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管子征去了最繁华的天辰街。天辰街是皇城主干道,街的北面尽头就是皇城大门,南面就是凯旋门,而街的中间有一条虹河穿过,河上有条连接天辰街南北的虹桥。街的两旁商户林立,装潢一个胜过一个,整条街都五彩斑斓,极其梦幻。管子征虽然不喜欢热闹,但是叶二娘的茶馆就在虹桥下来的南边左侧的三间门面。
管子征到了茶馆,就看见叶二娘正有条不紊的打着算盘,前面就是一本收支账本。她一手搭在柜台上,另一只手快速的拨弄算盘,嘴里念念叨叨一些数字,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蹙,对她而言,有时候开店容易,守店却很难。
管子征悄悄地坐在一边,叶二娘没有发现,她还在聚精会神的算账。等回过神,她才看见管子征。她有时还挺羡慕管子征的,毕竟没有生活压力那种,闲瑜野鹤,同时也知道管子征也在想什么,谋划着什么?叶二娘一直觉得管子征将来可能会大富大贵,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女人的直觉罢了。
管子征冲她笑了笑,她问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阳光倾泻在管子征脸上,仿佛粘上了金子,但是又朦朦胧胧的,叶二娘有点高兴起来,虽然很多人说管子征没用之类的话。但是叶二娘却觉得管子征只是只卧龙罢了。早晚一飞冲天。
叶二娘又问:“今天不怎么喝茶了?就盯着我看。”
管子征说:“没什么,有点无聊而已。”
叶二娘长得也还不错,她笑起来总是眼睛如月牙般,画了一个完美的弧线。很漂亮的弧线,如同上弦月。
管子征正要想喝茶,突然砰的一声脑袋失控般砸在桌上,吓得叶二娘连忙扶起他,叫自己的店小二说:“快去请大夫!快去。”
而管子征做了个很长的梦。他在树下起来,看见一个男子手里握着一柄长剑,问管子征:“对我有印象吗?”
管子征头口而出:“李落月!”
男子就是李落月,他说:“现在你我合体了,灵魂记忆都在一起,梦里我们才能分开。我这次出现,只是想告诉你,我想把功力给你,最近皇城不太平了。那个皇帝也快撑不住了。我要你出面阻止浩劫。政局一动荡,你知道百姓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为了苍生,请你,我祈求你不要闲瑜野鹤了,我知道你一直不想参合什么政治之类的斗争,但是这次危机出现,我不能做事不管了,你要帮忙我,稳住政局啊。”
管子征唉了一声,说:“我以前意识到了这事,但是没想到还是逃不开啊。”
“为了天下苍生啊。你姑且收收心思,明天你会醒过来,你就会有我的全部功力,你飞到皇宫里,杀了那个妖妃美姬。美姬可是魔教中人,你一定要小心的手段啊。她最擅长妩媚术,和七魂夺命针。切记,不要被她洗了脑,这个可是巧舌如簧的女子啊。”
等管子征醒过来,仿佛自己走了很长的廊桥,最后到了光明的彼岸,整个人豁然开朗。他醒过来了,但是他不相信梦境了的东西。那种虚无缥缈的像个空气,一种被污染的空气,压抑着他的心情。
他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叶二娘眼睛里的眼泪像倾盆大雨般流着眼泪,她,叶二娘她不管管子征多么没用,但是始终是自己的唯一的爱人,她爱他,一种绝无仅有的爱情,她甚至自责过自己,自己的天煞孤星的诅咒,但是她想再看眼管子征,这样就像鸟儿一样扑腾走,不再打搅管子征,干扰他的生命。但是一看见管子征醒了,她突然喜极而泣。管子征对叶二娘像父亲对女儿一般的,劝慰道:“你别怕,我的命硬,你克制不住我的。你放心。”说着莫名的失落起来,这种感觉,好似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牵挂,就像地球与月亮的依存关系,彼此不分离。管子征猛然想起梦境,问叶二娘:“那个柳诗妍什么时候入宫?”
叶二娘一怔:“你怎么了?你认识那个柳诗妍吗?”
管子征赶紧把梦境说了一遍。叶二娘糊涂得像喝了白酒,分不清楚管子征说的是什么?什么梦境里的李落月,李落月不是已经被魔教杀了吗?而且那个美姬她不知道,但是宫里确实有一个宠妃,皇帝迷恋她。叶二娘又一想:是不是李落月托梦,叫他们帮助柳诗妍,毕竟柳诗妍是李落月的老相好啊。
管子征问叶二娘,此时叶二娘蹙眉深思,管子征连问:“这里是不是有关系呢?”
