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让我爬山越岭的学校,一个母亲从大山里出来我又回归到她的母校,十年的时光也未曾改变什么!但我依然对这所学校有着深深的依恋,乃至至今,我仍想要重走一回上学路,把所有的经历再浓缩一遍,是因为有他吗?
父母都不是舞蝶狂浪之人,而我不得不说就是一个奇葩,如果奇葩得能够让人记住,那也算是能对得起它的含义,问题是我的奇葩只有我自知,奇葩加上自恋自信自卑就是我一路走来的个性,无知少年不懂什么,强烈的荷尔蒙从未让我停止过一次次的幻想,人生走进我生命里的第一个男孩他叫陈有,是我的同学,也是班长,邻村的村草。
陈有有一双大大的眼睛,浓密的头发,高高的个子,农村的孩子少有的特质,后来得知他是陈家村村长的独苗,村里很多小姑娘都愿意围着他转,就在一次转的过程中我注意到了他,他的举止与小姑娘的行为好像有些格格不入,他似乎不太情愿地被献殷勤,我很同情小姑娘们的“遭遇”,毕竟一个白马王子只能给一个灰姑娘,我不是灰姑娘,我是奉城来的“小公主,”虽然公主吃穿都愁,但公主很白净,很文艺,从她们身边经过的时候仿佛他的眼神也是追随着过来了。
学校里几乎没有说过话,他的存在让我有了上学的动力,每次走到学校累的流汗的时候,总会绕道围墙后边的山上,那里有一条流淌的小溪,用水洗干净脸在走入教室干干净净的出现在他面前,当然触碰他每次看我的眼神我也是慌乱不暇,害羞的低下了头,直到有一次学校下午组织学生去拔草,我才知道我原来还是个被保护的对象。
拔草,你以为是在山上吗?不是的,是在水里拔水草,为什么要拔水草到现在我也没搞清楚,面对一群山里长大的同伴们,可想而知我是怎样拔草的,走到水里看到水中有很多吓人的虫子,我真的是好害怕,妹妹虽小却在前面开道,一小会工夫,妹妹已经拔了小捆了,而我手里还只是拎了几根,我硬着头皮拽着露出水上面很高的草,这个时候突然一条弯弯曲曲的大虫子缠在我腿上,我吓得嗷嗷叫,还是第一次吓的掉眼泪,就在我在水中被吓得张牙舞爪的瞬间陈有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麻利地把我从水里抱了出来放到了岸上,我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表情也一定吓坏了他,他赶快跑去找了老师,老师安排妹妹不用拔草一直陪着我,陈有拔了两大捆水草把我的任务也完成了。还记得妹妹特别生气,把自己的那捆水草放在旁边也不理我,我顿时脸羞的通红,这点小事也干不好,妹妹都觉得很丢人,我的这点草成了同学们议论的中心,在回学校的一路上就听见女同学霹雳吧啦地说:“都那么大了拔草也不会,还不如她妹妹。”“徐老师还偏向她不让她拔了。”更有同学嘀咕:“陈有还给她抱出来,她怎么那么娇气啊。”我听的耳根发热,眼泪“扑簌扑簌”地流下来,“你们还有完没完?没看见人家都哭了吗?她从城里来的,没见过河里的东西所以害怕,你们就没有害怕的东西吗?”陈有铿锵有力地回击顿时路上便安静起来。
我知道自己不是个矫情的女孩,从大城市转到非常偏僻的农村,要适应鸡飞狗跳的生活,要适应粗粮淡饭的日子,要不是外祖母的疼爱我不知会能撑到多久。
那年要转学离开众合小学的时候,徐老师来到外祖母的家和我告别:“栀磊,你要感谢你的姥姥,是姥姥一直在保护着你,长大了一定要回来看姥姥,孝顺她,知道吗?”
原来外祖母怕我到新环境不适应,早就和徐老师打过招呼,要关照我,众合小学的位置是在陈家村,自然陈有的父亲和学校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在陈有心中他知道,这个叫辛栀磊的女孩她终究是要离开这里的。他保护她仅仅是因为在他心里这个文静的女生是特别的,有着不一样的情感,毕竟我是唯一的一个从城里来的女孩。
临走的那天晚上,我在小院子里溜来溜去,多么希望陈有能过来送我,我当面和他说一声:“谢谢你!”直到第二天上车了也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后来听外祖母说我走的当天下午来了,拿着一包自家树上的梨,听说我走了他撒腿就跑,原来他的父亲故意告诉错误的时间是不想让他道别,毕竟他的人生求学之路还是在这个地方,他在这里有好的运气,好的未来,在这群叽叽喳喳的姑娘中,哪一个漂亮的村花也许就成了他的新娘。
这一别,四十多年未见,人生有几个四十年呢?错过,不论是爱情还是友情,也许就是错过一辈子的缘分,我信,一切都是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