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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入宫诉说伤感事 出厂老郭叹失败

管子征醒过来,就看见一个公公打扮的人物站在眼前,管子征一时想不起他是哪位公公,毕竟自己不常入宫。那个公公自我介绍:“我是曹公公,我专门服侍皇帝的宠妃美姬的,想必管三公子听闻过美姬的事情了吧。我的主子,看过你的文章,觉得你的那篇散文集《圆圆月亮在天上》,写得很好,特地叫我请你入宫,谈谈文章。一来消遣时光,二来有益身心健康。”

管子征问道:“你回禀你家主子,我会入宫的,不过我想休息一下,你知道吗?我刚才晕倒了。”

曹公公点点头:“务必今天去。你不舒服,我可以请宫里的太医给你看看。我也挺为难的。我家主子就好你的书,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感同身受了吧。你毕竟喜欢写一些穷人啊,之类的。我家主子没被宠信前,可是一穷二白的。”曹公公又说:“我猜你的文章,她也是听闻宫女的传说的,说管家三公子,老写一些感人的穷人故事,所以她好奇,看了许多你的书,但是最爱的还是那本《圆圆月亮在天上》,还有一本就是《爱的路程》。她说,你的《爱的路程》如果写完了,她会把第一的位置给《爱的路程》,但是你没写完,想问你怎么回事?”

管子征一怔:“自己随便发文章,居然还有人看。”

曹公公笑了:“你不知道,很多盗版书商都在盗刻你的文章呢。在黑市里都有你的文章在卖。”

管子征起身下床,说:“随你一起入宫吧。”

曹公公已经备好了车马,带着管子征入宫。

曹公公一边说,一边笑:“这次主子一定会很开心的,这样我们做事也方便了许多。”

管子征沉默许久,问道:“不知道你们的主子是个怎样的人?”

曹公公笑道:“你问不出的,说实话,在宫里是会死的。”

管子征又问:“那么美姬是个好人吗?”

曹公公也一愣:“政治不分好坏,只分对错和成败。”

管子征沉默良久,又问:“你难倒我了,不过我希望你说些悄悄话,可否?”

曹公公面漏难色,低声说:“成功的人都是手上沾血的,我只能说到这里。主子也是没法子,不杀别人,就是等同自杀。你要活,就得杀人。”

管子征突然觉得自己很幼稚,不该问这些问题。他转移话题说:“看来你家主子很喜欢我的书,她能说出什么吗?”

曹公公回应道:“她比较喜欢《爱的路程》里的天使麦琪,她说这个麦琪很像她的初恋。”

管子征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了李落月和柳诗妍的爱情,说:“难得都有个爱情啊。”

曹公公又沉默了,他不说话了,他闭目养神。其实管子征也知道,曹公公说了太多了,他怕引火烧身,所以故意装成闭目养神的样子。

马车到了皇城,他们下了马车,在侍卫的盘问搜身下,才徐徐入了宫里。宫里的房子高大,每个房子都建在大方石上,人路过,像个蚂蚁一样,对比房子。

他们到了美秀宫,由于管子征虽然是男人,但是皇帝宠信美姬,所以没有人敢多说话,管子征进去后,就看见美姬坐在大堂上,慵懒的看着他们进入大堂。管子征他们行了大礼问安。美姬只留下曹公公和管子征,其他用人都下去出去了。

管子征这时才正眼看美姬,美姬确实长得出水芙蓉,妩媚动人,秀美的细眉配合妖艳般的眼神,她穿着华服,让人心生爱意,但是管子征一想到一只画眉困金笼里,又不免可怜她起来。

美姬看上去很尊重管子征,她眼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本《圆圆月亮在天上》,还有就是管子征未完的残本《爱的路程》。

美姬开口就让人悦耳:“管三公子,你的爱的路程我看不下数十次了。可惜他没有结局。虽然很美。”

管子征实话实说:“我觉得我写不下去了。毕竟我一想到此书,总觉得于心不忍,因为我把所有感情投入进去,换来就是一个悲剧的结果,我于心不忍,所以请原谅我,我写不下去了。不敢写,也心情压抑的动不了笔。”

美姬嗯一声,就问;“请问,你原先计划怎么结局的?”

管子征实话实说:“主题就是帮助你等同于帮助我,我只是写下去让麦琪他们都死去,换来人们的对良知的感悟。但是我对不起那个麦琪他们,他们毕竟是悲剧里的角色,我于心不忍啊。”

“帮助你等同帮助我。”美姬反复念了几遍。又问:“这是什么意思?”