叶二娘笑道:“我觉得柳诗妍入宫很可能会遭遇那个叫美姬的宠妃,而李落月担心出事,就托梦于你。”
管子征连忙叹气道:“这里虽然逻辑不错,但是有点怪怪的。不知道怎么的,我想起古代是有托梦的事情。没想这个李落月。”管子征起身说:“我试试身手,拿一块板砖来,如果劈开了,就是说梦是真的。”
叶二娘乐了,笑得前俯后仰的:“你连木头的劈不开呢。还劈砖。”
外面刮起微风来,像美味刚出炉的米饭,吹来的草木香气满满一屋子。这时大夫进来了,说:“你别劈砖了,突然晕倒,再用蛮力,对自己不好的。”大夫一脸疲惫,像刚从天牢里刑讯逼供的罪犯,脸上恶狠狠的。叶二娘笑着问大夫:“你累了很多了吧?”
大夫摆摆手说:“你的情人血脉比一般人重,怎么说呢,好似有两个人在一个身体里一般。”
叶二娘愣得像呆头鸟,反问:“不会吧?”
大夫冷冷道:“不知道是什么命运,这样的人少见,不是没有,是少见。是个练武的奇才也说不定哩。”
管子征额了半天:“我没练过武啊。”
大夫端起一碗面,递给管子征。这面里面黑不拉几的,不知道汤头是什么做的?闻起来甜得腻味。大夫说:“吃了这参了药的面条,你就舒服点。这是我的独门秘法。吃了这药面条,可以治你的头疼。”
管子征嗯嗯,掐着鼻子把面条吃完了。
叶二娘一边看着管子征吃面,一边给他扇风,免得太热。管子征吃完了,满身是汗,血气也通畅了许多,说话也来精神。
管子征问:“我昏倒的事情还有几个人知道啊?”
叶二娘边扇扇子,边说:“就附近的人知道,本打算通知你父亲的。但是你又醒过来了。就没敢叫。毕竟你父亲不喜欢我的。”
管子征喝了汤,汤开始甜得像甘蔗水,而后又苦涩起来,,总之有点不好喝。
叶二娘又说:“今天你就别回家了,就住在这里吧。”
管子征点点头说:“你得通知我的父亲。”
叶二娘说:“没事的,我会让店里的伙计通知你的父亲的。”
管子征又说:“这个房间你的吧。装潢的不错,还有一种清香,不知道是什么花香呢?”
叶二娘说:“桂花,稍微清淡的那种。”
管子征又闻了一下,叶二娘乐得推了他一把:“你怎么学狗鼻子呢?闻来闻去的。”
管子征又躺会床上,这时叶二娘说:“我下去茶馆了,不陪你了,你也好好休息吧。”而后哒哒哒的下楼了。楼下是她的茶馆。
管子征仔细想想这个李落月真是痴情,死了还想着那个柳诗妍。他们的感情一定很好,听闻是她——柳诗妍的父亲不同意把女儿嫁给江湖人士。至于柳诗妍看过她的不多,但是没有一个说她坏话的。都说她为人正直,宅心仁厚,端庄大方,沉鱼落雁。
管子征环顾这个叶二娘的闺房,平时也来过,但是今天的房间有点变化,原先在床对面的墙上挂着宝剑,毕竟叶二娘以前也行走江湖的,如今,她换成了一幅仕女图,看着仕女图上面的落款是——钱德道。钱德道擅长仕女图,也擅长花鸟图,当今世上画界一钱一马双出祝。分别指的就是钱德道,马永远,祝听祝美两兄妹。但是最畅销的画家还是这个钱德道,钱德道画画不讲究,有钱就画,自诩单纯钱老,他已经年过六十五岁了。
而马永远确实个画痴,不屑于跟钱德道在一起,马永远也是个博采众长的画家,什么都画,但是送画只给有欣赏力的画迷们。但是,由于两人互相不爽对方,也就没有在一起喝茶的可能了。所以大家都为之扼腕叹息啊。
而祝听和祝美是祝大门阀的人物,自幼学习画画,自成一派,大部分给皇室贵族画画。一般人都不容易拿到他们的画。擅长画山水画。
不过,能看见钱德道的画,还是真迹,也是少见了。管子征仔细端详这幅仕女图,觉得这个女人有点面善啊。仔细一看是叶二娘本人,只不过服侍和面部都做修饰和润色了,所以有点一时认不出来这是谁。
画中的叶二娘倚在一棵桃花树下,手里还拿着一支桃花枝丫,但是那笑容依旧亲切可人。这幅画中规中矩的漂亮,就是不知道叶二娘花了多少钱,才请来这个钱德道。
想着想着,管子征又有点困意,躺在床上睡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突然摇醒了管子征。