉开弓,瞄准云亦,“不答应,一个都别想走出通州。”
林志棠和肖志颜立马挡在云亦的前面,对峙廖公子。欧阳简也立马跑了过来,东叔在后面想喊住少爷,欧阳简却没有听他的话。
“哟。人多势众啊。来人啊,上。”廖公子吆喝道。他身后一堆人马立马搭箭张弓,足以把林志棠他们射成刺猬。
“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廖公子轻蔑地说。
“你想的美。”欧阳简抢着回答道,伸出双手挡住云亦。如果说此前云亦差点因为他的私欲而贞洁受损,他心里有多自责,那么此刻欧阳简就有多大的决心豁出生命也要护云亦姑娘的周全,哪怕是违抗东叔的命令。
“放箭。”不可一世的廖公子把眼睛瞪的大大的。
这时,安志匡戴着斗帽故意遮住样貌,从墙角飞身而出,腾空使出内力,把空中离弦的箭玩弄于股掌之中,然后融合所有箭矢“嗖”一声刺在廖公子的脚前。
廖公子吓得后背直冒冷汗,慌忙往后退了几步。在通州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没有一个人敢招惹他,今天算是遇到硬茬了,不惊心里有些发慌,一改向前嚣张跋扈的样子变得胆怯起来,“你,你又是谁,别在这里多管闲事。”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光天化日之下欺压百姓,辱没他人,罪大恶极。”安志匡回答道。
廖公子立马从地上抓起一个被他撞倒在地的小商贩说,理直气壮地说,“你问问他,本公子有没有欺压他。”
只见这位小商贩战战兢兢地求饶道,“廖公子,你没有撞倒我,是小的不长眼睛撞到了您。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安志匡顿时怒从中生,闭上了眼睛。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他的父亲也是一位小商贩,也是被恶人打死的。他想到他的爹该是受了多大的屈辱,受了多大的恐吓,在被打死的刹那他心里该是有多么绝望,多么无助。此刻有了能力的安志匡想泄愤,“杀了眼前这个恶霸”这个念头汹涌在他的心头。安志匡正在凝聚手心的力量,真气化着一把飞刀在手心旋转,突然一掌使出。飞刀直刺廖公子的额头。
“安大哥,不要……”云亦突然喊住安志匡。
安志匡这才收住力量,一把飞刀旋转在廖公子的额头,只有一张薄纸的距离。廖公子吓得魂飞魄散,两颊直冒冷汗。
“滚……”安志匡怒吼道,飞刀也立马消失不见了。
廖公子带着手下仓皇而逃,现场一片欢呼雀跃,拍手叫好。
柯栋回到府里,发现女儿不见了,怒气冲冲地来到素妍的房间。门外的十个守卫全都匍匐在地,不敢抬头。柯栋站在房顶的一个洞下面,抬头寻思良久。这一刻他的心里是崩溃的,这么高的房顶,这么一大片瓦不见了,居然没人察觉,难不成将军府养了一群废物?还是该感叹自己生的女儿手段该有多高明。
“丁管家,丁管家……”柯栋一声比一声叫得高。
“哎,老爷。”丁管家不敢直着腰,弯着背,屁颠屁颠地小跑过来。
“今天少爷可曾来过?”柯栋此刻是想愤怒,却又怒不起来。
“回老爷的话,下奴今天一直盯着少爷。少爷一直在房内读书习字,不曾出过房门,也不曾来过小姐的房间。”丁管家小心翼翼地回答,怕一不小心惹怒了老爷会掉脑袋。
“很好,很好。那自然是长了翅膀飞了。”柯栋点着头,“来人啊,把这十个人拉出去砍了。”柯栋的怒气终于还是发泄了。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将军饶命……”门外众人求饶。
柯栋来到柯无忧的房前,偷偷瞄了一眼。柯无忧确实正在读书写字。柯栋来到书房,取来一小张纸,写下:赵护卫,小姐出逃,火速抓回。柯栋把写好的字条交给丁管家,“赶快飞鸽传书给赵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