“当我帮助你的时候,我的良知会让我更清楚的认识自己。这是浅层的解释,帮助你,帮助我。源自月亮女祭司的台词。我很喜欢这个主题,所以我把它作为我的主题,写了《爱的路程》。至于《圆圆月亮在天上》是我写不下去《爱的路程》,为了让自己走出悲剧的世界,而自我治愈的写法。而麦琪……”管子征欲言又止。

美姬猛然问道:“麦琪结局怎么样了?”看着美姬有点想哭的样子。想必麦琪这个角色一定跟美姬的某些感情事情有关。

管子征不得不说:“麦琪救人时,变成一尊金色的天使像,他的使命完成,他也成了雕像。”

美姬手托着下巴,手肘支在茶几上,泪水涟涟,她哭得伤心:“他救了谁?”

“女主之一,刀小狸。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啊。”管子征说道。

美姬捂着脸说:“我知道了。什么叫帮助你,帮助我。”她哭得伤心。

管子征不知道怎么的,也不知道怎么劝美姬。他问道:“敢问美姬你有什么事情触动你了?”

美姬说:“我一直喜欢我的初恋。麦琪太像他了,无论性格,还是行为。多余的话,我不方便跟你说,我只是说,感情的事情。很难平复啊。”

美姬追问管子征:“你知道天底下哪有我这么好的爱人啊。在死前,为了不让我看见,跪下来求刽子手把他拉进屋里砍脑袋。可是刽子手根本不是人,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当着我的面杀了他,他的脑袋落下,我决定这辈子绝对不背叛我的爱情。尽管我做了妃子,但是,那都是场面的事,我的心如坚硬的石头,不动丝毫感情了。没人能温暖我的心,除了那个为我死的男人。你知道的,爱情啊。竟然没有了。我就豁出去了,什么都要。金钱美誉地位权利,我都要。因为我的爱情全死了,是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成了宠妃。我真做到了。谢谢你的书,让我觉得他还活着,只是有点醋意,他喜欢的是书里的女主刀小狸。我略微吃醋了。我……”说着说着,她又哭起来了。好似几十年没有哭过了。

管子征心想:“她哭了,也许心里好受点。”

美姬又说:“多谢。”不知道是对管子征说,还是对心中的麦琪说的。

她一边哭,一边说:多谢啊多谢……重复说了好几遍。

管子征叹口气说:“你还要杀人吗?”

美姬说:“没法子,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不然我死了,连记忆都没有了。我就靠那记忆撑到现在的。我要保留他,跟我一起老去。”

管子征不知道怎么说:“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美姬说:“陪我吃个饭吧。我已经叫御膳房的人准备去了。”

管子征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美姬又问:“你喜欢看字画呢?我带了叫下人带了点宫中的字画,给你看看。”

曹公公明白了意思,下去去取字画。

说些题外话,我心情不好了,有个老板在我们的工厂里上班。或者说他之前是老板,现在欠一屁股的债务,做了几年牢,出来就打工还债。他对过去难得有心情说了一下。我就是听众之一。

我隐去他的名字,叫外号吧,老郭吧。老郭以前风光啊,白手起家,从两千元创业,最后企业做到上市,而后一次经融危机,他把以前所有的赚到的钱赔了进去,而后还倒欠银行三亿,供应商一亿。最危险的是,他的老婆见状,还卷走了他的三千万。如今他彻底被击垮了。身体虽然还好,但是每次抽很猛地烟,蹙眉起来,常常叹气。他对我说:“他没想到感情顶不过现实啊。多年的发妻,最关键的时候,居然跟人跑了。一辈子都无法原谅啊。”

我说:“我听闻过做企业很难得。你为什么还要做呢?”

老郭说:“人生在世,总有要做成功的人。”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发现自己的思想境界确实渺小了很多,比起老郭的心态,他相信自己会东山再起的,再创辉煌的。

我隐隐觉得,是不是所有经历过辉煌的人都对辉煌上瘾呢?我不能批判什么,我也不能帮助他什么,我只是精神给他一声赞叹:“祝老郭好运吧。”

下班时,老郭问我:“你有什么理想吗?”

我说:“没有,不敢有,但是衷心佩服你。我知道我比不上你,你的勇气。确实佩服。”

老郭惨然一笑:“不要学我,我没有办法。没得选择的人生了,不知道是不是遭了诅咒了?”

我们在一个面馆下面条,老郭说他当年在国宾馆吃饭的场景,说的开心时,喝了几杯酒。

我劝他少喝点,他不听,喝着又说自己对不起老母亲什么?说完泪水啊……涌出般的。

我拍拍他的肩膀劝导:“你会起来的。一定,我相信你是好人,终会有好报的。”

我们聊天聊到七点半,离开工厂下班时四点半,老郭说了很多,分析了很多问题,到了七点半,我不得不说:“我要回家了,以后慢慢聊。”

老郭说:“终于还是失败了。”对自己说的,我也只知道。

我跟他道别,骑着自行车回家了。老郭一个人慢悠悠的步行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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